接下來的幾天。


    齊暉安心住在駱馬湖。


    他忘掉了古家寶藏、地仙秘境。


    忘記了世人夢寐以求的修仙問道叩長生。


    更忘卻了一切浮世繁華、流雲瑣事,就連肩負的龍牙使命也拋到一邊。


    張登科等人也默契的沒打擾他,就連神海的中葛洪都沒出現。


    白天齊暉與柳勝男和小蓮耳鬢廝磨,閑聊一些龍牙往事。


    甚至與南雲陳魚、嶗山慕容眉邂逅也毫無保留。


    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有時候也講一些修煉趣聞,指導兩人精研種植術,借機幫助她們拓寬修煉的境界。


    每天夜晚雖不至於大被同眠,但至少不會孤枕難眠。


    雖然她們的身體狀況,不允許讓他酣暢淋漓的衝上雲霄,不過隔靴搔癢,自然也有夫妻之間的另一種樂趣。


    小蓮和柳勝男,更珍惜這段從未有過的幸福時光。


    小蓮感觸很深!


    看向齊暉的眼神都秋水蕩漾。


    因為這種閑暇,實在是太難得了!


    七年分別,她的小暉哥自從重回家鄉,就一天都沒停歇。


    挖草藥、種水果、開公司、建新村……


    自己的小暉哥就像鳳鳴村頭的那顆老槐樹,大風刮不倒,大雪壓不彎,大雨淋不斷,始終鬥誌昂揚的往前衝。


    小蓮輕聲歎息:


    “唉,小暉哥太累了,他也該歇歇了!”


    想起這些,就連神經大條的小蓮都感到心痛。


    柳勝男更是深深的陶醉在這旖旎春光中。


    一個男人拋開光鮮的外衣,顯赫的身世、不錯的相貌,還能剩下什麽?


    是滿腹的下貨、是一肚子的怨天尤人、還是一胸腔的山河錦繡?


    這個國色天香的女人,有無數的追求者,不過全被她拒絕。


    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要麽眼高於頂,躺在祖輩的恩萌上不思進取。


    要麽薄情寡義、隻適合貪戀她的的美貌。


    再就是精於權謀、不留底線,還有一些刻意標榜、離經叛道。


    從小就曆經世態炎涼的柳勝男知道,那些男人都不能讓她托付終身。


    她需要的是一個堅實的臂彎,一片沒有風雨的晴空,而在齊暉身上,她找到了這種感覺。


    同時她更發覺了齊暉心中的江山如畫!


    她是一個有精神潔癖的女人。


    事實上,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婚姻會到達今天這種地步。


    不過柳勝男不後悔!


    齊暉或許不是完人,但他對自己的那份心,她都懂,懂得痛徹心扉。


    一個男人麵對種種誘惑不為所動很可貴。


    一個爺們為了家庭、兄弟、為了鳳鳴村的父老鄉親風雨兼程很難得。


    自己的男人身挑重擔、肩負龍牙使命,但還無時不刻的惦念著自己的女人,這種男人就算打著燈籠,天地之大能找到幾個?


    所以,對這段外人看是奇葩的感情,柳勝男絲沒有抗拒,反而樂在其中。


    女人,有個可以遮擋風雨的堅實臂彎,實際上已經足夠了!


    駱馬湖畔春風旖旎,不過京城卻刮起了大風。


    京城,玉皇山。


    狂風大作,烏雲壓頂,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一場春天罕見的大雨,瓢潑在玉皇山。


    被稱為儒將的揚長勝一改平時的風輕雲淡,把手中的茶杯使勁頓在茶幾上,指著站在窗前的林破陣氣憤道:


    “老林頭,這就是你選的接班人,竟然忘記使命,沉醉在溫柔鄉,我要馬上派人去把他抓回來?”


    向來脾氣暴躁的林破陣這次卻是輕輕一笑,反問道:


    “齊暉不也是你相中的好苗子?”


    “呃……”


    揚長勝一滯,卻更加暴怒,大吼道:


    “算我瞎了眼,身為軍人意誌恍惚,置大局於不顧,算是狗屁的軍人,這是懦弱,他是逃兵!”


    “你別忘了齊暉去年就退伍了。”


    林破陣淡淡的跟上一句。


    揚長勝眼睛通紅,胸脯氣的一鼓一鼓,使勁的拍著桌子,怒道:


    “可,可他還是你們龍牙的少將!”


    林破陣冷哼一聲,不屑說道:


    “齊暉是龍牙少將不假,但我問你,龍牙可有他的編製?我們軍方給他發過津貼?齊暉的少將,除了軍方內部知道,你正式給他授過銜?”


    接連三個問題堵得揚長勝啞口無言,手指點著林破陣,半天才說出一句:


    “你……你個老混蛋是在護犢子!”


    “嗬嗬!”


    林破陣冷冷一笑,走過去坐在揚長勝對麵,淡淡說道:


    “我們其實就是用少將的空名,給齊暉畫了一個大餅,他為我們培養特種兵,無償奉獻練體丸,遏製了花家重出江湖的妄想,實際上已經做的夠多了。”


    揚長勝賭氣的一推茶杯,恨恨道:


    “可這不是我想象中齊暉。”


    林破陣繼續針鋒相對,他平靜問道:


    “你想象的齊暉什麽樣?吃的是草擠出的是奶?春蠶到死絲方盡?”


    揚長勝終於稍微平靜了幾分,長長歎息,臉上掛滿了落寞。


    林破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把杯子往桌上一砸,又說道:


    “再者說,你怎麽知道齊暉撂了挑子?


    單憑雲州機場王曉龍匯報他改變計劃,就認為他癡迷花叢不思進取?


    簡直是狗屁!


    你為啥不認為他是在養精蓄銳,蓄勢而發?”


    揚長勝也冷哼道:


    “你別和老子扯犢子,那小子沉醉花叢還能養精蓄銳?我看都要精盡而亡了吧。”


    林破陣也一拍桌子,怒道:


    “老楊頭,你少跟我吹胡子瞪眼。


    你倒好,大過年的兒子孫女一大幫的其樂融融,聽說還計劃今年要大張旗鼓的祝賀孫子誕生。


    你怎麽就不想想,那小子從去年就馬不停蹄的東奔西走,大過年的就去中州,又跑到嶗山,你難道非要累死他?


    我看你就是老絕戶的命,家裏再添丁進口也是個不帶把的。”


    林破陣詛咒完老戰友,不再管他,自顧的倒上茶水,手指輕輕轉動茶杯,嗅著芬芳的茶香。


    聽到林破陣的詛咒,揚長勝反而嘿嘿笑了,他把杯子往林破陣跟前一推,笑罵道:


    “老東西,別那麽小氣,再給我來一杯。”


    林破陣一撇嘴道:


    “你自己沒手?”


    “切,老頑固!”


    揚長勝翻了個白眼,自己倒上茶水,然後笑道:


    “老夥計,今天可不是你的風格,你這麽護著那小子,是不是小混蛋給你透底了?”


    林破陣搖搖頭。


    “我實際上一直在等他的電話,不過一直沒來,這說明他還在猶豫。”


    揚長勝急忙說道:“那更要想個辦法啊,我真不忍心這顆好苗子就此沉淪。”


    林破陣皺眉道:


    “再等等吧,那小子是頭倔驢。”


    揚長勝點點頭,他終於平靜下來,嘿嘿笑道:


    “老混蛋,你別生氣,你知道我喜歡那小子,剛才心急是恨鐵不成鋼。”


    林破陣則是幽幽說道:


    “老東西,你也別忘了,滿弓易折!”


    一周之後,齊暉終於走出了羅馬湖的那間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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