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懂知恩圖報,還不如死了幹淨。”


    聽揚長勝提起卡爾,齊暉漂亮的丹鳳眼一眯,刷的迸射出兩道寒光,陰森森道。


    “我讓金鐵軍給他做了個簡單治療,性命無憂,腿也保住了,但隨後他和他的家族,要還不知悔改,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哦?”


    揚長勝不動聲色的拿起宣紙,吹了吹墨跡,問道:


    “你還有後手。”


    齊暉也不隱瞞,就把烙鐵頭蛇毒的奇異,以及卡爾被毒蛇咬傷的過程和他講了一遍。


    說到他們囂張撥扈、目中無人的時候,齊暉的臉色更加陰沉。


    “做的好!”


    揚長勝鬆了一口氣,但心中愈加震撼。


    莽山烙鐵頭的蛇毒竟然如此怪異,齊暉這個家夥更不是省油的燈,輕輕鬆鬆的就隨手布置下了一手殺招。


    如果愛德華家族真要瘋狂報複的話,肯定逃脫不了斷子絕孫的命運。


    這對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豪門大族來說,絕對是不可承受之重。


    華國那段羸弱的曆史,一直是每個國人心中那根無法拔出的毒刺。


    祖國積弱,列強掠奪,身為軍人的揚長勝對這種痛苦,感受的比任何人更痛徹心扉。


    但那已經是過去。


    目前的華國用兵百萬,核武齊備,已經是這個世界上當之無愧的第二大國。


    撮兒洋人還敢夜郎自大,沒門!動動手指頭,就能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事實上,揚長勝已經做好打算,準備出手。


    外交部的那位司長來到玉龍山,想要給他匯報調查組的事,就被他斷然拒絕。


    還調查個屁!


    如果不是成立調查組的命令,是那位最高領導下達的,為了顧及臉麵,揚長勝甚至不會讓調查組去南雲。


    卡爾的生死,揚長勝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祖國的榮譽,他看的比天還大。


    不過事情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外。


    齊暉不但自己平息了這一事件,並且逼迫不可一世的愛德華家族簽訂了屈辱條約。


    說起這件事,就連華國那位最高領導都嘖嘖稱奇。


    但是齊暉背後深層次的含義,老到成精的揚長勝,比誰看的都清楚。


    “你做好分內的事,其餘的我幫你打理。”


    老爺子看向齊暉,緩緩說道,雙目炯炯有神。


    自信,永遠是男人綻放異樣風采的最好的催化劑。


    此時的揚長勝不動如山,又穩如泰山。


    “多大點事,不用驚動您老人家。”


    齊暉隨意的擺擺手,傲然說道,那張英俊的臉上不帶任何波瀾。


    揚長勝臉帶微笑,意味深長的看了齊暉一眼。


    他嘴上不說,但已經知道了齊暉是修行者。


    不用問,他能夠降服烙鐵頭,肯定得益於他的傳承。


    就像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出了自己顱腦中的彈片一樣,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懷疑。


    修行者的世界無比奇妙,就像林破陣一樣,他們每個人身上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揚長勝不懂那些,也懶得去追究。


    但是聽到剛才齊暉自信的說,這個世界上,目前隻有他能治療卡爾的時候,心中又一次驚濤拍岸。


    這何嚐不是另一種方式的天下第一人?


    這個小子真能當得起神奇二字。


    揚長勝相信,齊暉對愛德華家族不屑一顧,自然有他的底氣。


    但這件事揚長勝卻不準備袖手旁觀,因為這也關乎他的信念。


    “送給你了!”


    揚長勝從案頭的印章中,挑選了一番,拿出一塊雞血石印章,滿意的點點頭,雙手鄭重的在宣紙一角蓋上,把那張宣紙送給齊暉。


    揚長勝的書法是華國一絕,其價值不在國內那些書畫院的大家之下。


    又兼之他地位超然,想要得到他的墨寶的人不知其數。


    如果能有幸得到揚長勝的墨寶掛在家中或辦公室,那絕對是一件天大的榮耀。


    但他隻喜歡自娛自樂,一般寫完之後,隨即毀去,世麵上很少有他的作品。


    不得不說,高人的心態,真的令人難以琢磨。


    誰知齊暉幹淨利索的直接拒絕。


    “我不要!”


    老人一愣,看向齊暉。


    齊暉嘿嘿笑著解釋道:


    “您不是不知道,我沒文化,看不懂這些東西。”


    揚長勝隨即釋然,這就是齊暉的淳樸之處,口直心快。


    老爺子又換上一張宣紙,提筆懸空,淡然道:


    “其實你這次沒必要得罪愛德華家族,不給他治療就算了,幹嘛非再扯出一個醫藥研發中心。”


    齊暉無所謂的搖搖頭,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兄弟之情重於泰山。


    他逼迫愛德華家族在南雲建立研發中心,主要目的是給楊善行增加縱橫南雲的資本,但是麵對揚長勝,他卻不準備說出來。


    再說了,揚長勝權傾華國,其兒子楊善行是最著名的投資人,其實用不著自己幫忙。


    但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根本不需要理由。


    揚長勝瞥了一眼齊暉搖搖頭。


    他何嚐不知道他的心思?


    楊善行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通過電話告訴了他,看著齊暉淡然的樣子,揚長勝聲色不動,但心中熱血奔湧。


    他這個年齡,早就過了為兄弟兩肋插刀的年紀,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允許他把世間的溫情掛在嘴上。


    家國天下,老人首先考慮的是國、是天下!


    這是他的宿命,更是他的使命!


    但這並不證明老人鐵血無情,畢竟他也是從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一路走來。


    齊暉的諸多表現,證明了他並沒有借梯上位的心思。


    揚長勝大感欣慰。


    “好,好,好!”


    老人連說三個好字,仰天大笑,再次潑墨揮毫,寫下八個大字: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一次並非楷書,而是狂草。


    蒼渾雄偉、如野馬脫韁,一股噴薄欲出的粗獷撲麵而來。


    就連不懂書法的齊暉,也感受到了老人複雜的心情。


    身居高位,責任更重於泰山。


    這八個大字如實的反映出老人一輩子的心境。


    “我這一生,做人無愧天地、當官不負百姓、卻唯獨對父親這個名號,聽之汗顏,因為我虧欠孩子們太多。”


    老爺子輕輕一歎,隨手扔下毛筆走回沙發。


    那支狼毫卻在宣紙上印下了一個大大的驚歎號,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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