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印有雲崖縣急救中心的救護車呼嘯而入。


    吱的一聲停在省人民醫院的門廊前。


    邢誌高沒等車輛停穩,幾個箭步衝上去,迅速拉開車門,一臉急切的攙扶愛麗絲下車,迫不及待的邀功道:


    “愛麗絲小姐,醫院方麵已經準備好了,保證給卡爾先生最好的治療。”


    愛麗絲的鞋跟被車門絆了一下,差點摔到,整個人撲在邢誌高的懷中。


    她迅速起身,整了整衣服,看了一眼門廳裏的陣仗,滿意的點點頭。


    但仍是一臉冰霜、盛氣淩人地說道:


    “我要看療效,療效你懂嗎?”


    邢誌高點頭如搗蒜,急忙保證道:


    “整個醫院的專家都到了,我辦事你放心吧,對了,我給您介紹一下……”


    邢誌高後撤一步,指著高慶平說道:


    “這位是南雲省人民醫院的院長高……”


    高慶平笑臉如花的伸出雙手,剛要說幾句歡迎的場麵話,卻猛地呆滯當場。


    愛麗絲對他充滿熱情的雙手視若無睹,居高臨下的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傲道:


    “卡爾先生是重要的外賓,不能出現任何意外,你明白嗎?”


    高慶平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若無其事的把手縮回,心中暗罵道:


    這個洋婆子也太不給麵了,守著幾乎全院的管理層,今天的這個臉算是丟到北冰洋了。


    你特娘的算老幾啊,竟然對老子指手劃腳。


    但是他的隱忍之道修煉的算是爐火純青,仍然不動聲色,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


    “這個時候病人家屬的心情非常急迫,我們要理解,越是這樣,越要發揮人道主義精神,為病人解除痛苦,讓病人家屬放心。”


    院辦主任劉慶紅立即跟上巴結道:


    “高院長為我院的全體醫護工作者做出了榜樣,回頭我們總結個材料,號召全體人員向院長學習。”


    撲哧。


    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學習我們高院長被這個外國娘們無視的像個孫子一樣?


    這樣的榜樣,我們還真學不來。


    高慶平這個時候恨不能一腳把劉慶紅踹出去。


    自己怎麽提拔了這麽一個不看事的草包。


    愛麗絲繼續冷冰冰的說道:


    “少廢話,趕快救人。”


    高慶平惱怒的對著那些一臉竊笑著指指點點的醫生命令道:


    “立即把病人送到高幹病房,實施一級急救方案。”


    副院長孫長棟這個時候並沒有落井下石。


    他走上前,迅速觀察了一下卡爾的傷情,皺起眉頭心中暗自震撼。


    病人已經昏迷,僅保留著微弱的意識,被毒蛇咬傷的右腿,令人望之觸目驚心。


    整個小腿腫脹的如碗口粗,皮膚被掙的幾乎透明,局部位置已經開始潰爛。


    淤紫發黑,與上半截的雪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卡爾本身是白種人,此時看來,宛如一個白人接上了黑人的半截腿。


    孫長棟沉聲對身邊的醫生吩咐道:


    “馬上通知化驗室抽血,做病理檢查,查明蛇毒類型;立即讓藥庫準備好所有的抗蛇毒血清,隨時調用;請專家組的同誌立即到病房會診,其他同誌暫時回到各自崗位,隨時接受調遣。”


    孫長棟雖然看不起高慶平的小題大作,但是麵對病人還是一絲不苟。


    這也是這麽多年以來,高慶平對他無可奈何的主要原因之一。


    孫長棟安排完之後,立即和護士一起推著卡爾,匆匆向電梯跑去。


    愛麗絲點點頭,這個醫生的處置,她還是比較滿意,也急忙跟著眾人跑上電梯。


    雲崖縣醫院救護車的司機成師傅看的目瞪口呆,等人們全部散去,怔怔的問道:


    “張醫生,這就完了?”


    張雨秋如釋重負的笑笑,說道:


    “可不完了咋的,官大一級壓死人,難道還指望這省級醫院管我們飯?”


    邊上的有個護士看著張雨秋英俊的側臉,幽幽道:


    “你怎麽也是省人民醫院派遣支邊的醫生,他們怎麽不和你打個招呼啊。”


    張雨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無所謂地淡淡笑道:


    “省級醫院像我這樣的醫生多了去了,院長估計連大爺我貴姓都不知道。”


    兩名護士撲哧一聲被他逗笑了。


    程師傅又問道:


    “我們現在怎麽辦?”


    張雨秋笑著說道:


    “先找個地方吃飯,大家別客氣,今天都吃點好的,開上發票回去讓院長報銷。”


    另一個護士撇撇嘴,擔心道:


    “你直接把病號送到了省院,院長要是知道了,估計肺都要氣炸,還給你報銷?想得美。”


    張雨秋胸有成竹的說道:


    “放心吧,聽我的準沒錯!”


    “為什麽?”


    成師傅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幾年,醫院也講究經濟效益。


    在他們雲崖縣,縣人民醫院、中醫院,還有婦幼保健醫院,三家醫院之間為爭奪病號,打得不可開交。


    而這個張醫生卻好,直接安排把病號送到了省院。


    他要不是看在張醫生是省院派遣支邊,醫術高超,很得院長器重的份上。


    說啥也不會把病號送到這兒。


    現在可倒好,病號被省院的人接走了,他們卻成了沒娘的孩子無人過問。


    而張醫生卻還要妄想吃頓好的,回去讓院長報銷,做夢的吧?


    張雨秋也不過多的解釋,隻是說道: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我們走!”


    “真看不懂你們這些文化人是怎麽想的。”


    成師傅見張雨秋不肯明說,一踩油門,救護車駛離了省人民醫院。


    高幹病房,在住院部的頂樓,門口有門衛把守,閑人免進。


    一般來說,省級醫院的病房都非常緊張。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就連病房的走廊中都住滿病號。


    就是這樣,你沒有熟人不塞紅包,想住走廊都是妄想。


    可是在這頂樓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整個樓層空蕩蕩的,環境優雅,安靜肅穆。


    除了那部專用電梯,一般人不可能直接到這兒。


    眾人簇擁著卡爾的急救擔架走進特一號病房,就在孫長棟的指揮下,開始忙碌起來。


    愛麗絲這才鬆了口氣。


    她雖然彪悍,但是清楚這個時候,她幫不上一點兒忙。


    她雖然對華國的醫療水平嗤之以鼻,但現在也隻能寄希望與這些平時她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華國醫生身上。


    沒辦法,目前來說,隻能因陋就簡,現在隻能寄希望與上帝保佑。


    愛麗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右手在豐腴的胸前畫了個十字,開始環顧這間高幹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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