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相聚,又分離。


    精心準備的團圓飯,成了送行宴,樊雲霞的心情糟到了極點。


    原本一場花好月圓,團團圓圓的仲秋佳節團圓飯,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麗華妹妹,你就別回去了,我真沒和你處夠。”


    樊雲霞拉著宗麗華的手,還在做著最後的挽留。


    自從認識了齊暉,樊雲霞的母性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張家徹底擺脫延家的陰影,在生意上順風順水。


    齊暉、毒牙、於浩、夏劉強等一幫和兒子差不多大小的小青年整天圍繞在身邊,這個家庭中每天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認了溫柔賢惠的柳勝男當作幹閨女,還有小蓮、江芳兩個活潑可愛的花季少女經常來串門,老太太的心中比蜜甜。


    雖然小蓮是幹女兒婚姻的潛在對手,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樊雲霞並沒有把她當作敵人。


    因為老於世故的她早就斷定,這兩個女孩,誰都飛不過齊暉的心海,最終將成為齊家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在齊暉等人的感召下,現在開始主動參與家庭生意。


    聽兒媳說,他已經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們,徹底斷絕了來往。


    大兒媳高麗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也開始變的有了笑臉,對她和老伴也更加親熱。


    這都是齊暉帶來的變化,老太太想起來就心生感慨。


    齊暉是張家的貴人。


    老伴張登科的頑疾,在齊暉的手下痊愈了。


    大伯哥顧明豪的絕症,在齊暉的手下康複了。


    還有一點就是,江爾生一家的到來,她和宗麗華一見如故,相處的像是親姐妹一樣。


    現在,老伴把生意全部交給天瑞去打理。


    有齊暉帶頭,他們相信張家的生意隻能更上層樓,絕不會裂調。


    現在的張家老兩口,索性長期住在了駱馬湖的別墅,每天和顧明豪、徐壁瑤、江爾生、宗麗華聊天、打牌。


    悠然南山,真正過起了老年人生活,非常愜意。


    但是宗麗華突然說明天就要回臨江省,她覺得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宗麗華一手握著樊雲霞的手,一隻手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她。


    “老姐姐,放心吧,我們回去呆一段時間,終究還會回來的。”


    宗麗華也有些戀戀不舍,但是沒有辦法。


    最初來的時候,隻打算在東勝縣住個十天半個月,散散心,養養傷,然後就回去。


    但沒成想,住下之後就樂不思蜀。


    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月,現在老公的單位開始催促了,自己以前的生意也需要有個交代,雖然不舍,但必須要回去。


    柳勝男張張嘴,沒有說話,遞給宗麗華一張紙巾,眼裏也隱約帶有淚花。


    相見時難別亦難,從小見慣了離別的她,內心也百味雜陳。


    小蓮豪爽的一揮手,說道:


    “大家都別難過了,反正宗阿姨還會回來,今天晚上,我們也學學那幫爺們,來個不醉不歸。”


    “好!”


    她的這個提議,立即得到了這夥女人的一致響應,大家都興奮起來,紛紛起身走入餐廳。


    而此時的那幫爺們,也分作兩幫,各忙各的。


    本來就是過節的日子,張天祥兄弟幹脆擺開麻將桌,帶領於浩夏劉強等人,分成幾夥,玩的不亦樂乎。


    齊暉、毒牙和張登科、顧明豪、江爾生、吳秀平等人,坐在臨湖的廳閣中,談論著今後的規劃。


    齊暉說道:


    “江叔回去一趟看看也行,幹脆把工作的手續一次辦好,和過去來個一刀兩斷。”


    張登科點頭道:


    “爾生老弟,你是個厚道人,既然沒想在官場上混個前程,幹脆當即力斷,按照齊暉說的辦了。”


    江爾生笑笑,說道:


    “回去也有好多事情要處理,估計時間不會很短,我的意思是等到明年鳳鳴新村建設完畢,我和老伴再回來。從此以後,我就是鳳鳴村人。”


    “好,那就一言為定。”


    男人們總比那些娘們少一些多愁善感,多一些當機立斷,幾句話下來,就決定下來。


    江爾生看向齊暉,笑笑說道:


    “小暉,江叔叔臨走了,送你一句話,你可別嫌我嘮叨說教。”


    “哪能呢,您請說。”


    齊暉發自肺腑的認真謙虛。


    人們常說家有一老猶如一寶,他們能夠告訴自己的,肯定是他們風風雨雨之後的人生精髓。


    他喜歡和這夥老年人一起聊天。


    不但能夠領會到他們經曆過大風大浪之後的,心如止水的淡泊,並且還能夠增加自己的閱曆和修為。


    “年輕人拚命上進是好事,我自己就缺少這種主觀能動性。”


    江爾生含笑自嘲,然後又誠懇的說道:


    “但是別忘了有時間停下腳步,看看身邊的風景,有些東西,錯過之後,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江爾生的話,語含深意,張登科等人聽了連連點頭。


    毒牙皺著雙眉,若有所思。


    他知道自己的沒有文化,有的隻是一身蠻力。


    他也清楚,有些道理,即便自己到了日薄西山的歲數,也未必能夠想明白。


    但那又怎樣?


    大哥齊暉明白就行,自己能夠做的,就是聽大哥的話,準保沒錯。


    齊暉沉思片刻,也是沒有明白江爾生的話意真正所指。


    是覺得自己帶著大家一同前進,擔心自己累著?


    還是認為自己整天忙個不停,忽略了身邊的事物?


    其實齊暉心中很清楚,自己就是個甩手掌櫃。


    鶴伴山果業,現在是柳勝男和於浩在撐著。


    新村改造是呂大山和雲千鶴牽頭。


    想起雲千鶴,齊暉就覺得自己撿到了寶貝。


    這個雲大師不但是著名的設計大師,施工、預算、人脈關係都是一流,就連幹了一輩子建築的呂大山,都翹起大拇指,連聲佩服。


    有雲千鶴盯著,新村改造的事情,完全不用齊暉插手。


    這樣的人才別說給他一套別墅,就是給他十套,齊暉都覺得物有所值。


    還有聯合製藥廠,自打開始改造以來,自己就去過一次,還是因為審問宋青玄,其他的完全是天瑞和吳秀平等人在忙碌。


    那個江爾生所說的錯過,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既然想不明白,齊暉就絕對不會再去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有哪些精力,還不去靜心下來,想想減肥藥配方的事情。


    接下來齊暉又和大家講了一下配方的進度,以及自己將要去南雲參加農博會的安排。


    張登科和顧明豪對視一眼,知道他們現在也幫不上什麽忙,張登科起身說道:


    “走,我們去餐廳,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幾個月以來,你們這些年輕人辛苦了,今晚我們賞月喝酒,既是過節,也是給老江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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