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暉聽到老人訓斥,反而笑了。


    老將軍戎馬一生,性格自然是殺伐果斷。


    這種性格,最容不得別人婆婆媽媽。


    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會義無反顧,立即實施。


    而他此時,年逾古稀猶如頑童返璞歸真,性格又變的率真固執。


    這並不是因為他久在高位,武斷專行的個性體現,而是希冀盡快品嚐到美酒的迫切希望。


    就像是總角孩童,麵對玩具、美食的誘惑,反而容易發脾氣、使性子一樣的表現。


    同時,這說明他真的沒把自己當作外人,這種頤氣指使反而讓齊暉覺得他更真實,更親切。


    嶽文晶溫柔的勸說道:


    “爸,您老別著急,小暉或許在想辦法呢。”


    氣頭上的揚長勝,對誰也可以發脾氣。


    這個時候,要是他那幾個兒子來勸他,肯定會被他罵個狗血噴頭。


    但是對這個賢惠善良的二媳婦,他卻一直保持著一份包容。


    聽了嶽文晶的話後,揚長勝哼了一聲,趴在沙發上,不再作聲。


    齊暉這個時候,確實還在考慮。


    自打他境界提升以後,五行真氣如臂指使,收發於心,可以任意施展,並且不會被旁人發現。


    但是要想取出揚長勝腦中的彈片,需要源源不斷的五行真氣,衝刷楊老的頭顱,這樣難免不會讓他感到異常。


    並且,恐怕還會產生難以忍受的劇痛。


    所以必須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齊暉已經有了辦法,對楊老的訓斥毫不為意,笑笑說道:


    “您老別著急,我們現在就開始。”


    然後他又對楊善行說道:


    “楊哥,你布置一下,不要讓外人來打擾。”


    楊善行轉身走到門外,對著那幾個保衛局的黑衣大漢囑咐幾聲。


    那幾個大漢迅速散開,消失在周圍的樹木之間。


    此時此刻,這座別墅立即成為了禁地,恐怕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齊暉把手搭在楊老的肩井穴上,浩瀚的五行真氣,從他的手中磅礴而出,衝入了揚長勝的體內。


    揚長勝就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在體內緩緩移動,如冬日暖陽,令他無比舒服。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沉沉欲睡,閉上了眼睛。


    “老爺子這是?”


    雖然齊暉已經給眾人打了預防針,嶽文晶還是擔心的問道。


    楊善豹輕聲說道:


    “齊暉的手仿佛有魔力,剛才給我按摩的時候,我也是有種強烈的想要睡覺的感覺,老爺子年事已高,支撐了一頭午,估計也累了,正好讓他休息一會兒。”


    眾人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齊暉心中暗笑,楊善豹這個解說員,正好幫了自己的大忙。


    他伸手隱晦的在楊老背上某個穴位一撫,揚長勝真正進入了夢鄉。


    齊暉運轉五行真氣,小心翼翼的觸動那塊彈片。


    那塊彈片嵌在楊老的顱骨上,已經生根發芽四十餘年,表麵上,已經包裹了一層厚厚的薄膜組織。


    五行真氣就像一直靈巧的雙手,在揚長勝的體內散發著璀璨的金光,輕柔的包裹住那團組織。


    真氣轉動,像是流水滋潤,慢慢的剝離著外層的黏膜。


    也就是齊暉擁有五行真氣的這一大殺器,否則換做任何一個技術高明的外科專家,也不敢做出如此大膽的行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揚長勝酣睡香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多年的頑疾,在齊暉的妙手下,正在一點一點的康複。


    眾人看不透齊暉的所為,隻是以為他是在給老人疏通經絡。


    隻是齊暉的臉上的汗滴,又重新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比剛才給楊善豹治療的時候,仿佛更要費力。


    齊暉凝神會力,在心中大喝一聲:


    “給我開!”


    “噗!”


    揚長勝顱腦之中的那團黏膜,在浩瀚的五行真氣的作用下,噗的炸開,露出了那片依舊錚亮的彈片。


    五行真氣卻像是一張大網,把它們嚴密的包裹起來。


    然後輕輕的托扶著那些碎筋爛肉,順著經絡進入了揚長勝的腹腔,又進入腸道,沉積下去。


    齊暉心中沉吟:


    “好了,第一步順利完成,下一步才是最關鍵的時刻。”


    五行真氣又一次輕柔的包裹住米粒大的彈片,試探著從顱骨中往外拉扯。


    時間久遠,那塊彈片如蛆附骨,堅固異常,仿佛生了根一般,死死的鑲嵌在顱骨當中,已經緊密的生長在了一起。


    但是齊暉絲毫不著急,隻是舒緩的輕輕拉拽。


    同時,他的心中也在震撼不已。


    腦部是人體最脆弱,也是最精細的部位。


    這塊彈片在揚長勝的腦中一呆就是幾十年,發作起來,那種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非是有大毅力之人,才能承受。


    同時,他的心中也慶幸不已。


    幸好這個彈片隻有小米粒大小,如果再大一毫,就會影響到揚長勝的正常生活。


    如果那樣,可不是單純的頭痛欲裂來的那麽簡單。


    “起!”


    齊暉又在心中大喝一聲,那塊彈片終於脫骨而出,又被五行真氣緊緊的包住,懸浮在揚長勝的腦海之中。


    揚長勝的身體,這個時候也跟著微微一顫。


    齊暉心中明白,這是因為頭顱內的巨疼,差點讓他驚醒,如果不是自己早已經點了他的睡穴,恐怕他早已經痛醒驚呼。


    應該說,五行真氣確實奧妙無窮,否則就是再好的麻藥,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不過,如何處理這塊彈片呢?”


    齊暉用五行真氣,仔細的感應著那塊彈片的形狀。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是彈片的邊角依舊銳利。


    不像是剛才的那些黏膜碎片,化成碎肉就隨著血液,自然而然的流淌到腸道。


    這塊彈片不同,如果處理不好,它雖然細如米粒,但也很容易損傷血管或者腸壁,更不用說脆弱無比的腦幹等器官。


    齊暉小心翼翼的用五行真氣,托扶著那塊銳利無比的彈片,緩慢的離開頭部,順著鼻腔、口腔,最後進入腹腔,這才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然後他左手用力,又是一股五行真氣衝入揚長勝的體內。


    兩股真氣匯合,來回激蕩,像是銼刀一般,作用在那塊彈片上,時間不大,彈片化為銅屑,他又輕柔的把那些銅屑送入腸道。


    隻等揚長勝醒來,把那些銅屑排出體外,折磨了他四十餘年的病痛,從此已經遠離。


    從此以後,老人家就能擺脫那種痛徹欲裂的折磨,安度晚年。


    齊暉欣慰的笑了。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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