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溫世海的腦子突然短路。


    按照楊老的吩咐,他們現在應該是坐而論道才是。


    談論的應該是中西醫的差別,爭辯的應是各自治療方式的優劣。


    楊老已經吩咐了,這也是一種會診,百家爭鳴。


    雖然現在的實際情況是,齊暉和胡浦周悠哉悠哉的坐在沙發上喝茶。


    而他和那些專家們,卻仿佛被楊老遺忘了般,一直乖乖的在客廳中站著。


    醫療保健局本身是個技術性單位,主要是為領導的健康服務,但怎麽說也在體製之內。


    混體製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麵子。


    楊老的這種做法,無疑是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


    這本來就讓溫世海不爽,但是他也不敢有所怨言,隻是把矛頭對準了齊暉與胡浦周。


    此時突然聽到齊暉的話,心中頓生疑竇。


    這個家夥怎麽突然又扯到打賭上去了?


    溫世海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齊暉的思路。


    眾人也是不明所以,紛紛疑惑地看向齊暉。


    旋即,溫世海又心中暗喜,剛才他質問的時候,齊暉就有點遲疑,難道他這是圖窮匕見,是要狗急跳牆了嗎?


    如此正好,本來,今天他就是要揚西醫之威,顯保健局首席之名,讓胡浦周等人徹底臣服。


    何況他自信,憑著自己在神經內科的上的造詣,國內醫學界的威名,打敗齊暉,鬥垮胡浦周,易如反掌。


    打賭決戰,又有何妨?


    溫世海傲然道:


    “我答應了,你說條件!”


    齊暉端坐不動,穩如泰山,眼角斜了溫世海一眼,說道:


    “溫首席是醫學泰鬥,小子隻是後學末進。”


    溫世海心中暗喜,供應奉承,自我貶低。


    齊暉他這是要給自己找台階下了嗎?


    “我今天隻用中醫的望字訣,不接觸你們分毫,不但能說出你,以及你身後這些所謂的專家,身上的暗疾,並且能夠現場讓楊師長自如走動,你能做到嗎?”


    溫世海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身後的那些專家也捧腹不已。


    在他們聽來,齊暉的話,已經不是天方夜譚,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他們身為醫生,對自己的身體自然了如指掌,更愛惜萬分。


    他們都是身體健康之人,何來暗疾之說?


    更何況,楊善豹的病情已是板上釘釘。


    股骨頭壞死已經到了後期,必須要進行截肢治療,就是國外最頂尖的醫療專家和機構,也是束手無策。否則,並發症一旦發生,他將性命不保。


    齊暉竟然妄言說能讓他行動自如?


    這個小農民的腦子,不會是被驢踢了吧,簡直就是小兒夢話,無稽之談。


    嶽文晶心中焦急,急忙提醒道:


    “齊暉兄弟,沒有必要和他打賭,反正我們信你。”


    嶽文晶是真替齊暉著急。


    齊暉讓她的老公站了起來,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但她那顆被痛苦壓抑已久的心,重新又升騰起無限的希望。


    上次丈夫站立,還是大半年以前,但是自此以後,就再也離不開輪椅。


    她對愛情忠貞不渝,早就下定決心,丈夫哪怕是癱瘓,甚至失去了那種功能,她也會和他相伴終生。


    她雖然出身高貴,卻也是個女人,也幻想攜手月下,花間相伴,夫妻情長。


    但是現實卻如此殘酷,丈夫英年患病,今後將會終生癱瘓,每每想起這些,這個美麗善良的女人,經常獨自落淚。


    但是齊暉又給了她希望,他言之鑿鑿,自己的豹子哥一定能夠重新站起,並且還會像以前那樣虎虎生風,甚至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想起這些,嶽文晶就激動的渾身顫抖,他們也能像正常夫妻那樣快活了。


    她擔心齊暉他打賭失敗,這一切又重新化為泡影。


    何況他又給自己增加了難度。


    嶽文晶憂心忡忡。


    要知道,他眼前的可都是享譽華國的醫療專家啊,這個難度太大了。


    齊暉衝著嶽文晶微微一笑,安慰她道:


    “嫂子你別擔心,沒事。”


    楊善豹倒是對齊暉充滿了信心,剛才齊暉給了他的哪一掌,不但讓他站了起來,到現在髖骨部位還是暖洋洋的,不但疼痛減輕了許多,而且非常舒服。


    他和老爹對視一眼,心中暗忖:


    “藝高人膽大,這場中西醫之爭,越來越有意思了,那不妨讓這場戰爭更猛烈些。”


    這可能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


    “嫂子?”


    溫世海偷偷的瞄了一眼嶽文晶美麗的臉蛋和優美的身段,她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是依然動人。


    歲月仿佛對她格外眷顧,未曾在她身上鐫刻下任何痕跡。


    皮膚依舊白淨,身材依舊窈窕,眼角連一絲魚尾紋都沒有,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成熟的女人魅力。


    溫世海心中恨恨道:


    “媽蛋,老子前前後後給你丈夫會診過多次,也沒見你給我一個笑臉,但是對齊暉卻關心備至,不就是他比我年輕嗎?”


    但是他也就隻是在心中不平而已,嶽文晶是揚長勝的兒媳婦,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覬覦。


    他若無其事的收回眼神,重新又轉向齊暉,說道:


    “你就別胡說八道了,你說的這些,就是神仙都做不到!”


    齊暉步步緊逼,說道:“我要是能夠做到怎麽辦?”


    “那你說怎麽辦?”


    齊暉終於露出崢嶸,起身說道:


    “如果我做不到,就從這兒滾出去,一直滾到江南省城,然後在脖子上掛上一塊牌子,寫上中醫騙人,並且圍著江南省城轉一圈。”


    溫世海哈哈大笑說道:


    “那就這麽辦了。”


    齊暉一擺手,說道:“別著急啊,如果我做到了,你必須要在全國主流媒體上發表署名文章,承認自己的失敗,並且要為中醫正名。”


    溫世海略一躊躇,這是不是這小子給自己的下的套呢?


    齊暉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冷冷一笑,說道:


    “如果你沒有膽子,就請馬上離開,別耽誤我給楊師長治療。”


    其餘的幾個專家給他大氣。


    “溫首席,別怕他,我們都支持那你。”


    “是啊,這小子是疑兵之計,想要把我們逼走。”


    “還行動自如呢,楊師長的病情已經惡化,戰鬥站不起來,怎麽可能走動?”


    “溫首席,這個小子太狡猾了,別被他嚇住。”


    溫世海這才恍然大悟。


    不戰而屈人之兵,齊暉這小子打的好算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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