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


    江爾生又和齊暉進行了一次深談。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第二次交流。


    毒牙去了江北市。


    柳勝男護花使者的重任就交給了齊暉。


    吃過晚飯以後。


    齊暉把柳勝男和張老他們送回賓館後,又回到了醫院。


    他這幾天都住在醫院。


    他清楚孟凡林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精力,展開瘋狂的報複。


    他完全可以去賓館,洗個熱水澡,然後躺進柔軟的大床,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


    因為這幾天他也累了。


    甚至柳勝男也來到了臨江,遠在異鄉,沒有了小蓮的羈絆。


    兩個人完全可以去賞賞夜景,找個沒人的偏僻地方,做些大家都喜歡的風花雪月。


    他能覺察到,送柳勝男回賓館的時候。


    當風華絕代的柳勝男,出現在大堂中的時候,其他人不一樣的眼神。


    女的嫉妒的故作不屑,男人驚豔之後義憤填膺。


    男人心態大抵如此。


    寧肯一個天仙般的女子不食人間煙火。


    哪怕是遁入空門,做個尼姑。


    甚至像嫦娥,孤清冷寂的獨住月宮。


    也比看到她身邊,有個比自己幸運的男人順眼。


    就這樣。


    在女人妒忌,男人氣憤的眼神中,柳勝男挽著齊暉,齊暉驕傲的藐視眾人。


    他們來到徐誌傑今天下午預定好的客房。


    和柳勝男同住一間客房的張家老太太,適時消失了。


    仿佛是在故意給他倆創造一個,發人深思的隱秘的機會。


    豪華賓館的高檔房間內,氣氛頓時變的旖旎起來。


    隻剩下了兩個充滿內心充滿了愛意的年輕人,相視恬笑。


    而柳勝男這個時候,也是眼光充滿了醉意,那雙水靈的仿佛蒙著一層霧氣的大眼睛,顧盼流離的看著他。


    精致到令人窒息的臉上酒紅一片,完全是一副君采您就采,我任君采擷的樣子。


    齊暉也是恨不能把這個美豔的總經理推倒胯下,與其成就朝思暮想的好事。


    但是生劫難度,情劫更難過。


    可能是因為內心愧疚的緣故吧,他對著柳勝男歉意的笑笑,輕輕把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溫柔道:


    “勝男,我還要回病房。”


    “小暉,我知道,你去陪江叔叔吧。”


    齊暉艱難的轉身,去往病房與江爾生為伴。


    每天看著江爾生逐漸的好起來,每晚聽著他斷續的鼾聲,齊暉覺得自己的內心才會好受點。


    在路上,他後悔不已。


    我特麽是個傻缺啊,春光無限好,我卻像傻吊。


    轉眼他又恨恨的罵道:


    孟凡林,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等抓到你,老子非要讓你哭爹喊娘。


    柳勝男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了解齊暉的為人,知道他是在因為江芳爸爸受傷,感到內疚。


    越是聰明的女人越知道,一個男人既然下定了決心,身為女人,就應該在在他背後做好一切。


    去支持他,鼓勵他。


    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快樂,一味的去索取。


    齊暉走的愧疚,柳勝男送的坦然。


    倒是柳勝男接下來,被張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戳著她額頭,嗔怪她傻,不知道抓住機會。


    齊暉回到病房,卻沒發現徐誌傑。


    他不肯去酒店休息,徐誌傑這幾天晚上,就在病房走廊的長椅上蜷縮一夜。


    齊暉怎麽勸說都沒用。


    這個家夥昨天晚上,就被齊暉氣憤的一腳踢跑,聲色俱厲的指著他的背影罵道:


    “要是再不去酒店好好休息,我就揭了你的皮。”


    那個家夥撓著頭,嘿嘿笑著跑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齊暉醒來,走出病房的時候。


    卻發現這小子又嘴角流著口水,蜷縮在長椅上打鼾。


    看樣子,昨夜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偷偷地溜了回來。


    聽見門響,徐誌傑急忙睜開眼睛,發現戰勝哥神色複雜的站在門口盯著他。


    他心中一慌,一溜煙的抹著口水就跑了。


    過了大半個小時,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提著各式各樣的早點。


    齊暉相當無奈,但是也隻好聽之任之。


    因為他清楚,就算是自己去酒店休息,這個家夥恐怕也會在江爾生的病房門口當門神。


    此時沒見到徐誌傑,像以前那一樣守在門前,他心中納悶。


    忍不住的衝前方護士站的方向瞅了一眼。


    這小子該不會真的聽從自己命令,跑去勾搭伊柔柔了吧?


    目光所及,恰巧發現護士站中的伊柔柔,正在含情默默的看著他。


    他急忙衝她點頭笑笑,推門就躲進了病房。


    江爾生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齊暉進來,衝他笑笑說道:


    “小暉,每天都這樣麻煩你,我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齊暉發現房間中隻有江爾生一人,驚奇的問道:


    “阿姨和江芳呢?”


    “我讓徐誌傑送她們回家了,這四天來,她們娘倆也累壞了,回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一晚。”


    齊暉考慮了一下,她們在家,應該沒有大的問題。


    正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徐誌傑的號碼。


    “暉哥,我在江叔家樓下,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就在車裏湊活一晚上。”


    “兄弟辛苦了。”


    “沒事暉哥,這是應該的。”


    徐誌傑滿不在乎的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齊暉一抬頭,卻見江爾生瞄了門口一眼,從沙發坐墊下摸出一盒已經壓扁了香煙。


    驕子,很普通的一種牌子。


    他自己點上一顆,又扔給齊暉一顆,笑著說道:


    “上一次和你聊天,還是在鳳鳴村的時候,今天她們娘倆不在,咱爺倆再好好聊聊。”


    齊暉不抽煙,但還是接了過來。


    湊過頭點燃之後,夾在手中,任由煙霧冉冉上升。


    他微笑的注視著江爾生,說道:


    “好啊。”


    他對江爾生的印象很好,溫文爾雅,又開朗風趣。


    上次他們兩個在杏花河畔,就聊得很投機。


    並且在知道,他也是個從貧困山區,走出的孤兒時,心中對他又莫名的增加了幾分惺惺相惜。


    江爾生感慨道:


    “還是不抽煙好啊,哪像我,一經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齊暉笑道:


    “其實少抽點沒什麽大礙,不過您年齡也大了,能戒掉還是戒掉吧。”


    江爾生自我解嘲道:


    “我抽了二十年,卻戒了十九年,每次發起誓來,都是咬牙切齒,但是隻過了一會兒,卻不由自主的再次點起“


    江爾生又一次感慨道:


    “戒煙?唉,看來這輩子不好辦了!”


    兩個男人之間的交流,從一顆香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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