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浦周和段應龍的出現,讓齊暉感到萬般無奈。


    徐誌傑見齊暉微微皺眉,顯然忘了一秒鍾之前戰神哥還要修理他,打量了他倆一眼,快步湊上來小聲問道:


    “怎麽了哥,有麻煩?”


    齊暉故作平靜,說道:


    “沒事,一會兒你別說話。”


    徐誌傑最崇拜的人就是齊暉。


    他從小就是那種,喜歡被人當作反麵典型,而沾沾自喜的頑劣人物。


    小學一年級,就把和老師唱反調視作英雄行為。


    二年級就每天,偷著從老爹的煙盒中拿幾顆香煙,帶到學校噴雲吐霧。


    三年級開始,就專門挑戰高年級學生的權威。


    奈何他空有英雄虎膽,但從小身體孱弱。


    每次都被人揍得鼻青臉腫,卻還要得意洋洋的在同學麵前晃悠。


    進入初中以後,興趣又轉向孜孜不倦的,研究男女之間的不同,特別是身體上的構造。


    實驗對象從最初班裏的小美眉,慢慢發展到學校的交際花,最終開始明目張膽的,給班裏剛來的漂亮生物老師寫情書,在全校引起轟動。


    初中沒有畢業,就早早輟學,被父母斷絕關係之後,就進入社會廝混。


    打架、鬥毆、賭博,指縫間夾著刀片,去公交車上偷竊,實在混不下去,就去工地上偷鋼筋,換個一日三餐。


    進過拘留所,蹲過少管所。


    好在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可以說這個家夥的少年時光,和大部分的青年時代,就一直遊走在灰色的地帶。


    但在殘酷的社會調教下,他終於明白。


    就憑自己的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成為,像陳浩南那樣的大鱷巨梟。


    於是他開始轉型,走狗頭軍師的路線。


    卻竟然被他慢慢的在江南省城混出了點名堂。


    跟隨了於浩以後,和夏劉強一文一武,成為這個大衙內的哼哈二將。


    於浩嚴厲規定他們,想打架可以,但目標不能是欺壓良善。


    隻要是那些眼高於頂的紈絝,或者是不開眼的混子,他們兩個可以死命的玩。


    不出人命,殘了他於浩養著,進了局子他負責撈人。


    此時的徐誌傑也慢慢的長大,他也知道以前那種生活不是長久之計,但是還在隨著慣性隨波逐流。


    直到又跟隨於浩投奔了齊暉,他的人生才真正發生了改變。


    偶像,教父。


    這就是徐誌傑等人,對齊暉的雙重定義。


    前者出於崇拜,後者源於尊敬。


    此時見到胡浦周和段應龍兩個老頭,氣喘噓唏的直奔齊暉而來,本能的擋在他身前,雙手一張,說道:


    “你們幹啥?我們董事長現在不接客?”


    段胡二人猛然停住腳步,疑惑的問道:


    “齊神醫,這位小兄弟是?”


    齊暉苦笑不已,伸手拉開徐誌傑,說道:


    “他是我公司的徐總,請兩位別見怪。”


    齊暉雖然不願意見到他二人,是害怕這兩位專業人士刨根問底。


    但是昨天晚上也虧了他們做主,自己才得以為江爾生治療。


    他很清楚,江爾生的迅速康複,肯定會引起他們的猜疑,甚至會露出《金匱要訣》的端倪。


    但是江爾生是因為他,差點丟掉性命,為了減輕他的傷病痛苦,就算是冒點風險,也在所不惜。


    “原來你還是紅顏淚和七彩果的發明人?”


    段應龍率先開口,但是話題卻並沒有牽扯到醫術。


    “那是。”


    齊暉還沒說話,徐誌傑已經迫不及待的接上話題。


    “我暉哥還是把孟慶璞挑下擂台的英雄。”


    他見段應龍麵帶疑惑,不屑的問道:


    “你不知道江南孟家的門神?”


    胡浦周沉穩地說道:“我知道,我就是江北人。”


    徐誌傑得意的一仰頭,又說道:


    “那不就得了。”


    齊暉實在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說道:


    “你給我滾蛋。”


    徐誌傑一眼看到伊柔柔從病房中出來,他此時也已經明白,眼前的兩位老者並無惡意,。


    於是對著齊暉嘿嘿一笑,順勢捂著屁股跑出去,說道:


    “我滾還不行嗎?”


    胡浦周等徐誌傑離開,上前對著齊暉深深一揖,說道:


    “齊醫生的醫術實在出神入化,遠超在下,老朽佩服。”


    段應龍也手忙腳亂的跟著彎下腰去,但是他的動作卻是雙手五指並攏,緊緊貼在腿邊,深鞠一躬。


    我靠,怎麽感覺像是對遺體告別。


    齊暉一陣惡寒,被兩個年齡加起來,超過一百多歲的老人如此禮遇,齊暉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急忙一錯身子,躲到一邊,謙虛的說道:


    “胡老,我是後輩,承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


    胡浦周非常幹脆的發出感慨,又說道:


    “中醫式微,所以明金輝那些國外專家才視之為垃圾、巫術,可惜我華夏的瑰寶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在國際上無法立足,但是有你這樣醫術高明的年輕人,我們這幫老東西就是死了,也心甘了。”


    胡浦周發自內心的爽朗大笑,臉上寫滿了欣慰。


    “胡老,您言重了,但是中醫絕對不會沉淪。”


    齊暉相當自信的說道。


    段應龍一臉的迫切,迫不及待的問道:


    “齊神醫,您是怎麽做到的?”


    齊暉心中腹誹,還能不能好好玩耍?談的別的話題不行嗎?


    胡浦周一生都遊走在達官政要之間,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不弱,他見齊暉沉吟不語,就知道他在為難。


    當下他一拽段應龍,為齊暉打圓場道:


    “段院長,中醫傳承紛雜,各門各派都有不明之密,你就別打破沙鍋了。”


    但是他卻忍不住的好奇,自己卻問齊暉道:


    “齊暉,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傳承應該是來自醫武世家,國內的世家我也認識不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告知?”


    這其實就是胡浦周最大的疑惑。


    中醫雖然傳承紛雜,門派林立。


    但是做為華夏中醫藥協會會長的他清楚。


    有真本事的、並且醫武合一也就是那麽幾家。


    比如傷寒派的自己,千金派的陸家,溫補派的王家,局方派的劉家,這幾家也算是醫武合一。


    但是絕對沒有聽說過,哪一家的醫武之術,到達了如此高深的境界。


    齊暉沉吟之後,哈哈一笑,說道:


    “胡老,實不相瞞,我師承一位早已過世的鄉間中醫,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曾經逼我發下誓言,此生絕不能透漏他的身份,請您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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