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玄蜷縮在牆角。


    聽到車間大門一響,連頭也沒抬。


    這幾天連驚帶怕,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前幾天的時候。


    隻要有人來,他都會聲淚俱下的懇求:


    希望能夠見到齊暉,他有孟家的重要情況匯報。


    但是來人,隻是給他放下一些食物。


    然後捏著鼻子給他換一個馬桶,就一聲不吭的,重新鎖上大門。


    宋青玄的內心怎麽也想不明白。


    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手中掌握著齊暉死對頭,孟家的重要情報。


    可是他們為啥卻無動於衷?


    第一天,自詡諸葛的宋青玄認為:


    齊暉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第二天,心神不定的宋青玄揣測:


    有可能齊暉在懷疑這是否是苦肉計。


    但是三天過去了,齊暉還是沒有露麵。


    非但他不露麵,就是那個毒牙,也音訊皆無。


    宋青玄開始猜疑不定的胡思亂想。


    他猛地想起齊暉的實力,不禁又冒出一頭冷汗。


    齊暉是什麽人?


    他還是一個小農民的時候,雲州首富延濟道得罪了他,被他輕描淡寫的送進了監獄。


    他初露崢嶸,就敢和江南豪門孟凡林鬥法。


    那個小農民,就連孟慶璞都沒放在眼中。


    也就是說,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


    自信能憑一己之力碾壓孟家,蕩平一切攔路的宵小。


    如此說來,對自己的投名狀,人家根本不屑一顧。


    宋青玄的希望開始坍塌,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他開始變的心灰意冷,內心唏噓不已。


    宋青玄啊,你以前是一條哈巴狗,匍匐在孟凡林的腳下,任其驅趕。


    現在是一條可憐的流浪狗,人家齊暉連正眼,都不肯瞧你一眼。


    我宋青玄也是才高八鬥的人物,怎麽就落了這麽一個可悲的下場。


    人生最痛苦的就是希望破滅。


    希望越大,那個美麗的氣泡破碎之後,內心的痛苦愈甚。


    宋青玄終於崩潰了,整天縮在牆角沉默不語。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


    此時的齊暉,正陷入王奶奶去世的自責中不能自拔。


    根本就沒有精力,來搭理他這條喪家之犬。


    此時。


    那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在宋青玄聽來,無疑是最美的天籟之音。


    齊暉,你終於出現了!


    宋青玄身子一震,驚訝的瞪大眼睛,心髒都要炸開。


    瞪大的眼睛之中熱淚盈眶,身體一軟癱在地上。


    隨即他又硬挺著身子,幾步趴到齊暉腳下,搖晃著他的雙腿,聲淚俱下的懇求道:


    “齊董事長,請你救我!”


    “救你?”


    齊暉眼睛一眯,眼睛似笑非笑,臉上一片淡漠。


    “我憑什麽救你?”


    “齊董,隻要你能救我,我就把孟家這麽多年所幹的壞事的罪證,全部交給你。”


    宋青玄此時猶如見到了救命的稻草,急聲說道。


    他曆盡艱難,從孟家逃出生天。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躲過追殺。


    這兩天,他就像是一隻老鼠,隱匿在雲州城鄉結合部的出租屋中,惶惶不可終日。


    宋青玄來到雲州之後,並沒有急於去鶴伴山果業,或者是鳳鳴村中尋找齊暉。


    他清楚,孟家已經張開了天羅地網,這個時候露麵,無異於自投羅網。


    所以,他在雲州的城鄉結合部,找了一間出租屋,隱藏了下來。


    想要等著風聲稍微平息一下,再想辦法去見齊暉。


    反正他身上,還帶著大國醫胡浦周,給他開的固元溫陽的中藥。


    隻要不是當麵受到美女的挑逗,或者他的內心漣漪那種少兒不宜的畫麵。


    暫時保住小命,還是沒有問題。


    城鄉結合部,魚龍混雜。


    不但有地痞流氓,更有滿街的暗娼夜鶯。


    偏偏他租住的那間房屋的隔壁,就是一家掛著紅燈籠的粉紅發廊。


    掛羊頭賣狗肉的是,前麵是發廊掩人耳目。


    後麵的房間,就是皮肉交易的歡樂場。


    無論白天夜裏,出租屋單薄的木板牆,都擋不住隔壁傳來的淫聲蕩語。


    那些氣喘噓噓的,交易中的聲色男女,興之所致,不知是他們的手還是腳,不停的撞擊木板牆。


    讓宋青玄在這邊聽的膽戰心驚。


    生怕木板牆被撞破,一副春光無限的美景,就出現在眼前。


    要是放在平時。


    宋青玄也許會饒有興致的,聆聽這他最喜歡的聲音,甚至會挖個小洞,窺視那一屋子的春色滿園。


    但是放在現在,卻讓他叫苦不迭,不住的罵娘。


    他穿著的尿不濕,一天之間,不知道換了幾條。


    最終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深更半夜的逃出了出租屋。


    乘著夜色,打了一輛出租車,連夜趕到鶴伴山果業。


    在樓前的花叢中,蜷縮了一夜,天色剛一泛白,就看到從東勝商務大廈中走出晨練的毒牙。


    宋青玄四顧無人,慌忙跑到毒牙麵前投誠。


    卻被毒牙拎著胳膊,單手一掄,飛出了四五米遠。


    隨後就被關押在這件空曠的倉庫中,整整呆了四天。


    想起這幾天受過的苦,宋青玄悲從苦來,忍不住放聲大哭。


    哽咽的繼續說道:


    “齊董,隻要你能救我,我從今以後,就任您驅使,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齊暉一抬腳,把他撥拉到一邊,冷冷的問道:


    “這麽說,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嘍?”


    宋青玄倏然驚悚,不由得臉色狂變,急忙求饒道:


    “不敢,我現在就把孟家的罪證交給您,隻求您大發慈悲,看著我一片忠心的份上,把我身上的惡疾治愈。”


    宋青玄說完,手忙腳亂的從身上的隱密處拿出一個優盤,雙手遞到齊暉麵前,又懇切的說道:


    “這裏麵記錄了孟家這幾年所有偷稅漏稅的詳細情況,總額大約有一億多元。”


    齊暉伸手拿過優盤,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又玩味地問道:


    “就這麽點東西?你以為單憑偷稅漏稅的這點小事,就能扳到孟家?孟凡林隻要補足稅收,並無大礙。”


    宋青玄一咬牙,又拿出那隻錄音筆,話語懇切地說道:


    “孟凡林身上有七八條人命,罪證都在這個錄音筆中。”


    旁邊看著的張天瑞和夏劉強,猛地瞪大了眼睛。


    人命關天!


    並且孟凡林的雙手上,沾惹著七八條人命的鮮血。


    這個罪狀一旦落實,孟家縱然有通天的關係。


    也絕難逃萬劫不複之命運!


    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


    齊暉進門之後,並沒有過多的言語。


    一無嚴刑拷打,暴揍宋青玄。


    二無威逼壓迫,利誘這個昔日孟家的狗頭軍師。


    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宋青玄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乖乖的把全部證據交給了他們的這個大哥。


    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他們不由得又呆呆的看向齊暉。


    齊暉拿著那個錄音筆和優盤,在手中輕鬆的掂量了幾下,冷哼一聲,又問道:


    “宋青玄,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給你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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