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小蓮、柳勝男、江芳等女賓都在王奶奶這桌。


    柳勝男嫵媚,呂小蓮清秀,江芳端莊。


    這一桌也因為有著,三個姿色出眾的大美女在席,鶯鶯燕燕、嘰嘰喳喳,更奪人眼球。


    小蓮算是基本履行了,要做個溫柔女人的諾言。


    雖然對柳勝男不苟言笑,甚至從頭到尾幾乎沒有和她說一句話,但還不至於劍拔弩張,還算是暫時相安無事。


    齊暉鯨吞豪飲的壯舉,早被她們看在眼底,震驚的同時,也都有點擔憂。


    隻有張語嫣這個小丫頭,在沒心沒肺的連聲叫好。


    被張老太太一巴掌扇在頭上,她氣憤的衝著奶奶一皺小瓊鼻,轉身又躲進王奶奶的懷中。


    齊暉一過來,小蓮就一把奪去他的酒碗,恨聲說道:


    “你不要命了?”


    柳勝男眨著美麗的秋水眸子,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關切之情顯而易見。


    王奶奶摟著張語嫣,見狀說道:


    “小蓮,男人該瘋的時候,就讓他瘋一次,別管的太緊。”


    小蓮這才哼了一聲,遞給齊暉一把七彩果,小聲囑咐道:


    “吃點果子,衝淡一下酒勁。”


    柳勝男心情複雜的看了齊暉一眼。


    這農村老太太雖然沒有文化,但是言語卻富含哲理。


    就像手中的沙子,攥的越緊,流失的越快。


    柳勝男起身,端過小蓮麵前的碗,舀上一碗山雞湯,遞給齊暉,柔聲道:


    “我們不攔你,但是這桌就別喝酒了,沒必要。”


    柳勝男的意思很明確,我關心齊暉,但是心中有數,我不和你小蓮爭寵。


    小蓮很滿意柳勝男的舉動,今天第一次對她露出笑臉。


    這個山村的姑娘早就清楚,她不可能獨自占有齊暉的感情,她隻不過是在倔強的,堅守著自己的底線。


    那個她才是東宮老大的,讓人聽似荒唐,她自己也感覺怪誕,卻又無可奈何的底線。


    齊暉吃著酸甜的七彩果,觀察著小蓮和柳勝男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對眼前的這種情形更是滿意。


    小蓮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柳勝男也不至於尷尬,他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來。


    說句實話,他自己現在都無暇顧及,今後感情的路到底將走向何方,目前來說,也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當前的事情太多了……


    鳳鳴村的發展、鶴伴山果業的騰飛,藥廠的籌備,還有即將到來的南雲省的世博會,島國的世界農產品大會等等……


    這些都是需要他認真考慮的問題,感情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


    齊暉一口幹了雞湯,衝兩人笑笑,又走向下一桌。


    王奶奶和張家老太飽經世故,見此情形,對視一眼,齊刷刷的一聲歎息。


    齊暉從頭到西,一桌一桌的開始敬酒,兄弟、朋友、來賓、村民……


    敬酒一桌不落,喝酒一滴不剩,那酒品絕對是杠杠的令人羨慕。


    眾人越發驚愕,已經忘記了他喝了多少碗,隻是擔心他不勝酒力,一頭紮在地上。


    偏偏這個家夥除了臉色微紅,方寸一點兒不亂。


    其實齊暉心中清楚,要不是有《金匱要訣》那個大殺器解酒,他恐怕早就已經癱軟在地,人生不醒。


    不過這樣,他已經覺得自己肚子中,開始翻江倒海。


    齊暉自己也在心中苦笑,就是涼開水也沒有這樣灌得,幸虧大部分的酒液,被他用五行真氣,逼成汗水,排了出來。


    但是今天這個酒,他還真就非喝不可。


    這辛辣的酒中,有鄉親們的祈盼,有朋友們的祝賀。


    隻有這剛烈的苞穀酒,能夠表達他此時的心情。


    所以,他在不停的喝,不停的流汗,不停的擦拭。


    大熱的天,他的舉動,倒是沒有引起眾人的懷疑。


    隻是偶爾有人笑著開玩笑:“齊暉這小子跑酒。”


    好不容易堅持到最後一桌,五行真氣也終於壓製不住不斷翻湧的酒意,齊暉扔下酒碗,踉蹌著往村外走去。


    金劍飛跟上來,和他並排走著,沉吟半晌卻沒說話。


    齊暉見狀,笑著說道:


    “金局長,你是不是還想和我喝幾碗?放心我沒醉,對了,徐燕怎麽沒來?”


    齊暉心中疑惑。


    按理說,今天徐燕是應該到場的。


    且不說她曾經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小蓮和江芳是她的閨蜜。


    就憑她和自己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模糊關係,也應該來參加這場盛宴。


    但是齊暉卻一直沒有發現徐燕的身影。


    這有點說不過去。


    齊暉疑惑,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解開這個謎團。


    金劍飛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徐燕過幾天要去江南省公安學院進修,她沒來。”


    原來是這樣啊,可能徐燕在準備進修的事情,齊暉也沒當回事,隨口問道:


    “哦,這丫頭也不和我說聲,那她要去多長時間,什麽時候回來?”


    金劍飛的神情變的有點古怪,歎了口氣說道:


    “進修需要兩年,結束之後,估計不會回來了。”


    齊暉猛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又想明白了。


    那個倔強的警花,是在逃避。


    徐燕走不出自己心海的羈絆。


    她也是一隻飛不過滄海的蝴蝶。


    但又不想做隻鴕鳥,把頭深埋進沙漠自欺欺人。


    她隻能用這種方式,逃離這段感情的折磨。


    其實齊暉何嚐不是如此。


    他不是那隻不想偷腥的饞貓。


    他也有每個男人都有的,享盡天下美色的夢想。


    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夾在幾個女人之間,非但不是幸福,反而無比痛苦。


    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看看這個的臉色,瞅瞅那個的心情,這真是一種煎熬。


    這可能是他和吳秀平他們最大的區別。


    但是他又做不出吳秀平他們那種你情我願,幸福無比的遊戲人生的事情。


    所以他也一直在這幾個女人之間,小心翼翼的躲避。


    “金局長,徐燕走的時候,請通知我,我去送她。”


    齊暉又對金劍飛說道。


    “好吧,我盡量。”


    金劍飛說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齊暉一眼,坐上自己的車子離開。


    齊暉感到頭有點發暈,就搖搖晃晃的出了村子。


    他突然想起邵雙華剛才說的那句話:


    人生得意須盡歡!


    可是隻有他清楚,自己的這一生何曾盡歡過?


    小時候孤苦伶仃,期間的淒苦難以對外人言表。


    在組織上的時候生死拚搏,親如兄弟的小虎,永遠倒在塞北那片冰冷的森林。


    黯然回到家鄉,大混子、劉大田、延家等人,又不停的給他找麻煩。


    哪一次不是驚心動魄,哪一次不是黯然神傷。


    包括孟家,雖然他們已經灰溜溜的縮回了江北,但還像毒蛇一般,在暗中窺探,保不齊哪一天又會露出毒牙。


    還有現在的小蓮、柳勝男,也可以算上徐燕。


    隻要是他願意伸出祿山之手,這幾個美女都是那朵等待采擷的鮮花。


    但是齊暉不敢,生怕傷害到她們之間的每一個人。


    這狗、娘養的人生啊!


    又一次來到村口的大槐樹下,齊暉突然百感交集,忍不住的發出了感慨:


    難道命中注定,就讓自己這樣一直疲憊下去?


    齊暉終於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他不停地吐啊吐啊,吐得撕心裂肺。


    恨不能把肚子中的心肝肺全部吐出來。


    他醉眼迷離的望著遠處山上爺爺的墳包,沙啞了嗓子:


    “爺爺,您孫子隻要還能挺,就一直挺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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