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都放下酒杯,驚訝的看向來人。


    孟凡林臉色一沉,抖手就把杯中的酒潑到他臉上,惡狠狠的罵道:


    “混賬,何事驚慌?”


    酒水如箭,猛地打在來人臉上,他慘叫一聲,翻倒在地不住哀嚎。


    “說!”


    宋青玄眼皮一抖,心中暗道,這杯攙雜著內勁的酒水,無疑於一記重錘,來人要吃苦頭了。


    孟凡林寶刀不老,這手功夫確實令人驚豔,自己在勾搭女人上勝他一籌,但是論起拳腳上的功夫,他是當之無愧的高手。


    待到此人再次站起的時候,嘴唇已經紅腫,鼻子也流出了鮮血。


    這杯酒也就是潑在了他的嘴上,要是濺入眼睛,定然會讓他雙目失明。


    他抹了一把嘴上鮮血,戰戰兢兢的匯報道:


    “鶴伴山果業又有新動靜。”


    說著話,他把一張打印的照片交給孟凡林。


    孟凡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過看了一眼,心中疑惑。


    難道是自己得到情報不準確,莫不成齊暉這個家夥已經康複?


    來人又匯報道:“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鑒定過了,鶴伴山果業的官網上的這張照片,是經過ps的。”


    宋青玄打著圓場,安撫來人道:


    “張耘明,你也別怪孟老發脾氣,你這個毛手毛腳的毛病說過多少次了,怎麽就是不改呢?”


    張耘明狼狽不堪的連連點頭,偷偷看了一眼孟凡林,嘴上說著:


    “是我做的不好,今後一定改正!”


    孟凡林擺擺手,冷漠的對那個張耘明說道:


    “你下去吧。”


    “青玄,你看看。”


    孟凡林把照片交給宋青玄後,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負手看著窗外奔流不息的清滄江水,陷入了沉思。


    宋青玄看過之後,也是心中驚訝,這件事透著玄機,他可是在東勝縣人民醫院的病房樓外,盯了一天,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孟凡林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問道:


    “你那邊現在什麽情況?”


    東勝縣人民醫院外科樓門前,一輛破舊昌河麵包內,一個滿眼血絲的大漢回答道:


    “孟爺,病房還是警察把守著,閑人免進。”


    “齊暉的家人呢?”


    “柳勝男和張家的人已經回去了,那兩個小姑娘還在裏麵。”


    孟凡林掛上電話後,哈哈大笑,但是笑聲中卻充滿了不屑。


    “雕蟲小技,想用這招疑兵之計混亂我的視線,你還嫩了點。”


    正如齊暉所想,孟凡林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疑兵之計,這也正是齊暉想要達到的效果。


    宋青玄眼皮不易覺察的抖了一下,孟凡林不愧是一代梟雄,竟然還派人在醫院監守。


    此人的性格確實陰沉。


    孟凡林走到孟慶璞麵前,恭敬地問道:


    “二叔,您老怎麽看?”


    孟慶璞一捋山羊胡子,淡淡的說道:


    “凡林,在計謀上我不如你,你和青玄商量著辦吧,但是我知道,唯有實力可以碾壓一切。”


    老頭的眼中精光四射,露出一種藐視眾人的自負。


    看到孟凡林的眼光又轉向自己,宋青玄皺著眉頭說道:


    “齊暉這個家夥詭計多端,我認為不得不防。”


    孟凡林卻咬著牙說道:


    “二叔說的對,唯有實力可以碾壓一切,任齊暉詭計多端,但在我孟家麵前,他也得俯首稱臣。”


    “箭已經搭在弦上,就沒有撤回的道理,一切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被孟家視為幾十年不遇的練武天才的孟仁雄,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他站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爺爺,我和齊暉交過手,他的實力是在我之上,但絕對在您老之下,再說還有太爺坐鎮,他個小農民翻不了天。”


    孟仁雄眼中噴射著怒火,齊暉的那一記重擊,在他這個被認為是孟家後起之秀的俊彥心中,就是一個恥辱。


    他那個一直對他崇拜有加的女朋友商倩,也因為這件事,對他變的冷淡,這讓他對齊暉恨之入骨。


    他恨不能那個小農民立馬能被打翻在地,他再狠狠的踩上一腳,以雪恥辱。


    孟凡林點點頭,看著宋青玄仍在若有所思,笑著說道:


    “青玄,你不必擔心,他齊暉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經受不住我孟家的碾壓。”


    宋青玄心中一聲長歎,他已經明白,勸說無用了。


    這個孟凡林貌似謙恭,事事都會征求自己的意見,但實際上,他的性情極為孤傲,隻要是他認準的事情,誰也勸說不動。


    宋青玄心中苦笑,他心中很清楚:


    自己在孟家看似地位尊崇,實際上就像是外人所說,隻不過是一條走狗而已,隻是一條能夠給孟凡林出謀劃策,但是卻往往視而不見聰明狗。


    宋青玄的臉上突然又流露出一絲落寞,但迅即的被他不易覺察的掩飾過去。


    孟凡林豪情滿懷,端起酒杯大聲說道:


    “來,我們共同舉杯,幹了這杯壯行酒。”


    “幹!”


    孟家眾人興奮的大聲呼應,杯傾酒盡之後都是心情激蕩。


    宋青玄也舉起酒杯仰頭喝下,但是心中卻隱約有種不好的兆頭。


    第二天早上九點。


    柳勝男伸了個懶腰,扯過那件繡著大紅牡丹的黑色睡衣披在身上。


    豔紅的牡丹,黑色的絲綢睡衣,襯托她肌膚如雪,人比花美。


    昨天她帶著桃子等人,和張天瑞在雲州會展中心忙了一天,晚上十點才回到家中,簡單洗漱後,她就倒頭大睡。


    經過一夜的酣睡,她這才覺得又滿血複活。


    展台的事情,昨天已經安排好,紅顏淚的銷售,也被齊暉武斷的停止,今天公司裏幾乎沒什麽事。


    偷得浮生半日閑,柳勝男決定,給自己放半天假。


    柳勝男慵懶的靠在床頭,就像一隻華貴的波斯貓。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後,她才揮動著攥緊了拳頭的纖手,堅定的對自己說道:


    “加油,我勇敢,我麵對,我是最棒的。”


    這是這個被雲州眾商家,稱為女精英的美麗女人,每天都要做的功課。


    自從小學二年級開始,被她無意中找到了這種心理調解的方式之後,她已經整整堅持了二十年。


    因為隻有這樣,從小就幾乎沒有得到母親的關愛,從小就無依無靠的柳勝男,才覺得自己能有信心,麵對新的一天。


    久而久之,這成為了她的習慣。


    二十八年的人生經曆,讓這個精致到令大多數人,不敢奪視的美麗女人深知: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心酸,每一個光鮮的外表之下,都有不忍回顧的苦痛,每個人都要不斷的直麵慘淡的人生。


    所以,必須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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