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怎麽可能了?鬼母怎麽會是我的親人,我寧願相信奶奶在我未出生前就死了,也不願相信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真的是太出入意料、讓人難以去接受。


    我呆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向了鬼母,想問她一句,你真的是我奶奶麽?


    不,我說不出口,真的是說不出口。在腦海裏邊,過往的一切在有序的連了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要數落石出,而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鬼母就是我奶奶了。


    最後,我還是沒忍住,看著鬼母說道:你是……麽?


    也許我問的不是很明確,我想鬼母會懂我在問什麽了。片刻的沉寂後,鬼母輕歎了一聲,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承認了我的心中所想。


    猜想終歸是猜想,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幸,如今猜想得到了證實,一絲寄托也都化為了泡影。這眼前的鬼母,真的是我親人,與我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


    下一刻,像是知曉了不應該知道的秘密一樣,腦海深處‘嗡’的一聲,有一段記憶湧了出來,這好像是最深層次的記憶,比以往想起的任何記憶都要牢靠,像是有人刻意不讓我知道些什麽了。


    在記憶裏,我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那是小時候的第一夢、第二夢,在她們旁邊,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是美豔不可方物的鬼母。


    這一段記憶,我知道。


    當初,刁大叔一家死去,矮個男人也性命垂危,我迷失了自我,化身成為了‘魔’。在那一刻時起,這一段記憶湧了出來,不過如今湧出來的記憶,好像多了許多。


    一幕幕場景,是在一片藍天綠草間,鬼母告訴我要離開了,第一夢、第二夢不會再陪我了。我在傷心的與她們道別,脆生脆氣的說著不舍。


    最後,鬼母輕手搭在了我的額頭上,輕聲說了一句:“我能陪你的就是這些了,忘掉吧。”


    上次的記憶在這之後斷掉,如今湧出來的記憶像是補全了。在我昏昏沉沉之際,伸出手抓向了鬼母,說了一句,奶奶,小飛會好好想你的。


    ……


    一切都已明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便得知了鬼母的身份,她就是我最親的人:奶奶。也許是出於不忍,也許是出於其它,鬼母封印了我的那一段記憶。


    在我背著第一夢逃命時,最先的一段記憶複蘇,破開了封印讓我知道了一些,在很早一切就與第一夢相識。在後來,又得知了夢裏還有著鬼母。


    最後,一切都明了。


    我想,鬼母是我的至親之人,所以她才會帶著小時候的第一夢、第二夢出現在我的夢裏,也許目的簡單,隻是為了陪我玩耍,不想讓我孤單。


    我也懂了,為何老板娘等人會幫我,其實從一直以來,我認為第一夢、第二夢幫我是因為小時候夢的緣故,現在才算是徹底明白,這裏有鬼母的存在。


    鬼母是我的親人,所以她不忍我死去,所以要幫我。


    是啊,一切都像是水落石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疑惑也一樁樁解釋通了。可我為什麽在想,如果不知道這些也許會更好,是我承受不起這些麽?


    我想不是了,也許是太意外了,一點防備也沒有,在一切迷惑的背後,真相讓人有些窒息。


    “咚、咚、咚”


    這一刻,心髒在狂跳,我不自覺的摸向了心處,這是鬼心,在我胸腔內強勁有力的跳動。在以前,問過老嫗,她告訴過關於鬼心的一些事。


    老嫗說,人死而複生後,會有一顆鬼心,也就是所謂的僵屍,這算是一種情況。這第二種情況就是,人和鬼結合後,生下的孩子也會有鬼心。


    如今看來,所有的一切在互相牽連著,老嫗沒有騙我,也許人和鬼結合後,生下的孩子會有一顆鬼心。也就是說,我身體內的鬼心與鬼母有關係。


    鬼母與爺爺生下了我父,我父也有一顆鬼心,然後我也有了一顆鬼心。我大呼了一口氣,心裏邊捋清了一切,可卻也亂的很,隻因一切太出乎意料。


    “小子,看來你是相信了。”鬼主說道,過了片刻後,又問了我一句:“要不要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讓你知道,你爺爺也不過是狂徒一個了。”


    鬼主在說爺爺的不好,我冷眼掃了一眼鬼主,卻沒去反駁鬼主所說的這句。我在等鬼主要說的故事,就算鬼主不用多說,我也猜到了一些,不過是想要證實。


    我想,鬼主要說的故事與爺爺脫不了幹係,從鬼母、鬼主之間的一些反應來看,是爺爺做了對不起鬼主的事,也就是與鬼母有染,生下了我父。


    爺爺是第三者麽?


    這時,鬼母一聲輕歎,幽幽說了一句,他已為自己所放的錯承受了後果,你還不願放下這一切麽?鬼主聽後,冷哼了一聲,說道:“說的輕巧,那我承受的痛……誰懂!”


    “是我對你不住,與小飛無關。”鬼母歎了口氣。“過去了這麽久,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終究是錯了,一錯再錯後,才發現後悔也無用了。”


    “後悔了麽?”鬼主冷笑了一聲,不再理會鬼母,而是對我說了一句,小子,如果有人當你麵搶走了你的女人,還為別人生下種,你會怎麽辦?


    我一愣,立馬反應過來了,鬼主是在我說爺爺。不過就算是在說我爺爺,我也毫不猶豫的說了幾個字:也許,我會殺,這是我心中所想,不是刻意針對爺爺。


    如果自己的女人都被搶走了,我想但凡是有一些血性的男人,都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為,所以我說會殺,也一點也不奇怪,這很正常。


    鬼母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像是要說什麽,不過還是沒說出口。其實想一想,也明白鬼母想什麽、說什麽。我說會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就是說爺爺該死麽?


    我沒去解釋了,反正我對事不對人,也沒說爺爺該死,因為我還不清楚鬼主、鬼母、爺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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