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地之主離去了,百人‘軍團’也隨著離去了,這路上一下子空曠了許多,這麽一來,這形勢也明朗了許多,白胡子老頭一人獨對陰間。


    我不免有些擔憂,想著就要上前,於私:白胡子老頭對我有救命之恩,做人的,不能忘恩負義。


    上前一步,麵具男伸手按在我的肩上,說道:“救你,我主已是犯了大忌,如果這事,再參與了進去,會很麻煩。”


    麵具男說的這些,我不是很懂,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從心眼裏講,我做不到,其實心裏邊清楚,我上去了也沒啥用,說不定還會是一個累贅。


    但至少,我過去了,白胡子老頭不是一個人,在那裏孤零零站著了。


    也許我不了解白胡子老頭,也不清楚萬物人意味著什麽,但我不傻,從那些人說的話裏麵,我能聽得出來,白胡子老頭一直在守護著人間。


    於公:白胡子老頭是一個老人了,我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去麵對了。


    “人間需要有人守護。”


    說了這句,我輕輕撥開了麵具男的手,一步、一步向著白胡子老頭走去,麵具男歎了口氣,也沒有再說些什麽,第二夢也隻是對我說了句,小飛,我等你。


    老大爺唉了聲,小聲嘀咕著:“怎麽和你小子在一起,就沒啥好事了。”


    說歸說,老大爺也向著白胡子老頭走去,說真的,我心裏邊很感動,對老大爺說了聲,謝了。


    老大爺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別謝,是你小子的傻勁感動到了我,你小子,傻是傻了點,不過很對大爺胃口。”


    也許正如老大爺說的,是我感動到了他,但我更覺著,老大爺在大是非麵前,也有著自己的原則,就算沒有我,老大爺也會選擇站在白胡子老頭身後。


    因為人間需要有人守護。


    來到白胡子老頭身邊,心裏麵靜了下來,對麵的一切對於我而言,那就是死亡,不過沒什麽怕不怕了,因為站在了這裏,等於是選擇了死亡。


    ……


    夜不在靜,風漸漸起,一輪明月懸掛,撥開層層烏雲,夜色籠罩這一座城,有一些獨孤。


    一人獨守,這一座城。


    白胡子老頭望著夜色,輕聲說了一句:也許是我真的老了,有些力不從心了,能守多久算多久。


    說完,白胡子老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隱約聽見說了一句:我為萬物人,這一世,應守護人間,我呼了口氣,沒想些什麽了,也沒有什麽理由。


    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我想說:人間要有人守護。


    走了一步,老大爺一下拉住了我,對我說道:“傻蛋,別去了,好好看著吧。”


    我起初以為是老大爺打退堂鼓了,想要說些什麽,老大爺臉色有些不對,給我指了指白胡子老頭,說了一句:傻蛋,你知道萬物人是什麽嗎?


    我有些莫名所以,說不知道,怎麽了?


    老大爺哦了聲,拽住了我,沒讓我上前,說了一句:那你看著,就會明白了,什麽是萬物人。


    ……


    忽然,一片落葉飛過鼻尖,離地幾寸時,搖搖晃晃而過,忽的飛起又慢慢劃落,圍繞在白衣老頭的腳底,像是一律音符,飄在看不見的音弦之上。


    下雨了,淅淅瀝瀝,落個不停,隱約間,雨滴落地彈起,揉成一股股細小的水流,在白胡子老頭身前旋繞,發絲未濕,衣衫未淋。


    呼~


    我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那是什麽?黑壓壓的一片,在上空飛舞,鳥叫聲絡繹不絕,天,那是鳥,到底有多少,幾乎遮天蔽日,不,這還不是一種聲音。


    有麻雀、燕子好像還有老鷹,足有成千上百萬的鳥,盤旋在城市之上,各種各類。


    看著這一切,老大爺說了句:來了,它們來了,傻蛋,你看著,這就是萬物人,哈哈……


    說到最後,老大爺甚至大笑起來,聽得出來,那不是刻意笑出來的,是情緒失控,忍不住笑出來的。


    窸窣~


    這聲音是什麽?


    隻覺著腳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然而下一刻,我明白是什麽了,無窮無盡的蛇、老鼠甚至最小的螞蟻,全都自四麵八方湧動了出來。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就連最後,獅子、老虎出現了,甚至別人家養的家貓都在叫著。


    不,這還沒有結束,還有更多的動物在趕來……地麵蠕動,一簌簌根莖自地麵竄了出來,撐破了堅硬的馬路,這是植物嗎,植物也來了!


    一瞬間,這一片區變的擁擠不堪,除了白胡子老頭腳底下有些活動區域外,其他人不能動彈一下,就連我的腳上,都站了幾隻老鼠,還有一條蛇盤旋在我的腿上,好像有幾隻蟑螂竄到了頭發裏。


    小飛,我怕。


    第二夢帶著哭腔,這是怎麽了?我忙轉頭看了一眼,有幾隻老鼠趴在第二夢的腳邊。


    這時,麵具男說了一句:都別動,這是萬物的力量,最好不要去招惹,麵具男不說,我也不會動的,因為我有些明白了,這些動物、植物是來為白胡子老頭助威的。


    這就是萬物人嗎?


    我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萬物人到底是什麽,難道真的可以駕馭萬物嗎?


    想到此,我忙問了下,老大爺也沒先前那麽興奮了,緩了會才對我說道:“傻蛋,你看到的這些……就是萬物人。”


    老大爺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也不用再去解釋什麽了,眼前的以前足夠了,這就是萬物人。


    ……


    白胡子老頭停了下來,輕聲說了句:各位,對不起了,如今我年老體衰,需要借下你們的力量。


    像是在回應白胡子老頭一樣,盤旋在上空的鳥類‘喳、喳’叫個不停,山中之王,老虎、獅子吼聲不斷,就連腳邊的老鼠都在‘吱吱’叫個不停。


    就在這時,那邊的巨人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萬物人,我不願與你為敵了,這就退走,以後也不再叨擾人間。


    白胡子老頭沉默了會,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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