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君的話,讓我徹底絕望了。


    我仿佛掉進了一個深淵,在漆黑的空間裏不斷地下墜,掙紮,恐懼,呐喊,最後絕望。


    “為什麽是我……這種事……你們完全可以找心甘情願的人……”我虛弱地問,腦子越來越不清醒,眼皮沉得,仿佛隻要閉上一秒鍾我就可以昏睡過去。


    “拿錢辦事的人未必靠得住。”我婆婆站在我另一側,不耐煩地說,“如果孩子生下來後那個女人坐地起價怎麽辦,反悔了怎麽辦,不小心把這件事說出去了怎辦!”


    “也就隻有你,你所處的身份,會讓你永遠不可能開口去跟別人說這件事!”


    “而且,如果讓別人知道你給老公的哥哥生了個孩子,別人會怎麽看待你?你能做的就隻能乖乖閉嘴保守這個秘密,同時你又是孩子的親媽,肯定不會虧待孩子,生了孩子繼續和智君過一家三口的日子,所以這件事不論從哪方麵看,你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說著,我婆婆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雨晴啊,你是媽的好兒媳,隻要你聽話,生了孩子,好好把他養大成人,媽保證,鄭家的財產少不了你的!”


    “我不要你們的家產!我什麽都不要!我求你們放了我……放了我……”我拚命大喊,拚盡全力的掙紮,可我全身癱軟用不上力氣,最後還是被鄭智君和我婆婆合力地拖進了臥室裏。


    “不要……放開我……你們這是犯罪……”


    不管我喊什麽都無濟於事,他們將我重重地丟在了床上後,便相繼出去了。


    我的頭很沉,很暈,真的很想就這麽睡過去再也不醒過來了。


    可是我知道,現在我不能睡,我要真的睡過去了,我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我恨這個家,我怨鄭智君,可我不能我把的人生就這樣交給他們處置,我不甘心!


    仰麵躺在床上,頭頂的水晶燈折射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閃閃發亮,很是刺眼,讓我原本就沉重的眼皮更加睜不開了。


    我狠狠地咬了下我的舌頭,強烈的疼痛中我嚐到了血腥味,即便這樣我也沒有鬆口,繼續狠狠地咬著舌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臥室的房門響了,“哢噠”鎖門的聲音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口上,讓我的心髒猛然一跳。


    踩著鬆軟的地毯,鄭智謙腳步很輕地走到了床邊,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依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大哥……不能這樣……這太荒唐了……大哥……你放我走吧……”我側著頭,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可能是舌頭被我咬的太狠了,此時說話有些不清不楚的。


    鄭智謙低頭看了我幾秒鍾,始終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就在我以為他會動了惻隱之心的時候,他忽然對我笑了,隨後抬起手來,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大哥……大哥!”我慌了,我真的慌了,我強撐著眼皮盯著他,身體下意識地就往一旁挪動,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雨晴啊,大哥知道你心裏可能一時接受不了。但如果你是真心愛智君的話,肯定會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的,對不對?”


    鄭智謙說著,便坐到了床邊,伸手過來,輕輕地撫摸了下我的臉頰,勾著唇角說:“你可能不知道,從你嫁進來的那天起,我就在關注你。雨晴,大哥很喜歡你。”


    鄭智謙完全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看我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些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他,他知道他在說什麽荒唐話嗎!


    我更慌了,不停努力地移動著身體,我現在清楚的很,哀求已經喚不回他們的良知了,我必須想辦法自救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憐我,我突然就覺得我身上的藥效開始退下去了,頭腦和身體都變得比剛剛靈活了很多。


    這可能要歸功於我並沒有把那杯牛奶完全喝掉。


    我不愛喝牛奶,結婚這兩年我從沒喝過,而鄭智君居然不知道!還假惺惺的端了杯熱牛奶給我喝,所以當時我隻喝了幾口就放在一邊了。


    鄭智謙可能以為我被藥效控製著,怎麽都不會逃出他的手掌心,也就對我放鬆了警惕,就在他笑著撲向我的一瞬間,我伸手夠到了床頭櫃上的那個瓷花瓶,照著鄭智謙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鄭智謙沒有防備,慘叫了一聲,捂著頭就倒向了一邊,我嚇得魂都沒了,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連滾帶爬地翻下了床,掙紮著跑到窗邊,縱身從二樓跳了下去。


    落地的瞬間,我的手和膝蓋被擦傷了,可我顧不了那麽多了,隻知道拚命地往外跑。


    “潘雨晴!你給站住!聽見沒有!”


    我頭頂上傳來鄭智君暴怒的咆哮聲,可我的腳步沒有停,繼續向前跑,我知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鄭家所住的這個別墅小區是富人集聚地,小區占地麵積很大,我拖著傷腿,跑出了鄭家別墅的大門,正好迎麵開過來一輛黑色低調的賓利。


    我想都沒想,一股腦衝了過去,站在車前,伸出雙臂去攔車。


    一個急刹車,那輛賓利在距離我非常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瘸著腿走過去,拉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二話不說就坐了進去。


    開車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容貌很英俊,穿著裁剪合體的西裝,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人。


    “求你幫幫我,帶我離開這……”我一臉慌張地看著那個男人,突然就聽到車外,鄭家大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我就看見鄭智君裏麵衝了出來。


    我趕馬縮下身子,焦急地對英俊男人哀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男人冷眼掃視了我一下,又看了看窗外,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來丟給我,聲音淡漠地對我說:“把手擦幹淨,別弄髒了我的車。”


    我看著自己受傷的雙手,連忙小聲道歉:“對不起。”然後趕忙用手帕去擦手上的血。


    男人沒再說什麽,腳踩油門,便開了車。


    出了別墅小區的大門,男人冷聲問我:“去哪?”


    我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喃喃地說:“去哪都行,隻要離開這就行……”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男人專心開車,我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發呆,直到車停了我才回過神來。


    “下車!”男人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連忙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外,對著那個素不相識的陌生男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先生……”


    我話還沒說完,男人就關上了車窗,腳踩油門,將車開進了我身後的那棟辦公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裏。


    我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來往匆匆的人群,第一次發現,我無處可去。


    坐在街邊的花壇前,抬頭望望天,依舊蔚藍,晴空萬裏。


    而我的生活,卻已經變了天。


    我一直以為鄭智君是愛我的,寵我的,所以哪怕我的婚姻帶有一點點交易的性質,我也心甘情願地嫁給了他。


    可是,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老天爺,我潘雨晴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


    想著,委屈,悲傷,一股腦地從心底衝了出來,緊接著鼻子一酸,眼淚就不受控製地往外湧。


    我彎下腰,將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像一隻逃避現實的受傷鴕鳥,撕心裂肺地哭著,哭得放肆而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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