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小田離開了省人醫,他倒是給我忽悠得滿心歡喜的,而處理結果也真的就是那樣,但唯獨沒有雷明,就好像沒有那個人存在一樣。


    門給推開了,還是小李姐,正好,我也想跟她聊聊那個雷明了。


    “怎麽,都處理了那麽多人,你還不滿意啊?吃公家飯的,可不比普通人。而且這次是老趙出麵處理,凡是被他處理過的人,那處分可不會被消掉的,將會一直存在檔案裏麵,變成永遠不可洗刷的汙點,再想上去,難如登天。”小李姐似乎看出了我還有點不舒服,所以就笑著說道。


    “話是如此,可還有一個人被放過了啊,那個化名為雷明的家夥,他可是什麽處理都沒有的。”我鬱悶的說道,反正我這人要不就不動手,動手就想盡量的完美,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覺得雷明將會是一個隱患。


    “你擔心的是這個啊?”小李姐怪怪的看著我,見我點頭表示同意後,小李姐跟著就說得:“我理解你的擔心,但是你想過沒有,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的,你知道那個家夥會有什麽報應嗎?”


    聽這意思,雷明或許會更加倒黴?我不由得眼睛一亮:“會有什麽報應?”


    “吃公家飯的,自然也就怕處分,一個處分背上去,好多有利的事情都輪不到,都得靠邊站,尤其是這回是老趙出手,那些被處分的人,如果不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勞,那是沒有機會再上位了。”小李姐坐到我的病床邊上說道。


    這個我知道,一個處分足夠那些人倒黴好幾年了,更何況是老趙這樣的人親自過去處理的,隻怕那些被處分的人現在想哭的心都有,說不定到時候就給徹底的邊緣化了。


    可我要知道的是雷明的消息啊,那個家夥反正不能輕饒了。


    “至於雷明,本來應該是沒有這個人的,他們為了打探我們的事情,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來創造出這麽一個臥底來,那麽他原有的身份,應該也隻有少數人知道吧?”小李姐笑著問道,我怎麽感覺那笑容有點殘酷?


    點點頭,我還是問道:“是啊,大不了他這次任務失敗了,就重新回到那個身份好了……”


    突然我就明白了,小李姐這樣說是有所暗示的。


    雷明的身份是臥底,而且為了打入我們的圈子,他原來的身份肯定就要暫時的停止使用,而隻能用現在這個,而出於保護他安全的原因,肯定原來的身份,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比如專案組的組長知道。


    可現在是雷明引發了這次的風波,不管是他主動要求踩我上位的,還是拿組長安排的,可現在所有人都給他的這次行動坑得很慘了,難道誰還會保他?


    臥底,可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很多時候,臥底的身份一被察覺,名肯定就沒有了,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所以,現實中,去做臥底的,也不可能是什麽大人物的後代,有時候隻是一些覺得上位無望的人想去搏一下才當臥底,說得直白點,也就是一個可以犧牲的棋子。


    棋子,要能起到重要作用的,才不會給犧牲掉。


    如果換做我是雷明的上級,雷明做事不牢靠,一下造成了這麽嚴重的損失,還想闖了禍之後啥事沒有,然後洗白了上岸啊,做夢吧?


    “想明白了吧?”小李姐得意的笑了:“那個家夥別想回到自己做臥底之前的身份了,就算是他有父母幫忙去找人,原有的身份隻怕也會變成查無實據,除非那掌握了他身份的人幫忙,可那些人吃了苦頭,還會幫?”


    “也就是說他隻能是個中醫按摩師了?”我突然想笑,雷明的身份這不等於固定死了,一個中醫按摩師,即便是手法再好,能力再強,沒有人幫忙的話,永遠隻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


    “如果是普通人在普通的公司做事,或許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大不了換地方重新開始。但是他對付的是我們,想全身而退,那是做夢。自然有人去收拾他。”小李姐說道。


    我心裏突然就一寒,雷明難道會死?這一刻,我有點不忍心了。


    可是馬上我就明白了,我這是婦人之仁,雷明那樣做的時候,可沒有管過我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的,或許想過了,他根本就不管,這種人有什麽值得我去同情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行了,你這兩天要做的就是休息養傷,順便去看看那個是不是阿霞,另外多陪陪胡姐,讓她知道你心裏很喜歡她,她為你做的這一切都很值得就可以了。至於那個什麽雷明的,你很快就能看到他是什麽下場了。”小李姐說道,跟著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這裏。


    圈子裏麵要對付雷明,我想應該也不會馬上動手,畢竟這次的風波鬧得這麽大,馬上就動手,難免被警方察覺。


    雷明要是聰明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馬上離開古城,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去。有現在這個身份,加上專門培訓出來的,也還湊合的手法和知識,也能活得下去,努力點,或許也能混得好。


    可我心裏卻覺得,雷明肯定不會跑,那個家夥太自以為是了,他或許覺得事情還可以控製,甚至他或許會幻想還有機會恢複到原來的身份。


    隻要他不走,隻怕不比我那個前輩差的結果,很快就會落到他身上了,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最可怕的可能還不是圈子出手,如果是另一方覺得是給雷明害慘了呢?


    不敢再往下麵想了,我懶得想那麽多,這種事,太多,想了也是白想,還讓自己心裏不痛快。


    混在古城,有很多種活法,很多可以讓自己生存下去的職業,可同樣的職業,不同的人去做,就有不同的結果,有些人可以活得滋潤無比,而有的人則隻能在底層苦苦掙紮,說白了,就是怎麽對待各種潛在的規則。


    聰明的人,可以從很多方麵發現規則,並且接受規則和利用規則,所以,他們可以大把的掙錢,可以過紙醉金迷的生活。


    愚昧的人,也能發現規則的存在,但是他們別說去利用規則,他們甚至會抗拒那些規則,說得好聽點,他們是清高的人,不想苟同規則。說得不好聽,就是一群無視規則的蠢材,規則能存在,肯定有存在的道理。


    “你在想什麽?”突然劉雅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才發現劉雅她們都回來了,而且文潔和劉雅臉上都流露著不加掩飾的關心。


    “沒什麽,就是在想什麽叫規矩。”走回病床那裏,我再次躺下了,嘴裏則說道:“同樣是按摩師,我掙的錢多得多,但是挨罵也更加的多,其實說白了,就是利用了一些規矩。”


    “什麽意思?”文潔不解的問道,而劉雅也好奇的看著我,看起來劉雅也很好奇。


    “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就是利用了規矩。我們公司裏麵的人也不少,現在招了新人之後,已經有二十個了,不對,是十九個,可十九個裏麵,我的工資最高,我的身價,我的出手費也是第一,因為我很尊重規矩。”我笑了笑,我現在感覺居然很輕鬆了。


    “說說,你們公司什麽規矩?”劉雅好奇的問道,而且她去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櫃子上麵。


    “我們那裏啊,兩個規矩,第一,嘴密。也就是說無論是哪個客戶,無論她們跟我們說了什麽,我們聽到心裏了,也不能說出去,要給客戶保密。這個規矩,現在想想,其實很對頭,客戶把心裏的一些小秘密說出來,如果我們嘴巴不緊,又傳了出去,對客戶有影響不說,客戶心裏也不會高興,進而影響到我們的收入。”我嘿嘿笑著,這一點我還是很得意的。


    “有點道理,那第二個呢?”還是劉雅開口問我,文潔隻是認真的在聽。


    “第二個叫身緊,也就是說不能跟自己的客戶發生超過友誼的關係,因為我們的客戶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的女人啊,如果我們把持不住,過了界,客戶會給我們害慘了,我們自己也會出事,最起碼也是身敗名裂的結果。”我又說道,不過跟著我就看到劉雅臉色就變了。


    “怎麽,你的意思是你要不是規矩束縛著,你就已經跟很多客戶過了界是吧?”劉雅一瞪眼,嘴裏就憤憤的說道:“難道你還想當一個鴨?”


    這話說得,那酸溜溜的感覺,讓我都好笑了,而文潔也皺緊了眉頭,不過她卻沒有說話。


    “哪裏啊,我的意思是,我發現我嚴守本分,不但安全,而且身價水漲船高。另外啊,還不用擔心給那些又老又醜的女人使勁纏我,我才能找到我心目中最愛的人。”我連忙說道,差點壞事了。


    “嘚瑟,你要是敢那樣不自重,我第一個就不放過你。”劉雅白了我一眼,不過嘴角卻有了笑意,女人啊,就是好哄。


    不過跟著我就感覺文潔的眼神有點怪了,難道她看出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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