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狄繆景房間之後,蕭璨鬱看到了一個她曾經所熟悉的場景。


    狄繆景躺在病床之上,雙眸緊閉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在窗邊掛著是一瓶營養液,陸宇正在調試著點滴滴落的速度。


    這個場景讓蕭璨鬱一下子的就想到了之前狄繆景成為了植物人的樣子,雖然僥幸的留下了一條性命,但是卻動彈不得。


    那種很是害怕失去的感覺讓她原本很是匆忙的腳步,愣在那裏的停了下來,不敢靠近。


    “somnus,你怎麽過來了?”端著藥進來的慕容橋京看見蕭璨鬱的時候還很是驚訝的樣子。


    蕭璨鬱沒有回答,一雙眼睛依舊的盯在了溫玖涯的身上。


    “你怎麽沒是穿著鞋的就跑出來了?這地上多涼你不知道啊。”慕容橋京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蕭璨鬱是那赤著的腳,不禁緊皺著眉頭的出聲嗬斥著。


    但是蕭璨鬱在聽到了這樣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仍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他怎麽樣?”蕭璨鬱開口問著他。


    “唉。”慕容橋京在這個時候隻能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這才道:“你先別管他了,反正那家夥脾氣倔起來誰也攔不住。”


    “他當自己是女人嗎?居然用絕食這招!”蕭璨鬱終於忍不住的咆哮出聲,聲音之中滿滿的都是怒氣跟心疼。


    “噓噓噓。”慕容橋京連忙讓她小聲一點之後,這才伸手拉住了她:“你那不知道小聲一點,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可就不好了。”


    蕭璨鬱緊咬著唇瓣,然後並沒有開口再多說什麽其他的東西,但是手卻是在顫抖著的。


    “你等著,我先去幫你把鞋拿過來穿上。”慕容橋京說著就要放下手中的藥去給蕭璨鬱拿鞋子。


    而在這個時候孤妖已經走了過來,手裏提著的正是蕭璨鬱的那雙粉紅色拖鞋,伸手直接就將拖鞋扔到了蕭璨鬱的腳邊。


    “你可還真夠厲害的,幾天不出門,這出門的時候連個鞋都不知道穿。”孤妖嗬斥了她一句之後,這才用幾乎命令式的口吻道:“穿上!”


    為了避免繼續在這種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上繼續浪費時間,蕭璨鬱這才連忙將鞋子給穿上了。


    “你們怎麽都不攔著他,任由著他這樣胡來嗎?”蕭璨鬱忍不住的出聲開口咆哮著,看著眼前的這種場景,她沒辦法讓自己保持那種心平氣和的狀態,因為根本就做不到。


    “我們攔了也得有用啊。”慕容橋京小聲的抱怨著。


    “而且你這邊胡來,他這邊也跟著胡來,你說我們能攔得了誰呢?”孤妖無奈的反問著。


    這樣的幾句話,讓蕭璨鬱徹底的沉默了下去,她咬著下嘴唇,在這個時候根本就連任何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直接拉了一個椅子在狄繆景的床邊坐下,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她這邊是這樣的情況,那其他人的樣子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在這一刻全都沉默著,沒有人要先開口的意思。


    孤妖更慕容橋京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空蕩的房間之中隻剩下了蕭璨鬱跟狄繆景。


    看著狄繆景如今臉色蒼白的樣子,蕭璨鬱就不禁想起了過去的那些過往,每一個回憶就好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掐住了她的喉嚨,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裏滿滿的也都那種很是難過的感覺。


    其實多少能夠理解狄繆景他們的憤怒跟無奈,因為如果他們要是因為什麽東西而想要放棄自己生命的話,蕭璨鬱想自己也是一樣的反應。


    但是……


    蕭璨鬱的手在這個時候不禁撫摸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著。


    如果要讓她放棄掉自己這來之不易的孩子,她要如何才就能夠辦得到?


    這麽能夠這麽輕易的就說放棄。


    蕭璨鬱現在就好像是站在一個分叉路口,一邊是安全跟安逸還有著自己很重要的人,一邊路途危險,卻是她一直想要到達的彼岸。


    她站在中間搖擺得不知該如何決定。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逼我。”蕭璨鬱輕聲的喃呢著,眼淚在這個時候伴隨著這句話滾落而下,眼睛之中滿滿的都是那種很是悲傷的感覺。


    而在房門外,透過門縫看著這一幕的孤妖,在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之後,這才伸手關掉了門。


    “怎麽樣?”慕容橋京立刻開口追問著。


    聽著他的話時,孤妖不禁瞥了他一眼然後出聲開口道:“如果你們之前在動手的時候果斷利落一點的話,現在能有這檔子事嗎?”


    “額……”慕容橋京被孤妖的這一句指著弄得半天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是朝著其姍姍的笑了笑之後,這才出聲開口道:“現在事情已經都發生了,你現在就算是想要把我殺了也沒什麽太大用處不是?”


    “你還好意思提。”孤妖對眼前的人很是無語的樣子。


    但是慕容橋京在這個時候隻能是姍姍的笑著,然後這才試探著的出聲開口問道:“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孤妖很是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那這次狄繆景的苦肉計不是白演了嗎?”慕容橋京立刻就驚呼出聲。


    被孤妖瞪了一眼之後這才恍然的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似乎太大了,然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看著孤妖開口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蕭璨鬱這要是不願意的話,如果他們把她強綁著把孩子弄掉的話,她就真的會怨恨他們一輩子了。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孤妖在這個時候也隻能的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然後這才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那扇緊閉著的大門之上。


    他們現在唯一能夠期待跟祈禱的事情,就隻是希望蕭璨鬱真的能夠明白這一次狄繆景跟他們的良苦用心吧。


    比起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而言,蕭璨鬱在他們的心中當然是更為重要一點。


    “唉。”


    慕容橋京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是非常無奈的歎著氣,心中懊惱片著自己如果當時能夠稍微的狠下心那麽一點點的話,那就不會出現如今的這種麻煩事了。


    隻是現在沒什麽後悔藥了。


    ……


    一邊是狄繆景。


    一邊是自己一直迫切想要的孩子。


    在這樣的雙重壓力之下,蕭璨鬱選擇了一個很是自私的選擇,那就是逃!


    不管是以什麽樣的是身份,去什麽地方都好。


    她現在就隻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角落,然後將孩子生下來。


    狄繆景在發現她不見之後,應該就會立刻的恢複振作,不管是要找她也好,不找她也好,至少不會是如今的這個狀態。


    抱著這種想法的蕭璨鬱,在這天的天色暗下來之後,直接穿著黑色的大羽絨服,接著天然夜色的掩蓋出了修琳家族的別墅。


    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往南下。


    一路上她換了好幾輛車,也換了好幾個造型。


    要求車開的方向也都是那種越來越偏僻的方向。


    從夜晚到白晝,她基本上都是在車上度過的。


    寧靜傍晚的時候,蕭璨鬱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報上了一個是當地很是偏僻的村莊地址。


    不管是哪裏都有那種豪宰外地乘客的司機,更何況是在這異國他鄉,司機在開口的時候明顯是在漫天要價,但是蕭璨鬱還是答應了下了來。


    車月開位置越是偏僻,蕭璨鬱也沒去在意,一邊咬著剛剛買到的麵包跟熱牛奶,一邊看著那越來越暗下去的風景。


    周圍已經完全的沒有車輛跟人影也沒有房屋的時候,司機突然一腳刹車就將車停了下來。


    在下一秒的時候,一把匕首在這個時候直接架在了蕭璨鬱的脖子上。


    “女人,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之前一言不發的司機在這個時候很是凶狠的開口著,但是那拿著刀的手卻都在顫抖著。


    蕭璨鬱將口中的麵包慢悠悠的嚼咽下,完全沒有任何害怕或者是慌亂的樣子,而是抬眼神色冷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確定?”她用英文反問著。


    “當然,你必須全部交出來,不然我立刻就殺了你。”那人很是凶狠的出聲回應著。


    “把我送到我想去的地方,你要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蕭璨鬱懶懶的開口著,她冬天的時候並不想惹什麽麻煩,當然,她也不希望什麽麻煩來招惹她。


    聽著蕭璨鬱的聲音那司機就好像是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隻是那樣帶著是嘲諷的笑容,在下一秒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及其凶狠的表情,將手上的匕首往蕭璨鬱的脖子是上更加的逼近了一分。


    “我特麽的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你開這樣的玩笑,現在立刻馬上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不然我直接殺了你!”


    “我是隻警告一句,如果你再不把刀從我脖子上拿開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蕭璨鬱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之中滿滿的就隻剩下了那種很是冰冷的寒意,特別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讓人感覺到一種很是是不寒而栗的感覺。


    男子被蕭璨鬱的眼神嚇住,手不禁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是而這一下卻也恰好的在她的脖子上拉出了一條很細的血痕,紅色的鮮血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刺眼,鮮血正不斷的往外冒著。


    看著自己不小心傷了人,男子的眼睛之中在這個時候不禁露出了那種很是慌亂的感覺,而蕭璨鬱在這個時候直接冰冷著眼神的就伸出了手,一把緊緊的就掐住了男子的喉嚨。


    男子的匕首在這個時候掉在了車座上,被蕭璨鬱直接一下扔出了車窗外。


    被掐住脖子的男子下意識的想要掙紮,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手裏居然掙紮不了分毫!


    “我不想傷人,也給過你機會了,你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的珍惜呢?為什麽非要逼我動手?”


    蕭璨鬱輕聲的喃呢著,語氣很是溫和,但是手卻越越收緊了。


    “呯——”


    在她準備直接掐死這個男子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槍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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