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靜默。


    誰都知道,溫玖涯是認真的。


    “那在查出來前,你自己也小心一點。”蕭璨鬱不放心的交代道。


    溫玖涯單手支撐著腦袋,斜靠在輪椅上,輕啟朱唇,漫不經心道:“要不是這次稍微大意了,他們怎麽可能得逞。”


    溫娜兒瞟了自家老哥一眼後,身體不著痕跡的朝蕭璨鬱的方向靠了靠,小聲在她耳畔道:“看見沒,我哥就是因為這樣囂張,人家不在他麻煩,那才不正常。”


    原本還在擔心的蕭璨鬱,在聽到她的話後,不禁笑了起來。


    “臭屁得欠揍爆了。”溫娜兒繼續小聲補充道。


    “溫娜兒,你是覺得我的耳朵是裝飾呢?還是覺得你自己的聲音中的太小?恩?”


    溫玖涯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溫娜兒連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閑聊了一會後,蕭璨鬱的東西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穆逍遙來催促溫玖涯回病房休息養傷,卻被他堅定的拒絕了。


    直到蕭璨鬱說,去病房照顧他,他這才答應了下來。


    她忙碌著,小心翼翼的替無溫玖涯修剪著指甲,卻感覺到臉頰被他的另一隻手時不時的戳一下,時不時的戳一下。


    蕭璨鬱終於忍不住的抬起了頭:“溫玖涯,你是想讓我把你的手指給剪掉嗎?”


    在她專心幹這種事情的時候捉弄她,讓她分心,這根本就是自己找死的節奏。


    “要是你舍得的話,我沒關係。”


    燦爛的笑容,讓蕭璨鬱翻了一個白眼,但唇角卻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


    很多時候,這些發自內心的細節,卻是如何也無法隱藏的。


    “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


    溫玖涯歪著腦袋,臉上露出些許得意之色,看得蕭璨鬱頗為無奈。


    搖著腦袋,索性直接開始繼續修剪了起來。


    “鬱兒,那之前的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什麽男人?”蕭璨鬱直接出言問著,連頭都沒有抬。


    “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是吧?”


    溫玖涯的聲音,讓蕭璨鬱手上動作一頓,忘了反應。


    果然,溫玖涯下一秒,便問出了那個讓她最為恐懼的問題。


    他伸出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豔紅色的薄唇緩緩親啟:“你,當初到底為什麽離開?”


    四目相對。


    注視著那雙灰褐色的眼眸,蕭璨鬱僵硬著身體,夢中的情景湧上腦海,心,疼得好像在顫抖般。


    “玖涯……我們再也不要提這件事好不好。”她不容易才朝著是溫玖涯揚起了微笑。


    雖然已經將眼睛半眯了起來,但那眼眸中的悲傷,卻如何都沒辦法隱藏。


    溫玖涯看著這樣的蕭璨鬱,二人都沉默著。


    直到病房門外傳來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進。”溫玖涯終於先開了口,但目光卻還是注視在蕭璨鬱身上的。


    “親愛的未婚夫先生……呀,情敵小姐也在呢。”


    來人是慕容嬌,在看見蕭璨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訝異之色,但還是揮著手朝她打起了招呼。


    慕容嬌現在是他的未婚妻。


    公認的未婚妻。


    “那個……你們先聊吧,我回去了。”


    蕭璨鬱肢體有些僵硬的站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溫玖涯伸手抓住。


    “坐下吧,這個女人就當她不存在就好。”溫玖涯慢悠悠的說著,絲毫不在意的姿態。


    “玖涯……”


    蕭璨鬱有些遲疑。


    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溫玖涯,他口中這位“當她不存在”的小姐,其實是他的未婚妻。


    “嘖嘖,還真是沒良心的未婚夫,真是太讓臣妾傷心了。”慕容嬌那塗著紅色蘭蔻的玉指,輕撫著眼角,一副極為傷心的樣子。


    “我……還是先……”


    蕭璨鬱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呆在這個地方,想要出去,但話還沒說完,手卻被溫玖涯緊扣在了手心。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溫玖涯將臉扭向了慕容嬌的方向:“演夠了嗎?”


    慕容嬌抬起頭,臉上那傷心的表情突然變成了一臉玩味,她注視著溫玖涯,連連搖頭。


    “嘖嘖,還真的是達成目標後,連演戲都不陪人家演了。”


    “什麽演戲?”


    蕭璨鬱聽得雲裏霧裏,再加上慕容嬌那變化極快的表情,讓蕭璨鬱更是沒能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嬌聞言挑了挑眉後,直接斜靠在了牆壁上,一臉打趣:“喲,你還沒告訴這可愛的小白兔?”


    溫玖涯朝著她翻了一個白眼,語氣生硬:“有事說事,沒事別打擾本少爺談戀愛。”


    “還真是。”


    慕容嬌感歎的搖了搖頭後,從包裏抽出了一份文件朝他遞了過去。


    溫玖涯接過後,便翻看了起來。


    “現在我們的酒店已經順利的在暗中收購了慕容企業百分之十的股份,再加上我母親留給我的股份,還有我們訂婚宴的前一天,那老家夥送我的百分之十,我已經順利的掌握了慕容企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然後因為我們自己弄的那個東西也不錯,所以慕容企業裏的那些老頑固也開始私下派人跟我溝通了。”


    慕容嬌說著這些東西,語氣中卻沒有半分驕傲之態,而是滿滿的冰冷。


    跟那個溫柔優雅的她,或者是逗比的她,完全不一樣的一麵。


    蕭璨鬱瞪大著眼的看著這一切,表示自己根本就還沒能反應過來。


    而溫玖涯在聽著這些的時候,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傾城的笑容,掀起薄唇笑言:“恭喜。”


    “同喜,這是我們共同的利益。”慕容嬌也笑得明媚。


    “那個……你們誰能好心告訴我一下,這是什麽狀況嗎?”安靜的沉默中,蕭璨鬱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一句話的總結就是,什麽訂婚之類的都是假的,我有我的目的,他有他的利益。”


    慕容嬌那同樣漫不經心的語氣,成功讓蕭璨鬱整個呆掉。


    “你……你們沒訂婚?”


    “是啊,他跑去找你了,我就隻能讓人假扮他,說我們是外出旅行訂婚了。”


    想著那些報道,跟溫玖涯出現在c市的時間,蕭璨鬱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


    溫玖涯則是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溫玖涯會娶幾個人?”


    雖然是很輕的一句話,但他的聲音中卻充斥著一股寵溺的語氣。


    便也是這樣的語氣,讓蕭璨鬱心頭一顫。


    溫玖涯越是這樣,她卻是越怕。


    怕他深陷其中。


    怕她忍不住將他拖累。


    她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慕容嬌突然衝了上來,直接強行擠入二人中間,叫嚷道:“喂喂喂,你們要秀恩愛,也注意一下場合,不要虐狗好不好!”


    “虐單身狗可是好著雷劈的!”慕容嬌理直氣壯的強調著。


    而溫玖涯則是直接伸手將她拔開後,伸手將蕭璨鬱牽到了自己的身邊。


    “自己單身還要影響別人談戀愛不成?”溫玖涯將資料遞還給她:“給你三天的時間把那老家夥擠下去,然後宣布我們婚約取消的事情。”


    “三天!”慕容嬌聽著這個日期瞬間便跳了起來:“大哥,你以為我慕容集團是什麽小賣部還是小旅館?三天的時間,我一個女流之輩怎麽搞定!”


    對於慕容嬌的暴露,溫玖涯卻把玩著蕭璨鬱的手指,語氣慢悠悠的。


    “你不是說你單身,我們虐狗嗎?正好讓你早點恢複自由身,好去結束你的單身,不是很好嗎?”


    就連蕭璨鬱都聽出來溫玖涯是故意的,慕容嬌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她可算是連腸子都悔青了,隻是圖了一時嘴快,卻忘了身邊這個boss可是一個腹黑到死的主。


    惹到他,估計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還沒來得急開口討好的多要一些時日,溫玖涯就已經先開了口。


    “啊,對了,要是三天後我沒看到婚約解除的報道,那由我來發的時候,我可就不知道自己會發什麽了。”


    麵對溫玖涯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慕容嬌咬碎了一口銀牙才發出了聲音。


    “好,你贏了。”


    “你時間已經不多了,確定不要去忙嗎?”


    “……”


    慕容嬌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將花瓶裏的玫瑰砸在他臉上的想法,狠狠的踩著高跟鞋轉身。


    再拉開病房門的瞬間,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優雅而溫和的女人。


    蕭璨鬱看得有些懵:“那個……慕容小姐是不是有多重人格啊?”


    她雖然跟慕容嬌見麵的機會不多,但好像就已經看到她很多種不同的樣子了。


    “她不是多重人格,隻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方式罷了。”溫玖涯的語氣淡淡的。


    在他的口中,蕭璨鬱這才得知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慕容嬌的母親當時是陪她父親一起創業的,但後來小旅館慢慢的成了大酒店,分店遍布全球,有了錢,男人的心思自然不穩了。


    她的父親開始在外麵找情人,母親因為這個而患抑鬱症自殺了。


    她的父親很快就娶了新的老婆,還帶著一個私生子跟一個比她小的女孩。


    在那樣的環境下,她不得不收起自己所有的野心,裝出一副溫柔優雅的千金小姐樣。


    後來慕容嬌長大後,才發現她的母親根本就不是自殺,而是被父親給害死的,為的就是公司所有的控製權。


    所以她一直在準備報複,她暗中準備好了一切,卻差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大樹,一顆可以跟慕容企業對抗的大樹。


    所以,她找上了溫玖涯。


    以家族聯親的名義。


    ……


    後麵的故事不用溫玖涯再多說,蕭璨鬱自己都能夠猜出來。


    隻是聽著這個故事,她沉默了。


    這樣黑暗到極致的東西,讓她感到恐懼。


    “這樣的事情,在如今的社會中,並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溫玖涯看出了她的情緒,將她擁進了懷中:“不過永遠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所以不用擔心。”


    “恩……”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心情卻是說不出到底是什麽感覺。


    “還有剛才我問的事情……”


    溫玖涯的話,讓蕭璨鬱的身體一僵,以為他要追問什麽,但他隻是笑笑著的在她耳畔輕言出聲。


    “如果鬱兒不想說的話,我便永遠不問,等你哪日想說了,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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