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溫柔如水的聲音,在耳畔帶著纏綿的濃情。


    但便是這樣的聲音,讓蕭璨鬱的身體僵硬在了原地。


    “別在離開我,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


    溫玖涯曾警告過的話,突然在蕭璨鬱的腦海浮現而出。


    他……


    是真的生氣了。


    隻有蕭璨鬱才能察覺到,那纏音綿綿下,他那已經侵蝕了理智的怒意。


    “溫玖涯,我們就這樣放過彼此好不好?”她動了動僵硬的嘴唇。


    “放過彼此?”


    溫玖涯用彎曲的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殷紅色的薄唇在臉頰上勾勒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大拇指的指腹輕擦著她的唇瓣,聲音很輕,宛如喃喃自語:“你總是能將這些話輕易的說出口呢。”


    “總比在一個屋簷下,卻兩兩相厭來的好。”


    “兩兩相厭?”重複著那個形容詞,溫玖涯突然冷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對我是有多厭惡。”


    行動證明了,他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話聲落下的那刻,他的唇已經壓了下來,吻得那麽深切。


    但這個吻裏麵沒有半分感情,比這冬日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真的就像是一個試探般。


    蕭璨鬱清醒了過來。


    掙紮開後,揚起巴掌就想落在溫玖涯的臉上。


    他沒動,但她的手卻被其他黑衣人抓住。


    “溫玖涯!你已經訂婚了,就不能放過我嗎!”蕭璨鬱終於壓製不住的大吼,模糊了目光,顫了音。


    他嘲諷一笑:“放了你?你又幾時放過我?”


    蕭璨鬱呆愣住。


    溫玖涯轉身走到了林霞的麵前:“林小姐,多謝你這幾天對她的照顧,林家的企業會收到回報的。”


    林霞緩緩的站了起來:“回報就不必了,隻是她好像不願意跟你走的樣子。”


    “她會願意的。”


    “哦?”林霞勾起唇角笑了笑後,將目光凝視在了蕭璨鬱的身上:“小鬱要跟他走嗎?”


    蕭璨鬱下意識的搖頭,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溫玖涯的聲音卻淡淡的響了起來。


    “蕭天探已經被我安排在f市的大學了。”


    很平淡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情緒,卻讓蕭璨鬱蒼白了臉。


    她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眼前的男人:“你怎麽可以……”


    她的唇都是顫抖著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還有,你這幾天已經給林小姐添了很多麻煩,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她繼續麻煩下去吧。”


    蕭璨鬱恍然醒悟,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那個將她捧在掌心的男人了,所以,他真的會對她弟弟跟林霞下手!


    “好,我跟你回去。”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句話。


    溫玖涯輕笑著,走到她身邊,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


    臨離開前不忘在林霞的身邊停住了腳步:“多謝林小姐的照顧。”


    “等等。”林霞開口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二人,從錢包裏掏出了十幾張毛爺爺放在了蕭璨鬱的手裏:“這就準備離開,工資也不打算要了嗎?”


    “老板……”


    “都說叫小霞了。”林霞拉著她的手,靠近她的耳畔壓低音量道:“有這樣一個極品男追上門來,你要是不好好把握的話,我可要追過去搶了。”


    聽著她打趣的聲音,蕭璨鬱隻能苦笑,卻不能語。


    那些順著喉嚨咽下去的苦楚,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最終還是隻能跟著溫玖涯,坐上了那輛蘭博基尼跑車。


    蕭璨鬱被溫玖涯帶離開後,平日那些與她呆一起的同事,爆出了好一陣尖叫聲,無疑都是在說那個男人有多帥,聲音有多溫柔之類的話。


    “戲看完了,你們也都趕緊從夢裏麵醒來,抓緊投入工作吧!”


    林霞的一句話,讓大家都散去,開始各忙各的。


    而林霞則緩緩的走到了蕭璨鬱經常站立的那個位置,環視一圈後,這才發現了那一疊被放在茶幾下的商業報紙,首頁便是溫玖涯的照片。


    即便隻是打印在紙上的,但卻都帶著一種很大的吸引力。


    她伸手撫摸著封麵上那俊美的臉頰,輕聲喃喃道。


    “蕭璨鬱是嗎?如果你不好好珍惜的話,我可就真的會追上去的。”


    ……


    這廂,蕭璨鬱跟溫玖涯已經開車在回f市的路上。


    溫玖涯帶著一塊大墨鏡,在駕駛坐開著車,而蕭璨鬱則坐在他身側的副駕駛坐,安靜的氣氛卻像是要將一切吞沒般。


    蕭璨鬱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沉默越久,他爆發時的怒氣就越甚。


    溫玖涯的車速很快,僅僅二個小時半,就將她帶回了f市。


    溫玖涯別墅前,她一下就被溫玖涯從車上強拉了下來。


    “蕭小姐?!”


    王伯跟穆阿姨又看見她時,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但還未來得及敘舊,她便被溫玖涯一下拉甩進房間,房門一合,很快便反鎖住了。


    看著溫玖涯那陰霾的臉,她渾身一顫,想逃卻來不及了。


    “蕭璨鬱。”


    最終,他先開口喚出了她的全名,磁性的聲音帶著些許低沉,讓人醉,卻也讓人懼。


    “你想如何?”她顫著聲,終於發出了聲音。


    溫玖涯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聲音如寒冰般凍人。


    “我警告過你,但你還是又一次離開了,你是覺得我會不會真的殺了你嗎?”


    灰褐色的雙眸,眼白部分充斥著滿滿的血絲,但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卻讓溫玖涯看起來妖媚得嚇人。


    他,真的會那麽做。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因為那從靈魂散發出來的恐懼充斥著這個身體,讓身體跟灌了石膏般,動彈不得。


    而溫玖涯的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她的下巴移到了她的脖子處,指尖的指甲輕輕的撫摸著頸項上的血管,舉止那麽溫柔,卻讓蕭璨鬱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在指尖溫柔劃過喉結時,他猛的一把收緊了手指。


    呼吸伴隨著喉嚨楚傳來的疼痛戛然而止。


    喉嚨火辣辣的,她痛得連氣都喘不過來,恐懼的瞪大著眼,掙紮著,甚至忘了哭泣,忘了呼救,隻是本能的掙紮著。


    時間開始過得漫長,就在她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溫玖涯終於放開了她。


    得到自由的蕭璨鬱,幾乎逃竄到床上,貪婪的大口呼吸著,但卻讓喉嚨更加的疼,引得她距離的咳嗽了起來。


    在她忙著呼吸的時候,手腕處突然傳來一陣涼意。


    蕭璨鬱回過頭的瞬間,整顆心都涼了。


    他拷住了她,用那種很長的鐵鏈,而鐵鏈的另一頭,牢牢的焊在了牆壁裏。


    他……居然這樣對她。


    蕭璨鬱的唇都在顫抖著,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種整顆心掉進冰窟的感覺。


    “你賭對了,我是舍不得殺你,但我還有一萬種讓你永遠不能離開我身邊的辦法。”


    溫玖涯的聲音同樣如寒冰一般。


    蕭璨鬱相信他能說到做到,隻是沒想到他會做得這麽絕。


    他打開門房間門後,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金屬的箱子。


    不好的預感在心裏蔓延而出。


    那個箱子裏不知道裝了什麽,但卻讓她出於本能的恐懼著。


    “打開。”


    伴隨著溫玖涯的話,黑西裝將箱子放在了床旁邊的床頭櫃上,打開後,入眼的是一排排針管,裏麵裝著透明的液體,細細的。


    巨大的數量,讓蕭璨鬱從骨子裏發寒。


    “這是什麽……”她動了動唇。


    溫玖涯的嘴巴裏吐出一個蕭璨鬱而完全陌生的詞。


    “甲基安非他明。”他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根針管,樣子宛如惡魔:“這個名字你可能不太熟,但它的另一個名字你一定聽說過。”


    他頓了頓後,薄唇微啟:“濱毒。”


    “!!”


    看著溫玖涯手上的東西,蕭璨鬱是真的懼了。


    瞪大著眼,頻頻後退,已經猜到了這個男人想要幹什麽。


    他真的是已經瘋了。


    “溫玖涯,你……你不能這……這麽做。”恐懼讓她的舌頭打了結。


    “都說這東西一沾上,就離不開,在善良的人也會因為這個而變成惡魔。”


    他聲音好聽到像是在朗讀優美的詩文,但手將注射器上的蓋扒去,露出了尖銳的針尖,帶著一陣寒光,聲音也在瞬間冰冷了下去:“以你的家庭,應該負擔不起這東西吧?”


    那清冷的身影,在燈光的照耀下,好似散發著如天使一般的光芒,但手裏卻拿著那如同惡魔的般的東西。


    她真的懼了。


    “溫……溫玖涯,我們別……別這樣。”她發顫著聲音,哀求著。


    “我控製不了你,但這東西能很好的控製你。”溫玖涯輕笑著,拿著針管,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


    看著那散發著寒光的針尖,蕭璨鬱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逃!


    但她那倉皇的腳步還沒邁出鐵鏈的活動範圍,便被二個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控製住,恰到好處的手法,讓她連掙紮也做不到。


    “溫玖涯我已經夠髒了,你非要我變得肮髒不堪嗎!”蕭璨鬱終於控製不了的尖叫出聲,帶著一絲哭腔。


    現在這身份,已經讓她的靈魂都覺得肮髒到了極致。


    唯一還剩的,便隻是這具軀殼,他非要她連這具軀殼也髒了,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嗎!


    她的話,讓溫玖涯的手頓了一下,但卻也就是隻是那一下的猶豫。


    下一秒,針尖刺入皮膚表層,那針管裏的液體緩緩進入了她的身體中。


    蕭璨鬱絕望了。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全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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