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我皺起了眉頭。


    “林江說他打你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所以就打到了我這裏,他說貨倉起火的事他已經知道了,明天上午市局消防大隊的人會過來封廠子,讓你提前做好準備,想盡辦法也不能讓他們封了,他現在去和相關部門溝通。”


    我這才想起,掛斷杜子瑤的電話後我隨手把手機丟在了衛生所,根本沒有帶過來,聽了杜子瑤的話,我不由有些吃驚市局恐怕還不知道我這裏出人命的事,就已經知道了我這裏起火,想必這就是曹笑天對我的報複了!


    我不由覺得,我和杜子瑤都小瞧了他,他今晚的這種做法明顯就是要弄死我,順帶著讓我的藥廠也就此關門!


    我咬了咬牙,看著懷裏的嫂子,抬起頭,堅定的向她家走去。


    “費總。”我剛剛放下嫂子,胡杏兒就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對著杜子瑤輕輕點了點頭,向嫂子看了一眼,立刻捂著嘴,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我皺起了眉頭。


    “廠裏的火已經撲滅了,價值七十多萬的藥品被焚燒一空,我們……”


    我伸手打斷了她:“先不急著報損失,看見英子了嗎?”


    “這個……”胡杏兒看了杜子瑤一眼,歎了口氣:“我聽二爺說你們走後,她騎了一輛自行車出村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鎮上了。”


    “二爺為什麽不攔住她?”我頓時詫異了起來,這個瘋丫頭,都不來給自己的親媽送行,出去了指不定會惹出什麽事呢!


    “二爺說,走到好,眼不見心不煩!”胡杏兒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嫂子,嗚嗚的哭了起來:“秀蘭嫂子,你的命咋就這麽苦呢?”


    “子瑤,你怎麽來的?”我轉頭看著杜子瑤。


    “我開的虎子的車。”


    我轉頭看著胡杏兒歎了口氣:“杏兒,告訴我,你一個人呆在這裏怕不怕?”


    “不怕,嫂子生前對我最好了,我吃了她幾天的藥膳都沒收我的錢,我過來就是聽說英子走了,想要給她整理一下遺容的。”胡杏兒一邊哭著,一邊使勁的搖了搖頭。


    “那好,你先在這裏陪著嫂子,”說完,我轉頭看著杜子瑤:“子瑤,你陪我去鎮上一趟!”


    “現在?”杜子瑤詫異道。


    “嗯,現在,我們去給嫂子買口棺材,明天設靈堂,就設在廠門口!”我使勁的握了握手,指甲都深深的鑲嵌進肉裏了!


    我沒用,保護不了杜子瑤,也保護不了嫂子,還讓嫂子因為我受了牽連,甚至就連她死了,還要再幫我一次。


    “好!”杜子瑤深深的看了嫂子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我們很快就到達了鎮上,一路走來也沒有發現英子的任何蹤跡,讓我不由的隱隱擔心了起來,可情況緊急,根本不容我去找她。


    到了棺材鋪,我喊了許久的門,棺材鋪老板才開了門,在我提出多加一千運費之後,棺材鋪老板才為我們備齊了喪葬用品,開著他運棺材的大三輪車跟著我們往村裏趕去。


    當我們好不容易把嫂子裝殮好,抬到藥廠門口,擺上供桌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我看著地上那灘沒來得及打掃的血紅,還有被燒的一片焦黑的貨倉,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不由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在心裏問道:“愛一個人,有錯嗎?”


    杜子瑤輕輕歎了口氣,拉了拉我的袖子,向著默默站在廠門前的二百多口子人使了使眼色。


    我歎了口氣抽出一根白綾綁在頭上:“老少爺們兒們,昨晚,辛苦大家了,如果沒有大家,我們這家藥廠恐怕已經不複存在了!”


    說完,我咬著牙掃視了一下人群:“一定有人疑惑,為什麽嫂子的靈堂不設在她家裏,反而要設在廠門口,我告訴大家,廠裏之所以會失火,是因為有人故意而為之!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廠子倒閉!現在,市局消防大隊的人已經在來這裏的路上,他們來幹什麽?是受人指使來封廠子的!”


    說完,我憤恨的指了指地上的血跡:“大家看看這是什麽?是嫂子的鮮血!嫂子為了救我被人撞死了,他們不在第一時間去抓凶手,反倒來封我們的廠子,我想問問大家,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不答應!”二爺帶頭高喊了起來。


    “那好,那我們今天就在這裏等著他們,為嫂子討個公道!”我惡狠狠的道。


    “討個公道,討個公道!”村民們都義憤填膺的大叫了起來。


    肚子眼眼中噙著淚,也默默的抽出一個白綾裹在了頭上,轉頭看著村民們:“盡管我不是棋盤村的人,可我願意與你們站在一起,更願意為嫂子送終,盡管英子不在,可我們也要讓嫂子風風光光的走!”


    人群中頓時騷亂了起來,有人開始罵英子,有人扼腕歎息嫂子死的冤枉,甚至還有人嚷嚷著要找到凶手親手打死他!


    正在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話的時候,兩輛警車呼嘯著向著廠門口而來。


    村民們自發的來到靈堂前,不分老幼,每人扯了一條白綾綁在頭上,分站在靈堂兩側,怒目而視著剛剛停下的警車。


    “你們這是幹什麽?讓開,不要影響我們執行公務我告訴你們!”一個年約五十來歲,肥頭大耳的警察帶著七八個警察走了過來。


    “這什麽意思?”見我們都不說話,他了看靈堂前的那攤血紅,又看了看嫂子的棺材,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啥意思?”強子站了出來,指著地上的血跡:“這是棺材裏的人身上流出來的血,昨晚趁我們救火的時候,被人故意用車撞死的,我倒想問問,你們不去查凶手,來這裏是啥意思?”


    “嘁,”那胖子不屑的笑了笑:“那是交警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是消防警察!”


    “交警?”我頓時站了出來冷笑:“剛剛強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是被人故意撞死的,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你卻說是交警的事,你是故意包庇罪犯嗎?”


    “你……”他臉上頓時現出一絲尷尬:“別管是什麽警察,都有抓凶手的責任!”


    “那你也是警察,你為什麽不去抓凶手?蓄意謀殺,這事在咱們整個林海市也算是大案,要案了吧?”


    “你,你……”他指著我氣得手都抖了起來:“你這是蓄意妨礙執法,我可以抓你!”


    “那把我也抓走吧!”強子站到了我身邊。


    “還有我。”


    “也算我一個。”


    “也算上我。”


    ……


    村民們一個個自發的站在了我們身邊。


    那胖子看著我們氣得抖了抖嘴唇:“你們,你們,別給臉不要臉!這廠子我今天封定了!”


    “老子弄死你!”強子額頭上青筋一突,抓起靈堂前的小板凳衝了上去。


    “弄死他!”不知誰喊了一聲,村民們不分老幼,一起向那幾名警察擁了過去。


    “大家不要衝動,不要動手,那是犯法的!”我和杜子瑤焦急的叫了起來。


    “彭!”一聲槍響傳來,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循著聲音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看起來職位不低的上了些年紀的警察,和幾個身穿西裝的人不知何時開著兩輛車出現在了不遠處。


    “布衣之怒,布衣之怒呀!”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臉色難看的中年人歎了口氣。


    站在人群前端的胡杏兒連忙往人群裏擠了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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