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西決顧不得什麽,站起身,快步走到陸夭夭的身邊,將陸夭夭摟進懷裏,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夭夭……”


    同樣看見陸夭夭的小毅,早就已經麵若死灰。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看夭夭的樣子,剛才他和小舅舅的談話,多半已經被她聽了去了。


    她知道了自己的背叛,知道了她的苦難,有一半都是自己造成的,看清了自己當初虛偽的麵孔……


    隻要一想到這個事實,小毅就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原本以為,他不會再傷害她,可他還是再一次地給了她會心一擊。再一次傷害了她一次,這是事實,然而事實往往是最傷人的。


    你們剛剛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陸夭夭抬起頭,看向顧西決,她今天過來,是因為想要讓顧西決幫忙的。


    在她收到那個包裹的時候,實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她沒有辦法等著顧西決下班了,所以就拜托路遙在別墅照顧小雪和樂樂,自己一個人來找顧西決。


    希望顧西決能幫著自己找到那個寄包裹的人,然而,當她來到門口的時候,卻聽見小毅和顧西決兩個人在談話,說的,是當年火燒薔薇園的事情。


    而且還是從顧西決的嘴裏說出來的,當時她就愣在了原地,並沒有上門,隻是,越聽越讓她整個人害怕。


    所以,剛才他們在辦公室裏說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吧?怎麽可能會是小毅呢?怎麽可能會是小毅呢?一定是假的,或者是她聽錯了。


    “夭夭,對不起,正如你所聽到的,這就是真相。”


    小毅顫抖著唇角,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幾個殘忍的字眼,他不想要在欺騙陸夭夭了,真的不想。


    “為什麽?”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最終決堤,她痛的有些喘不上來氣了,好難受,真的好痛,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小毅啊?


    “小毅,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為什麽,讓小毅的心髒也痛的難受,他紅了眼眶,向前了兩步,想要去抓陸夭夭的手,想要解釋。


    可是,解釋什麽呢?這不就是事實嗎?這不是就他這麽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嗎?有什麽好解釋的?就是他做的啊。


    讓陸夭夭那麽痛苦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啊。


    “我,我隻是,想要幫那時候的小雅姐姐,她,求我,我,不落忍。”


    “哈哈哈,你不忍心,你不忍心,那你怎麽就忍心來傷害我?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在威尼斯的那四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你知不知道,我外婆為什麽會突然發病死去?!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我痛苦得都快要死去了,你知不知道樂樂那樣子,全都是……”


    陸夭夭的淚水順著臉頰劃過,原本以為,一切全都是上一輩的恩怨引起的,然而,然而這根本不是全部的真相。


    真相卻是如此的殘忍,可是小毅,為什麽會是你啊?


    站在陸夭夭對麵的小毅,什麽話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對於陸夭夭的愧疚,的愧疚,這一輩子都無法償還。


    因為他知道,當初他年輕時候天真的想法,讓陸夭夭吃了很多的苦,他想幫助一個女人,最終卻害兩個女人都走上了不歸路。


    他的出發點並不壞,但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心,是不可以計算的。


    “對不起,我不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麽,真的很抱歉。”


    除了對不起,除了抱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說什麽,他承受不住陸夭夭那樣的目光,更無法麵對她的眼淚。


    陸夭夭伸出手背,胡亂地抹去麵上的淚水,看著小毅的眼神卻並沒有移開。


    “小毅,我曾經真的很相信你,把你當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因為那時候,當我難過的時候,整個顧家,隻有你一個人站在我身邊,隻有你會問我,有沒有事,要不要緊,隻有你,會為我打抱不平。”


    她越是說到以前的事,想到以前的事,就越是痛心疾首。


    “那麽多個日日夜夜,那麽多的傷心難過,我恨不得縮進自己的殼裏藏好,倉皇逃竄,是你,是你告訴我,要把握自己的權益,要正視自己顧太太的身份,要堅強起來守衛自己的婚姻。是你給了我希望,是你讓我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站在我這邊的,而你現在卻告訴我,那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你是故意接近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管怎麽樣,夭夭,再後來的相處過程中,我是真的把你當成姐姐看待的,是真心實意的,可是,可是,哪怕現在說出來,還有誰會相信自己?


    就像是放養的小孩子,撒了一次謊言之後,後來哪怕說的是真話,可是還有誰能相信自己呢?沒有了,沒有了。


    真正 是驗證了那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


    “嗬,其實有時候我還天真的想過呢,你說你喜歡我,想要追我,我在想,若是沒有遇上西決,若是我們早些相見,或許我跟你在一起,還可能比跟西決在一起幸福呢,雖然你幼稚了些,但是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啊。”


    陸夭夭自嘲的笑著,一旁的顧西決心痛萬分,看著她落淚,比在他身上劃刀子還要痛苦,顧西決摟著陸夭夭。


    陸夭夭伸手推開了顧西決。抬頭看向自己這個自認為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阻隔他們兩個人的,想要托付終身的男人,。


    “夭夭,你別這樣,這件事情,過去了,真的過去了,咱們不想了好不好?”


    顧西決想著靠近陸夭夭,依然想要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陸夭夭的痛苦,真的讓他生不如死,難受的緊。


    而陸夭夭卻躲開了顧西決的靠近,向後又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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