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你這是做什麽?媽媽什麽都答應你,什麽都不勉強你了,你別傷害自己!”


    “疼。”


    樂樂木然地抱著自己的腦袋,陸夭夭趕緊將樂樂全身上麵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哪裏有傷口,可樂樂卻在喊疼……


    “哪裏疼?頭痛嗎?你要不要緊啊?”


    “頭,痛。這裏,痛。”


    樂樂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白,小小的身子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勉強指著自己額頭的部分。


    陸夭夭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樂樂為什麽想要用腦袋去撞牆,應該是給痛的。她慌了神,忙一把將樂樂抱起來,幾乎是飛奔到村長家。


    “村長,村長!我要借一下你們家的驢車,樂樂好像病了!”


    “怎麽回事?”


    村長聽到聲音從屋子裏跑出來,見陸夭夭抱著樂樂,而樂樂臉色十分難看的樣子。


    “行行行,我這就去趕驢車,你別著急啊。”


    村裏唯一能治病的醫生,就是陸夭夭自己了,連她都手足無措,村長自然也要重視起來,這個孩子,可是陸夭夭的命根子啊、


    顧西決也聞聲出來,看到樂樂的樣子,眉頭狠狠一皺。村長趕來了驢車,顧西決也跟著跳了上去,陸夭夭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注意他,抱著樂樂的手臂都在發抖,眼神裏全是慌亂的神色。


    “樂樂,你還痛不痛?堅持住,這就送你去醫院了……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


    紅了眼眶。陸夭夭一邊抱著樂樂,一邊不斷地幫他擦拭著因為疼痛而浸出的汗水,聲音嘶啞顫抖得連她自己都聽不過去。


    “樂樂,爸爸陪著你呢,你是男子漢了,要勇敢。”


    顧西決伸手將樂樂接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安撫。


    “爸,爸。”


    樂樂勉強地叫了顧西決一聲,然後奄奄一息地窩在他的懷裏,痛得滿頭大汗,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著轉兒。


    “村長,麻煩你快一點。”


    看著這樣子的樂樂,顧西決心疼極了。村長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驢屁股上,驢飛快地跑了起來,可,還是太慢了……


    陸夭夭狠狠地咬著自己的下唇,讓自己不至於哭出聲來,她真的是被嚇壞了,樂樂之前從來沒有頭痛過,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好不容易到了集市上,還好顧西決之前是開著車來的,車子開不進村子就停在了集市上,正好現在能用。


    “上車。”


    顧西決打開車門將樂樂先塞進車裏,這才轉身對陸夭夭道。


    “還是你想自己跑到醫院去?”


    見陸夭夭還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顧西決皺眉,她現在居然還有空閑發呆?


    聽見顧西決的聲音,陸夭夭這才反應過來,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矮頭就鑽進了車裏。


    樂樂看起來還是很不舒服,顧西決將車子開得飛快,所幸他的車子性能好,不然在這種顛簸難行彎彎拐拐的道路上,還真不知道會不會人和車子一起散架了。


    “樂樂以前有這樣過嗎?”


    “沒有,從來沒有過。”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以後,顧西決突然問道。陸夭夭無助地搖搖頭。


    “你是怎麽帶孩子的,連孩子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


    顧西決的眉頭死死地皺著,踩著油門的力道發了狠,冷峻的麵容此刻顯得更加的難以接近。


    陸夭夭心裏已經慌得不成樣子,也沒工夫去理顧西決對她的指責。此刻她隻在心裏祈求老天爺,再多的病痛和苦難加在她身上就好,千萬不要讓樂樂有事。


    她已經失去不起了…時間概念此時在陸夭夭的心裏已經模糊了,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路邊的環境總算變得沒有那麽荒蕪,隱約可以看到前方的高樓——


    他們終於到縣城了。


    “先在縣裏醫院檢查一下,等樂樂情況穩定了,我們再回去幫樂樂做一個徹底的檢查。”


    說著,也不用聽陸夭夭的回答,直接把樂樂從車裏抱出來,朝著前麵縣醫院大門走去。陸夭夭慌亂地跟在顧西決的後麵,思維幾乎是完全卡殼了,隻能跟著顧西決的安排去做。


    掛號,繳費,拿化驗單。這些都是顧西決在做,等樂樂被送去ct室以後,他才稍稍歇了一口氣。


    陸夭夭雙手捂著臉頹廢地坐在走廊上的長廊上,顧西決居高臨下地站在她的麵前,看了她半分鍾,才微微歎了一口氣.


    “樂樂會沒事的。”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陸夭夭露出這種難過絕望的表情,那會讓他有一種心都被撕開了的感覺,心髒的地方,異常疼痛。


    陸夭夭微微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痕還未幹,滿眼空洞的擔憂,看起來實在是可憐。


    “顧西決,謝謝你。”


    她沙啞著嗓音說道。如果沒有顧西決的話,她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這個人,其實很多次都出現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往事的點點滴滴,湧現在腦海。一幕一幕,一場一場,那時候,身邊的人,就是顧西決。


    一直都是他在,不管是自己不如意的時候,還是難過的時候,還是生病的時候,身邊,隻有顧西決在啊。


    “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麽還是那麽愛哭。”


    麵對陸夭夭的眼淚,顧西決最終還是不落忍。


    “顧西決。”


    陸夭夭啞聲叫他的名字,這一刻,她好想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但是,可以嗎?她不確定。


    “顧西決,肩膀,接我一下,可以嗎?”


    陸夭夭最終還是開口,隻是,從擁抱,變成了借用一些肩膀,她,實在是不敢,不敢逾越那條線。


    顧西決一愣,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與其說,讓她一個肩膀,不如,給他一個懷抱,隻是,當他抱著陸夭夭的身子,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在一起。


    她似乎又瘦了一些。盡管,他心裏還是在記恨著她當時的無情,但身體的記憶遠比心更加的誠實。


    剛觸碰到的時候,就被對方的溫度所吸引,然後像是著了魔一般,緊緊地擁抱。多麽的契合,多麽的溫暖,多麽想就這樣抱著,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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