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收留他一晚上,明天一早立即叫他走。


    顧西決雖然看上去精瘦,但好歹有這麽高的身高,壓在陸夭夭的肩膀上就像是壓著一座大山一樣,重死了。


    陸夭夭好不容易才將他拖回屋子,扔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歇口氣,那邊顧西決就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陸夭夭插著腰瞪了他半晌,最終還是因為好奇,俯下身去聽他說了什麽。


    “夭夭,別離開我,別走,求你……”


    顧西決的聲音雖然很小,而且吐字也有些模糊,但是陸夭夭聽明白了,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求你,心,猛然抽痛,痛的厲害。


    所謂酒後吐真言,這個時候他說的話,應該不是假話了吧?


    顧西決一邊說著醉話,一邊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幾把,等抓住了陸夭夭的手。,感受到她的體溫以後,這才重新安靜下來。


    陸夭夭就坐在顧西決的身旁,看著這樣的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而內心深處,卻又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樣安靜地看著他的時候,她才發現,其實他並非一點都沒有變,他的額頭上已經被歲月刻上了風霜,留下幾道不太顯眼,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細紋、


    他的臉,似乎比以前更瘦了,眼周一圈有憔悴的青黑。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撫平他額頭上的細紋,卻在觸到他的皮膚的時候,指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那股燙意,一直延伸到了心裏。


    “顧西決,你現在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不想要,讓我離開你嗎?真的,不想要我走嗎?”


    她輕輕地撫弄著他的額頭,語氣喃喃,也不知道是在問顧西決,還是在問自己的心……


    陸夭夭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顧西決,心裏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


    最終,還是隻能無奈地歎口氣,看著顧西決越睡越沉的麵容。緩緩起身,擰了濕毛巾給他擦臉。


    這個過程中,顧西決一直睡得都不太安穩,時不時地說胡話,眉頭也皺皺的。陸夭夭給他擦著臉,擦著擦著,就忍不住又看著他的臉愣了神。


    這個人,是真的好看,眼睛很有神,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瞳孔裏永遠帶著誌在必得的光;鼻子很挺。而且鼻型也很直,嘴唇很薄,但是很溫暖。


    看他說話時嘴唇啟合著的形狀都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皮膚是小麥色的,很健康精致卻又不娘氣。


    曾經年少,情竇初開的時候她想,要是有一個英俊如同王子一般的男生給她做戀人。就算他什麽都不做,就每天在她眼前讓她能夠看到,感受到,就已經好幸福了。


    每個懷春少女都對自己未來的伴侶有過很多幻想,然而當你真的擁有這樣一個伴侶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幸福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麽簡單和容易的事——


    也許人都是貪心的吧,永遠都得不到滿足,永遠想得到更多,更好,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擦肩而過。


    陸夭夭掙脫顧西決拉著自己的手腕,站起身,洗了毛巾,脫掉了他腳上的鞋子,正要轉身回自己房間睡覺,奈何,剛轉身,手腕,又被顧西決抓住了。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顧西決睜著因為酒精而微紅迷茫的眼睛看著她。


    “夭夭……”


    他認出她來,低低叫她的名字。沙啞低沉的聲音像是大提琴一般,在這深夜裏,傾瀉而出。陸夭夭的心,漏跳了一拍。


    “什麽事?”


    臉上假裝鎮定。她發現,自己的聲音也突然就變得沙啞了起來。


    “真好,你是真的。”


    顧西決拉著她的手,看了他幾秒鍾,然後勾起一個笑容。


    “……睡吧。”


    陸夭夭想要掙脫顧西決的手,離開,她,不能在待在他身邊了,這樣的他,讓她沉醉,她怕,怕自己又再一次的陷下去。


    “剛剛我做了一個夢,我已經好久沒做過夢了,我夢到你一直在前麵走,,我一直在後麵追,可是怎麽追也追不上,總是差那麽一點,我想叫住你,但是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背影漸行漸遠,然後我就醒了——”


    顧西決躺在沙發上,眼眶通紅,眸子裏,還帶著後怕,陸夭夭的心,又一次,抽痛。


    “我,應該是被嚇醒的吧。”


    “夢始終隻是夢而已。”


    “那麽,夢裏的情景不會成為現實嗎?不會吧?”


    陸夭夭扯了扯嘴角,然而,等顧西決反應過來,隻是一個離去的,淡淡的背影。


    顧西決眼底劃過失落,然而被酒精熏陶的大腦變得遲鈍了些許,他還沒回過味來,迷迷糊糊地就又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西決是被一陣香味弄醒的,首先蘇醒的是五感,鼻子裏聞到食物的香氣,耳朵裏也聽到廚房那邊傳來輕微的響動,然後,整個人都全部清醒過來。


    宿醉過後腦袋還有些疼痛,他捏著太陽穴起身,走到廚房門口,就見陸夭夭正圍著圍裙在流理台前忙碌著,這樣的場景,一如四年前的每一天。


    顧西決心裏一哽,竟是不忍心打攪這一副寧靜的畫麵。有多久沒有吃到她做的菜了呢?


    還記得,自己在住院的時候,喝過她熬的一碗湯。那一碗湯,真的是燙進了他的心裏,她一勺一勺地喂他,他多麽希望時間就此停留,讓年歲悄然而過,而他們,擁有彼此,就能從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頭。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顧西決站在門口沒發出聲音,但陸夭夭還是發現了他,轉過身來,對他淡笑著問道。顧西決點了點頭。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


    “去洗漱吧,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陸夭夭就已經先開口了。


    顧西決轉身轉到洗手間,發現台子上多了一支嶄新的牙刷,毛巾架上,也多了一條新的毛巾。這是,夭夭為自己準備的嘛?


    心裏頗有些受寵若驚地洗漱完畢,陸夭夭已經把飯菜擺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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