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燈暖,房間牆壁上散發著曖昧的光暈,我的影子投在牆上,帶著毛茸茸的金邊,像極了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


    隻是這雍容華貴在此時看起來有些孤獨,並且蒼涼。


    回憶於是來的猝不及防。


    失敗的婚姻中,我遺憾失去了一個男人,老天似乎為了彌補我,又給了我一個,於是我遇到了顧裕安,他待我極好,讓我在婚姻的失敗中走出來,給了我一個更大的世界,並在這世界中給我勾勒了一個足夠我撒歡的場地,我可以在上麵肆無忌憚的,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甚至在拍婚紗照的時候他能召回黎景睿,他滿足了我對男人所有的幻想,讓我知道滿足和幸福。


    可是,這到底是不是個好事?


    仔細想想,很久之前,黎景睿似乎也曾滿足了我對男人多有的幻想,可結果呢,這個滿足了我的幻想的人不僅僅讓我欲罷不能,還引誘到了伊甸園裏的毒蛇撒旦,他跟撒旦一起咬了我好大一口,疼得我差點死掉。


    喝,男人,也許終究都會是這個樣子。


    他們在女人麵前說如何如何會愛你一輩子,隻是這一輩子,他們會分成幾個階段來過,婚前、婚後、和年老色馳,


    婚前你是公主,你說什麽是什麽,婚後你可能是皇後,掌管了大權,卻失去了那份真摯的愛,當然,婚後有更多人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黃臉婆,每天都在小心提防著出現在自己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他們被生生訓練成了一條警犬,再就是年老色馳,不僅僅是臉上肌肉鬆弛不能看,還有經常用的那個隱晦的地方。


    砰!


    似乎是想到了這麽多種的結果其實不過就是一種殊途同歸,我順手抄起一把剪刀猛地朝牆上的影子擲了過去,一下紮在頭上,又準又狠。


    也正在這時,房門開了。


    我心裏忽然湧上一層寒意,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一步步小心挪到臥室門口,輕輕打開臥室房門。


    酒店的房間,房卡隻有兩個,我回來時候帶了一個,所以現在進來的這個人肯定不是顧裕安,還有一個在酒店前台,酒店前台沒有許可也是不能隨便開門的,所以現在這個突然進來的也不會是酒店工作人員。


    那人在客廳中徘徊了一圈,腳下步子略略有些急促,踩在地板上發出空空空的回響,像是要告訴我,“來者不善”。


    終於,客廳沒有他想找的東西,他開始朝臥室方向走來。


    一個高大的影子也終於我在我的眼前呈現出來。


    我心裏一緊,這人我見過,或者說,還有過一點過節!


    林瑞!


    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跟他的過節算是比較久遠的,要追溯到高中時候了,那時候大家都處在叛逆期,染發夜店談戀愛,做所有自以為時尚的事情,我也不例外,而那時候跟我關係最好的一個那聲就是林瑞,我們經常一起出雙入對,喝酒談天,隻是我那時候是是真的還小,並沒有想到我們的關係如果再進一步好下去會演變成那一個階段,也就有些肆無忌憚,結果……男生在某些方麵總是會很早熟。


    高中畢業那天晚上,大家喝了散夥酒,各自找了回家的路回家,我跟林瑞本來不順路,可他說畢竟在一起玩了這麽久了,想再送我一段,酒多了,語氣重,說話都帶著傷感的味道,我於是也就同意了。


    結果到了距離我家比較近的一條巷子口,林瑞突然一把將我摟在了懷裏,我的酒液在那時候瞬間清醒了。


    林瑞跟我說了很多輕輕愛愛的話,還說一直喜歡我,隻是這些我一直都不知道,或者說我一直在回避去想這個問題,結果一拖到了畢業。


    “我不想跟你分開。”林瑞抱住我,酒氣在我耳邊畫著圈說。


    我幾乎被他的胳膊勒斷,臉色青紫,心裏一直在罵人,但是為了活下去也要點頭。


    林瑞把我的頭搬起來,讓我跟他對視,之後我眼前一花,他竟然朝我吻了過來,我腦袋裏頓時嗡的一聲,想都沒有想,抄起身後的一塊石頭狠狠朝他的臉上砸了下去。


    那一片猙獰的疤痕便一直留在了他的臉上。


    我本以為我離開了那個地方以後,那裏的一切,包括他,和那些所謂的記憶都會被塵封,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


    還是在我婚禮之前的這天。


    林瑞的雙眼通紅,人還沒有靠近臥室,我已經能聞到一股很濃烈的劣質酒味。再看他這一身粗布衣服,這些年,他過的應該並不是很好。


    也許我那天下手真的是太重了,即便外界再怎麽說男人的臉並不重要,可在這個看臉的社會裏,一張漂亮幹淨的臉蛋,和一張猙獰著一片疤痕的臉放在一起,很少有人會多看那疤痕一眼。


    “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


    林瑞忽然停下腳步對著臥室的方向喊道。


    “很奇怪我為什麽會知道你在哪裏吧?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出現吧,還是這麽狼狽的樣子。嗬嗬,別怕,我呢現在隻是一個打工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大概就是他現在口中的那個要替人消滅的“災”了,可是我也最近,不,應該說我除了林瑞,並沒有得罪過誰啊,怎麽會有人對我有如此大的身後大恨,大到需要動用打手了?


    “喬世雅,那裏是臥室,我勸你最好還是自己出來,我如果進去的話,可就免不了多餘的事情了……哈哈哈。”


    他話說得輕鬆,可我卻一點都不懷疑他自己進來的話我還能不能完完整整的出去。


    就像是一種自帶的氣場,有的人隻要站在那裏,隨便說一句話,職業中長期待出來的感覺,就能讓人看出他這句話的真假。


    我沒做太多猶豫,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呼吸,推開了臥室門。


    “林瑞,好久不見。”


    林瑞笑了,扯動臉上傷疤爬蟲一般扭曲蜿蜒一片。


    “確實好久了,十年,還是十五年?”林瑞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側過臉來把那一片傷疤朝著我,“不過你覺得很久遠的時間裏,這些傷可是天天都在提醒我呢,他們每一天都想殺了你。”


    說不害怕不可能,我腳下不知不覺向後退了一小步,用了幾乎全身的力氣才阻止了我自己轉身逃跑的欲望。


    我問他道:“你說今天是來替人消災的,那個災就是我吧。”


    林瑞哼笑一聲,“對,有人出了七百萬,要活人,沒想到,你竟然也這麽值錢。”


    七百萬,我一驚,這數目可著實不小,誰會為了我花這麽大手筆?


    正想著,一塊柔軟冰涼的東西突然摔在了我的口鼻上,我本能呼吸想要求救,剛張嘴,我心裏咯噔一聲,壞了,乙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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