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陳剛現在丟了工作,對我積怨很深。就算我真的答應了他,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而且還會用照片一直要挾我,所以我隻能賭一把。


    還好,我暫時賭贏了。


    但是接下來,我又該怎麽辦呢?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得不承認,縱然是滿腔恨意,我也拿他們沒有絲毫辦法。


    小珩抓住我的袖子:“媽媽,陸顯庭很厲害的,你有什麽事,就跟他說。”


    我順著小珩的目光看過去,陸顯庭木然地站在那裏,像個雕塑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我捏了捏小珩的臉蛋,笑道。


    雖然我從沒見過這孩子,但他一口一個媽媽,叫的我心都軟了。


    陸顯庭俯身把小珩抱起:“看完了,該回去上課了。”


    小珩不舍地看著我:“媽媽你好好養病,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點點頭,揮手:“好好上課,我沒事的。”


    陸顯庭抱著小珩往外走,走到門邊時,陸顯庭頭也不回地說了句:“不用擔心。”


    我一愣,他已經關上門出去了。


    “剛才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吧?”我問薑果兒。


    薑果兒耐人尋味地點點頭:“這個陸顯庭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呢。”


    我凝眉:“你也發現了吧?總感覺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別人。”


    薑果兒咬了一口蘋果,含糊地說:“會不會是那小孩的親媽?然後你非常狗血地長得跟她很像?”


    我再次被薑果兒的腦洞打敗:“吃你的蘋果吧,我煩著呢。”


    薑果兒不依不饒:“但是安沁,我們都不小了,王子愛上灰姑娘的夢,不要做。”


    我很認同薑果兒的觀點,可陸顯庭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呢?


    薑果兒照顧了我幾天,這之後陸顯庭就沒有再來過了。


    但他那個助理小顧每天都會來,而且次次都會帶著宋煒川和那個女人的照片。


    剛開始看這些照片,我心裏還會有點疼,但看得多了,就麻木了。


    我隻是覺得好奇,這些照片拍得這麽清晰,宋煒川是瞎嗎?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基本上每一張都被拍到了正臉。


    於是我就隨口問小顧:“這女人該不會是我們的臥底吧?”


    誰知道小顧點點頭,直接承認了:“這是陸總安排的,在您出院之前,宋煒川的行蹤都掌握在我們手裏。”


    我知道之後愣住了,其實陸顯庭第一天拿照片過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薑果兒咋舌道:“你們陸總也太陰了吧?”


    小顧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陸總是擔心宋煒川亂來,所以才叫人去勾-引他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誰知道這個宋煒川這麽好上鉤。”


    這句話讓我臉上一燒,感覺到了恥辱。


    我以前到底是有多瞎,為什麽愣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呢?


    隻能說宋煒川偽裝地實在是太好了。


    我將那些照片收起來,然後對小顧說:“之後不要再給我看了。”


    小顧點了點頭,叮囑我幾句,也就走了。


    小顧剛走沒多久,病房門外傳來一陣吵嚷聲。


    一道高亢、粗壯的女人聲音傳進來:“你們攔著我幹啥呀?裏麵是我兒媳婦兒,憑啥不讓我進去看啊!”


    婆婆來了?


    我頓時後背僵直,她怎麽來了?


    薑果兒一臉警惕地站起來,拍拍我的手:“別慌,我去看看。”


    我點點頭,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說起我這個婆婆,我真是一提起來就各種心有餘悸。


    婆婆生了四個孩子,就宋煒川一個男孩,上麵一個姐姐下麵兩個妹妹,三姐妹都輟學,供宋煒川上學。


    宋煒川倒也算爭氣,考上了重點大學,學習也不錯,畢業之後就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我聽宋煒川說,為這事,婆婆當初還特意宴請了全村的人。


    畢竟宋煒川的薪資,在他們村子裏,算是絕無僅有的了。


    所以婆婆一直很驕傲,還因此,對我抱著敵意。


    她覺得我家境好,吃不了苦,結婚以後肯定要把宋煒川的錢敗光。


    我當時也是豬油蒙了心了,一心想著嫁給宋煒川,所以都忍了。


    後來還因為我家裏給我買房沒有寫宋煒川的名字,回門的時候各種刁難我,甩臉色。


    “兒媳婦兒,你跟她們說,我是你媽,讓我進去看看你!”


    婆婆一聲高喊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拽著被單,皺緊了眉頭。


    我是真不想看到她,可我又了解婆婆的性子。


    今天不讓她進來,她肯定會把醫院鬧得雞犬不寧。


    我可不想給陸顯庭丟人。


    我歎了口氣,對著門外喊道:“果兒,讓她進來吧。”


    門開了,幾個醫護人員攔著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的中年婦女。


    “你看吧,我就說是我兒媳婦兒,你們這些人真逗,還有攔著病人他媽-的!”


    婆婆推開那幾個醫護人員,罵罵咧咧地進來了。


    薑果兒跟在她後麵,禮貌地倒了杯水。


    婆婆直接拉過椅子坐在我床邊,二話不說掀起被子,看到了我打著石膏的腳。


    “哎呀,你們城裏人就是矯情,這多大點事情,還在醫院躺這麽久!可憐我那孩兒,也沒個人給他做飯。”


    薑果兒怒了,連忙把被子給我蓋好:“阿姨您是來找茬的吧?”


    婆婆抬頭剜了薑果兒一眼:“你這小姑娘怎麽說話呢?我教育我兒媳婦兒,輪得到你插嘴?”


    薑果兒還要發作,我按住她的手,禮貌地笑了笑,對婆婆說:“這種事我爸媽來就可以了,不勞您費心了。”


    婆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嗆她,頓時眉眼一橫:“安沁,我大老遠來看你,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宋煒川肯定還沒有告訴婆婆我們倆的事情,所以按照常理,她來找我,九成可能是來要錢的。


    “我不舒服,情緒不太好,您要是沒什麽事,先回去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真的很爽。


    以前,我說話總是格外小心,但她依然還是能抓到小把柄在宋煒川那裏告我狀。


    她跟幾個小姑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在宋煒川麵前聲討我。


    宋煒川從來沒有哪一次是站在我這邊的,每次都是讓我獨自麵對四個女人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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