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楊嫂正在做小湯圓,程母就留薑瑜和霍悅晴一起吃了。五個人的餐桌上,氣氛有些微妙。


    吃著,薑瑜突然問道:“對了,伯父呢?怎麽一直沒看到他?”


    程母說:“你伯父身體有些不舒服,上樓休息去了。”


    “嚴重嗎?”薑瑜有些遺憾的說:“我爸爸本來還想邀他明天一塊兒去釣魚呢!”


    “吃過藥好多了,明天恐怕是去不了了,跟你爸爸說過幾天吧!過幾天等他身體好了,我也跟著一塊兒去吹吹風,叫你媽媽也去。”程母說。


    “之前一直聽姑丈說起伯父伯母,沒想到,你們兩家的關係居然這麽好。”霍悅晴不禁感慨。


    程母笑言:“可不是。你姑丈跟伯父可是穿著開襠褲就一起玩的好兄弟,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了,但隻要一湊在一起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聽我爸說,我的名字還是爺爺取的呢!”薑瑜說。


    這件事情程母並不知情,所以聽薑瑜這麽說不禁有點兒意外,“是嗎?你伯父從沒跟我說過,我還不知道呢!”


    “爺爺,他老人家還好嗎?”薑瑜要問的是他還在不在世,但這樣問也太不禮貌了,所以隻能委婉了。


    “他啊!”


    程母喝了一口甜水,說:“好著呢!身體比誰都好,一個人是既逍遙又自在。”


    “那你是不是得去拜訪一下啊!”霍悅晴對薑瑜說:“好歹名字還是他老人家取的呢!”


    “我……”


    “可以啊!”程母說:“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吧!”


    薑瑜同意了,接下來又跟程母聊了一些關於兩家的事情,程季偶爾搭話。然而,林宛嫻卻是一言不發,因為她什麽都不了解,作為局外人隻能幹聽著,顯得尷尬至極。


    聊著,霍悅晴突然說:“我有個朋友的父母跟她一伯父家也是世交,她呢,跟伯父的兒子從小就訂了娃娃親,郎才女貌感情好的不得了,天賜良緣可把我們羨慕死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林宛嫻跟程季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有種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感覺,她看得出來程母是很喜歡薑瑜的。


    “別亂說話。”薑瑜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呃……”霍悅晴釋然一笑,“我就說說,大家別在意啊!別在意!特別是林小姐,我這人說話不禁腦子,你多多包涵才是。”


    “沒什麽。”林宛嫻低頭繼續吃著碗裏的湯圓。


    總算是送走了薑瑜,林宛嫻上樓洗了個澡,然後就躺在床上開始發呆,書也看不進去了。她想,她跟程季的這樁婚姻應該是被所有人不看好的吧!


    而程父雖然對她挺好的,大概也隻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程季回到房間也洗好了澡,剛準備躺下的,薑瑜就給他打來了電話。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他遲疑了一下,才接通電話。


    兩端都沉默了片刻,先開口的還是薑瑜,“剛才的事情,真的很不好意思,悅晴她是無意那麽說的。”


    “沒什麽。”


    程季說:“宛嫻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你呢?”薑瑜問:“我之所以會過去,隻是想給伯母送瑜伽服而已,沒想過打擾你們的。你……會在意嗎?”


    “不會!薑瑜……那天晚上,真的很對不起。”直到現在,程季依然是滿心的愧疚。


    他知道清白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麽,特別是薑瑜這種出身的女孩兒。可是,他負不起責任,也沒辦法看著林宛嫻承受那種痛苦。


    一路走到今天,對兩個人來說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了解,祝你們幸福。”薑瑜匆匆掛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霍悅晴麵露不爽,“幹嘛要打電話道歉啊?我那麽說隻是想看程季什麽反應而已,他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慚愧。”


    “你看到了!滿意了?”薑瑜有些生氣。


    霍悅晴向來任性,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可是像這種嚴肅的事情也能拿出來說笑,真是讓她沒辦法接受。


    更何況當事人並不是程季一個,還有她!


    “你幹嘛這麽大氣啊!我這麽做也是在幫你好嗎?你看不出來程季他媽是真的很喜歡你嗎?而那個林宛嫻,她好像很不滿意這個準兒媳。”霍悅晴說。


    薑瑜的眼睛失了一下神,“那又怎樣!隻要程季喜歡就好。”


    薑父薑母聽說薑瑜要去看望程老爺子,高興地不得了,薑母還特意準備了一些補品,讓薑瑜帶過去給老爺子補補身體。


    而這會兒程母也在準備一些東西,各種補品裝了一大包。


    林宛嫻見狀,便問:“伯母,您這是要去看望爺爺嗎?”


    “是啊!不是說好要陪薑瑜一起去嘛!”程母回答,一點也不避諱什麽。


    既然是看望爺爺,林宛嫻也有此想法,又問:“我可以跟你們一塊兒去嗎?我也想去看看爺爺。”


    “那就一起吧!”程母覺得她每天憋在家裏對身體也不好,她不好沒關係,可是肚子裏的孩子不好就有關係了。


    司機把兩人送到老爺子的家,剛進門程母就接到薑瑜的電話,然後又出去接她了。林宛嫻站在魚箱前看著裏麵的幾條地圖魚,遊得歡快的不得了,不禁笑了。


    “她去幹什麽了?”老爺子問。


    林宛嫻回過神,說:“去接薑瑜了,薑遠伯父的女兒,爺爺您還記得嗎?”


    老爺子把魚糧拿過來撒了一些在魚箱裏,沒有回答林宛嫻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那小子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那小子指的是程季,林宛嫻說:“他在公司呢!沒時間過來。”


    正說著話,程母便把薑瑜給帶進來了,老爺子扭頭看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幾條魚的身上。


    “來,過來。”程母把薑瑜拉到了老爺子的身邊。


    “爸。”程母說:“這是薑瑜。”


    薑瑜隨即禮貌的叫了一聲,“爺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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