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夕兒聽得出來,謝媽媽心裏對她那個寶貝兒子滿心都是疼愛,這就像《紅樓夢))裏王夫人罵兒子賈寶玉,說“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若狂”的寶玉是個“混世魔王”,表麵是罵,實際是疼。


    “媽,我不怪陽陽,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不會無故就這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正如您剛才說的,他心裏一定有什麽結打不開。”林夕兒溫言細語的說,她盡量不表現出任何對顧陽的生氣。


    畢竟是麵對正兒八經的婆婆,而且她明白顧陽的親母和養母完全不同,顧陽的養母有著農村婦女的淳樸,而顧陽的親母畢竟出自名門閨秀,行走商場數十年,她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不一定會忠實地表達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是她對顧陽的親母並無過多了解,也隻是見過一次麵,通過幾次電話而已,一切還都在相處的初級階段。


    “唉!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也在到處陽陽,這孩子可都把我急死了。等我找著他,我一定好好收拾他,給你解氣!”謝婉茹在手機那頭說。


    林夕兒笑著說:“別,媽,你別生氣,身體要緊,陽陽他一定會主動出現的,我了解他,我隻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外頭不會照顧自己。”


    看來顧陽並不在她親母那裏並不在巴黎,這已經不需要問了。


    “好孩子!我兒子能娶你做老婆真是一種天大的福氣,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怕你想不開,正準備給個打個電話安慰安慰你呢!”謝婉茹在手機那頭說。


    林夕兒說:“媽,那我就不多占用你的時間了。您有陽陽的消息一定及時通知我,我隻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平平安安的!”


    “媽今天沒什麽事,正在左岸上喝咖啡,我剛拿出手機準備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就過來了。你說響們多有默契呢。”謝婉茹在手機那頭笑了一下說,“有時候我就在想,哪天你也到巴黎來,我、你和陽陽,我們仨坐在大教堂下的露天咖啡館邊喝咖啡邊聊天兒,那幾多愜意呢!”


    不知道怎麽的,林夕兒總覺得謝婉茹好像知道顧陽的下落似的,否則她說話語氣怎麽會那麽輕鬆,語氣中表現出來的憂慮感並不太明顯,可她又不好再問,因為謝婉茹已經間接表示了顧陽並不在巴黎。


    同林夕兒聊了一會,倆人才掛了電話,謝婉茹擱下手機,拉過我擱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握在她的雙手裏,嗔眼看著他說:“兒子!媽可從來沒對好人說過謊,你這是逼媽做壞人呀!”


    我們正坐在巴黎左岸一家聞名於世的咖啡館門外的遮陽傘下,這座咖啡館舉世聞名,多少文人墨客都曾在這裏喝過咖啡吃過點心寫過東西,我喜歡的美國大作家海明威就曾經在這裏寫下過許多精彩的文字!


    我坐在她旁邊,討好地笑著道:“媽,我現在還不知道該在怎麽麵對林氏姐妹嘛!如果她們知道我在巴黎,沒準兒她們明天就會飛來了!”


    “你到底怎麽想的?兒子。”我媽看著我問,依然緊緊握住我的手。我摸出一支點上,吸了一口,低頭道:“我也不知道……”


    “可、可是,兒子,你不可能一直這樣逃避下去吧?”我媽看著我說。我已經把我的心結如實告訴我媽了,我不想傷害林氏姐妹中的任何一個,我無法做出最終的抉擇。


    無論我選擇誰,另外一個都會因此而倍感痛苦,這種痛苦或許會伴隨一輩子!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媽看著我,開導我說:“可是,自古世事難兩全,你總要做出一個選擇的。


    “可我真的很無力。”我看著我媽道。


    我媽看看我,輕歎了一聲,爾後轉臉看著教堂前麵的小廣場上悠閑散步迷失的白鴿。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痛苦甜蜜。”我媽幽幽地說。


    “讓我再想想好麽?媽,你就別問我了。”我看著我媽道。


    “那你這次打算在巴黎呆多久?兒子。”我媽看著我問。


    我反握住她的手,故作頑皮一笑道:“我不走了。媽,我以後就待在巴黎算了。反正你在巴黎有那麽大一座莊園,我不怕沒住的地方。”


    “那好呀,”我媽笑看著我,輕拍著我的手說,“咱們母子兩從小到大沒在一起生活過,現在你正好可以彌補了媽的遺憾了。”


    “濱海那邊的事業已經穩固了,”我噴出一口煙霧,看著我媽笑笑道,“我就在巴黎住上半年,沒事去盧浮宮看看那些世界瑰寶,還可以去那些大文豪的墓地上走走,午後可以到咖啡館寫作,指不定我能寫出一部像樣的小說來呢!嘿!


    “真棒!我兒子是全才呀!”我媽拍著我的手背,笑看著我說,“媽支持你寫作,還能帶你去參加巴黎那些藝術家沙龍,你會認識到很多舉世聞名的大作家。


    我笑看著我媽道:“媽,當年您是不是因為欣賞我爸的文采才愛慕上他的?”


    “恩了,”我媽笑看著我,雙目神采奕奕,“當年你爸的文字令我傾倒,我從迷戀他的文字到迷戀上他的人。學生時代的我也是一個文藝青年,對藝術保持著濃厚的興趣,直到現在,媽每天還保持著閱讀的習慣,夜裏睡覺之前,總要翻幾頁書才能睡著。兒子,媽看好你,媽願意成為你的第一個讀者,也是最忠實的讀者!”


    我摸著鼻子笑了笑道:“那我寫什麽呢?媽。”


    “寫你熟悉的,寫你擅長的。如果是你的切身經曆,哪怕是再平凡的故事你也會把它講述得溫婉動人!”我媽慈愛地注視著我說,“這是你爸當年教我寫作時說過的一句話。”


    我摸著鼻子笑道:“媽,那我就寫我自己的愛情故事哆?”


    “好呀,”我媽微笑著鼓勵我說,“寫寫你的愛情,寫寫那些溫暖過你生命的那些女孩,也可以寫寫你的事業。在真實的基礎上再加上藝術地創作,我想一定自有他動情的力量!”


    我拉住我媽的手,看著她笑笑道:“媽,你的文學藝術修養很高鄧。”


    “那是當然了。所謂名師出高徒,想當年你爸對我的文章評價甚高哩!”我媽看著我說。


    她說這話時,麵頰上竟然起了一片紅暈,神態竟然有一種少女般的爛漫意味。


    一個禮拜後,正當林氏姐妹快要抓狂的時候,林夕兒接到了一個國際長途。


    她不認識那個電話號碼,心想或許是顧陽的親母打過來的,或許有顧陽的消息了吧?


    林夕兒趕緊接起了電話。


    “夕兒,是我……”


    當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後,林夕兒的雙眼一下子就模糊了。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混蛋!”


    可隻罵了一句混蛋,她的喉嚨就便住了,說不出話,隻有視線越來越模糊。


    “對不起,夕兒,是我不好,我不該又玩消失。”顧陽在手機那頭自責道。


    林夕兒悄悄抬手抹了一下眼晴,嘴唇張了張後才說:“在哪?告訴我!”


    “在普羅旺斯,夕兒。”顧陽在手機那頭道。


    林夕兒問:“一個人?”


    “不,我們三個人。”顧陽道。


    林夕兒問:“哪三個?”她臉上的淚還沒幹。


    “我、雨涵和敏兒。”


    林夕兒“啊”了一聲,才問:“雨涵?敏兒?哪個敏兒?”


    “邢敏。”顧陽在手機那頭道。


    林夕兒又是一愣道:“邢敏怎麽在法國?”


    “敏兒一直在法國,她在這裏留學。”顧陽笑了一下道。


    林夕兒說:“她、她不是……”


    “不是,她運氣好,遇到一個好心的男人了!”顧陽在手機那頭道。顧陽告訴林夕兒當那個有錢老男人帶走邢敏後的那天晚上,那個老男人囚為好奇就問邢敏,你看上去不像一個貪慕虛榮的拜金女,為什麽要選擇跟我呢?邢敏見那老男人也並不太壞,她就把替父還債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了。那老男人聽了事情原委後,頗有感觸,也觸動了他的回憶,當年他還是個窮光蛋的時,因為父親病了需要做大手術,他隻能去賣血救父,那個時候他甚至想過,如果哪個有錢的老女人願意包養他,隻要能籌集到為父親做手術的足夠醫療費,他就願意跟她上床,哪怕她再老再醜!而且那個老男人有個女兒跟邢敏是同歲,隻是跟前妻在一起生活,他很想念他的女兒,隻是前妻始終不讓他見!那個老男人坦言雖然他現在有的是錢,但他內心其實很空虛,當年他拋棄了結發妻子,娶了個年輕女人,最後年輕的妻子也離開了他,分走了他一半家產,給他留下的卻是無盡的空虛!


    邢敏的經曆觸動了他的內心,他不僅沒有動邢敏一根寒毛,還認邢敏做了幹女兒,還花錢送邢敏去法國讀書。


    聽了顧陽的話,林夕兒真心替邢敏感到高興。


    “那雨涵怎麽也跟你在一起呢?”林夕兒問手機那頭的顧陽。顧陽在手機那頭笑笑道:“也是湊巧了。雨涵比我早到法國,家族變故之後,她隻身一人出國散心,我們在qq上取得聯係的。”


    林夕兒恨恨地說:“你們不是約好一起私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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