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街道。


    “你想說什麽?”我道,我的語氣沒帶多少感行色彩。


    “你就那麽討厭我?”她直視著我問,幽怨的成分加重。


    時間差不多接近午飯的時間,太陽狠毒,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被太陽炙烤得火辣辣得痛這時候街邊香樟樹的陰影處就顯得十分的可愛與誘人。


    我扭頭看她道:“我怎麽會討厭你呢?夕兒。”


    “那你為什麽躲著我?為什麽?”她依然直視著我。


    我看著她,語氣很平靜。


    “我怎麽會躲著你呢?夕兒。”我道。


    夕兒微微怔了怔,依然直視著我說:“可是,你明明就是不想見我……”


    “有麽?夕兒。”我平靜地看著她,似乎臉上還帶著一絲無恥的笑意。


    夕兒說:“當然有了。你明明看見我站在那裏等你,你連招呼都不想打。”


    “對不起,”我道,“我有失禮節了。”


    夕兒說:“我不是指這個,陽陽。”


    “那林小姐是指?”我看著她裝作不知地問道。


    夕兒一對細眉微微蹙著,嘴唇蠕動了一下,又蠕動了一下。


    “我是說你為什麽每次都躲著我?為什麽不願見我?為什麽把我當空氣?”她一口氣問道,好像有些惱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著她道:“林小姐,你這樣說話似乎有點不妥當,我們隻是朋友……”


    “就算隻是朋友,你也不應該躲著我是不是?”她直視著我說,嘴唇微微抖動著。


    我的眉梢也微微皺了起來,我看著她道:“林小姐!我沒有躲著你!”


    隻是不願見你,沒有不想見你,隻是害怕見到你,不是害怕見到你,隻是見到你後不知道說什麽。事實上,我不知道該如何與她交往,我們應該以何種關係來往呢?前任戀人?朋友?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陽陽,”她看著我說,緩了緩語氣,“我們一起吃個飯好麽?已經到午飯時間了。”


    “抱歉,林小姐,”我把頭轉向旁邊的謝鵬,他一直背對著我和夕兒站在原地,目視前方,果真一動都不動,“不方便,我跟朋友在一起!”


    聽我這麽說,謝鵬突然轉過身來,笑看著我和夕兒道:“沒關係,我自己會打出租車回去。”


    特麽我差點想撲上去捏死他!


    我知道隻有謝鵬在場,夕兒才不會對我拋出那些問題。


    在青兒病逝後的這半個月裏,她給我發了很多訊息,讓我原諒她,她知錯了。她還說隻要我跟她在一起,她什麽都願意為我做,哪怕是背叛她父親。


    她開始是打我電話,我接了一次,聽她說這些話,我就推說有事掛掉了,後麵她再打電話來,我就不接了,她隻能給我不斷地發訊息。


    “謝鵬!你哪兒都不許去!中午你要請我喝酒!”我皺眉盯了謝鵬一眼道。


    謝鵬“喔”了一聲,又背轉身去,目視前方,裝雕像。


    “陽陽,你這樣,讓我很傷心,”夕兒看著我,眼圈紅得更厲害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絕情……”


    絕情?嗬,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絕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前功盡棄,而且自從青兒離開我,我變得心灰意冷了。


    我低頭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抬起頭看著夕兒。


    我道:“林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脆弱,你快要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徹底顛覆了。在我的心目中你不是個愛哭鼻子的女孩,你也不是一個發短訊騷擾別人的女孩,坦白說,你在顛覆你的形象,我想就是這樣的……”


    我這話一出,夕兒的臉蛋刹那間就變白了,然後很快就變紅了,接著變成紅白相間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趁她愣怔之際,我看著她道:“林小姐,恕不能相陪,再見!”


    說著我就轉身拔腿快步走了出去,走到桑塔納車前,謝鵬還愣在原地。


    “要我背你走是吧?”我瞪了謝鵬一眼道,“快點!我肚子餓!你最好把上次欠的那頓酒補上!”


    我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謝鵬奔到副駕駛座邊,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我把車開了出去,毫不猶豫地從夕兒身邊駛了出去。


    但停車場和街道的拐彎處,我的目光卻緊盯著後視鏡,夕兒還立在原地,側身對著我,似乎還在想我剛才那句嘲諷的話。


    “傻瓜!還站在那幹嗎?趕緊回車上去,嫌太陽不夠曬麽?太陽曬你,還不像曬一直美味的冰激淩一樣容易!”


    我在心中疼惜地道。


    桑塔納車駛向街道,一路駛了出去。


    在公司門口的街道附近的那家餐館,我和謝鵬靠窗而坐,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坐下後我們依然沒有說話,謝鵬大概是還摸不著我的情緒,所以不敢胡亂開口,而我是根本不想開口。


    但這種情況在幾杯啤酒下肚後,這種情況得到了改觀。


    “顧哥,”謝鵬捉著酒杯,抬眼看著我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林總是愛你的!”


    我抬頭盯著他道:“你不知道情況不要亂說!”


    “我怎麽不知道?”謝鵬道,“雖然你沒對我全說,可我也能猜到,你不過是怪林總不該跟歐陽澤訂婚”


    “那麽照你的意思來說,我應該為他們訂婚歡呼喝彩囉?”我瞟他一眼沒好氣道。


    謝鵬笑了一下道:“顧哥,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我總感覺林總不會跟歐陽宇完婚!”


    “你算命的啊?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不會完婚呢?”我道。


    我還總覺得青兒不會死呢,可她還是離開我了!人們總是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似乎故意回避那些殘酷的事!


    謝鵬道:“這是直覺!”


    “我靠,”我看著他道,“我的第七感還沒說話,什麽輪到你的直覺了!”


    “我靠!你以為就你的直覺準啊?”謝鵬笑了一下道。


    我道:“還好吧。你該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你該操心操心你和蘇夏的終身大事。對了,你和蘇夏上鋪了沒有?蘇夏鋪上功夫怎麽樣?她是不是強悍?”


    謝鵬在桌子底下踢我一腳,但沒接我的話,而是糾纏著夕兒這個話題不放。


    “我覺得你的心變狠了,”謝鵬盯著我道,“竟然那樣說林總,林總好歹也是一女孩,而且從小就沒怎麽受氣,人家現在低聲下氣來向你求和,你卻那樣對待人家。”


    “得得,你別教訓我,”我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但我知道現在應該幹杯了!”說他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倆人仰頭飲盡!


    謝鵬抬手抹了一下嘴邊的啤酒沫,看著我道:“不過,顧哥,你的事兒的確不好辦,又是夕兒,又是曦兒,人家還是兩姐妹,棘手,真的棘手!唉!”他搖了搖頭。


    “也不難辦,”我反而顯得很輕鬆道,“現在我想明白了,也許郝建以前說的對,窮小子跟富家女的愛情注定是個杯具!想當年郝建在北方跟那個富家女愛得也轟轟烈烈的,最後到了婚姻大事上,人家就改變主意了!這個社會是現實的,雖然我們張口閉口說現實,似乎現實已經成了張口就來的詞語了,可現實比我們嘴裏裏的現實更加現實,甚至是殘酷的!甚至還是慘烈的!你看青兒,妙齡花季卻得了那種病,她的人生才開始沒多久,就結束了,你說不慘烈麽?”


    不知怎麽的,我的眼睛突然就濕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緣故,我已經有十來天沒為青兒掉過眼淚了,我以為我已經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現實,我以為我已經完全接受了青兒死去了的現實,可是好像還沒有。


    見我傷感了,謝鵬也不再說,給我杯子裏倒滿酒,舉起酒杯跟我接著碰一杯。


    倆人都一杯一口,一口一杯,菜卻基本上沒動。


    就這樣連幹三四杯,我的腦袋就已經變得暈沉沉的了,酒量跟狀態有很大的關係,顯然我不在狀態。


    “顧哥,”謝鵬看著我道,“青兒的死對你造成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你還沒調節過來……”


    我又摸出一支煙點上,低頭吸著。


    “顧哥,我看該出去走走,國內國外都行,”謝鵬突然建議我道,“等環美的單子拿到手後,你就出發,去伊犁吧?說不定還能看到薰衣草?要麽去普羅旺斯噢!普羅旺斯你去過了。那去夏威夷吧?要不去北海道……”


    “得得,”我朝他擺擺手道,“你說的這些地方都沒啥意思,人工痕跡太重了!”


    謝鵬一笑道:“那你喜歡去那裏?”


    “我想去非洲。”我苦笑了一下道,“那裏才有最原始的風景和最原始的部落!”


    “非洲?”謝鵬道,“非洲可是蠻荒之地,要是被食人族逮住了,你一定會燒烤的!”


    “少見多怪了吧?”我瞟他一眼道,“別老看電影,多看看書,去看看海威鳴寫非洲的書吧,那才是真實的非洲。”


    我是很喜歡海威鳴的小說《非洲的青山》,一部完全真實的小說,海威鳴在這本書的序言上就說了,這本書中的人物和事件都是真實的,他旨在想寫一本真實的書,看是否能與虛構的故事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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