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上穿幹淨的白色襯衫,下穿灰色西褲,肩挎一黑色長帶包,典型一身銷售人員的打扮。


    他手裏提著一瓶“農夫山泉”,人剛出現在飯店門口,就朝我揮手,賤笑道:“怎麽著?失戀了啊?”


    郝建已經知道我和夕兒鬧矛盾了,但具體情況我還沒對他講。


    見我叼著香煙,拿眼瞪他,他“嘿嘿”笑著走過來,拽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其實吧,這是哥預料之中的事情!以你的經濟實力和泡妞稟賦,像柳青、邢敏這類女孩你還可能搞的定,但是像林氏姐妹和雨涵這類富家女,恐怕你就沒那麽容易了!如果換成我,興許還有八成勝算,因為我畢竟還有前車之鑒!”


    我靠!我的舊傷新傷都被他揭得鮮血淋漓,這哪裏是來雪中送炭的,分明是火上澆油來了!要不是在公共場所要遵守公共道德,否則桌上的茶杯就像飛刀一樣飛擲出去,正中他的眉心了!


    我隱忍著胸中怒氣,瞪視著她,氣得說不上話來。


    郝建大概是看我臉色著實不對勁,便嬉笑了臉,用手捂了捂嘴巴,以示挽救剛才說的話。


    “別特麽垂頭喪氣!祖國山河一片紅,大丈夫何患無妻?何必為一個女人耿耿於懷呢?想開點想開點!來,哥們給你講個笑話!。”


    “滾!我現在水深火熱,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怒視著他道。


    郝建止住笑,聳聳肩看著我道:“你都不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我怎麽幫你?林氏姐妹到底怎麽……”


    “滾!”我在桌子下麵踢他一腳道,“我一說夕兒,你怎麽就老說林氏姐妹呢?我現在是跟夕兒在談戀愛!別搞錯了對象!ok?”


    郝建點了支用力吸了一口,噴出煙霧看著我賤笑道:“好!好!算我失言了!那麽,顧經理,到底是夕兒嫌棄你沒錢,還是嫌棄你不懂得情調?先把你的詳細病情告訴我,我也好對症下藥對是吧?”


    “你才病了呢!”我又踢他一腳沒好氣地道。


    我把事情的前前後後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向郝建複述了一遍。


    郝建聽完用手搔了搔後腦勺,噴出一口煙霧,皺眉看著我道:“這個顏真真到底什麽來頭?”


    “什麽?”我看著郝建道,一時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郝建道:“你不覺得顏真真這個人有問題麽?”


    我噴出一口煙霧,接道:“她腦子是有點問題的!”


    “嘖!我不是說這個!”郝建衝我一擺手道,“我是說你不覺得顏真真那個女人有些奇怪麽?就單說那次汽車追尾事件,你想想哪有主動要求賠償的?遇到這種事兒都是想撇清自己的責任,誰還會非追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個就很反常啊!當然,她看上去像有錢女人!或許錢多了燒腰包吧!見你又長得一副小白臉,或許是想泡你!”


    “去死!”我瞪了郝建一眼道。


    其實我早就覺得顏真真非常古怪!


    我看著郝建道:“那個臭娘們一開始就給我的印象非常不好!唉!都怪我自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現在還不是檢討自己的時候,”郝建看著我道,“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向林夕兒澄清事實!”


    我道:“可夕兒現在還在氣頭上,她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訊息!”


    “我靠!這就把你難倒了?林夕兒不接電話不回你訊息,你就不能自己去找她啊?你去她家去她公司,你賴在她家門口賴在她公司門口,一天不行,你去兩天,兩天不行,你去三天,我就不信她不見你!女人都是很心軟的生物,經不起男人們的死皮賴臉!可你要是窩在這裏,隻給她打電話隻給她發訊息,她當然不會理睬你了!等她氣消了你要等到什麽時候啊?趁她對你的不良印象還沒刻在她腦子裏之前,趕緊去用橡皮擦擦掉!否則你以後再怎麽擦都擦不幹淨了!”


    “有道理!”我一拍桌子衝他訕訕笑道,“沒想到找你來,還真有點小收獲!”


    “靠!怎麽不說那句‘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讓哥有點成就感好不好?”郝建叼著香煙眯眼看著我賤笑道。


    我伸手彈了一下煙灰,看著他道:“還是回到開始的話題,你覺得顏真真為什麽要那麽做?”


    郝建捏著下巴皺眉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我道:“無非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我剛才開玩笑說的,顏真真想泡你,富家女想泡帥哥,汽車追尾後見你長得陽光帥氣,所以想趁機泡你,不停地打電話騷擾你,要求去給你的車美容,好趁機拉近你們的關係!”


    我擺手想打斷郝建的話,我道:“得得!我哪有那麽大的魅力?”


    “你少臭美!”郝建噴出一口煙霧,瞟我一眼道,“我沒說你有多大魅力好吧?我隻是說你外表長得還算是陽光帥氣,顏真真那種富家女也許就喜歡你這種文藝小青年!”


    “行了行了,”我再次擺手打斷了郝建的話道,“你直接說第二種可能性吧!”


    郝建抬手捉著下巴,看著我緩慢地說道:“這第二種可能性嘛。”


    “說啊!”我催促他道。


    郝建看著我道:“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嚴重了!”


    “怎麽個嚴重法?”我盯著郝建道。


    郝建抬手捏了下鼻子,看著我道:“準確地說是第二種可能性比較惡劣!也就是說顏真真接近你,並非是想泡你並非是因為喜歡你,恰恰相反的是她恨你!”


    “她恨我?”我盯著郝建道,“我跟那娘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她恨我什麽?搞笑吧!”


    郝建看著我,不慌不忙得道:“準確地說,不是她恨你!是在她背後指使她的人恨你!”


    “什麽意思?”我盯著郝建道。


    “我靠!你怎麽突然腦子轉不過彎來了?”郝建看著我道,“如果她本人跟你無仇,又不是為了泡你,那她為啥?現在就得用上‘動機’這個刑偵詞匯了!你想啊!一個人去幹任何事情,每件事情都有一定的動機,如果她不是為了複仇,也不是為了泡你,她幹嗎要那麽做?”


    是啊!那娘們幹嗎要那麽做?


    有人指使她,那會是誰?


    肖德龍?


    如果說我還和曦兒在一起的話,遇到這種事情,我可能會懷疑到肖德龍頭上,可是我和夕兒在一起,礙肖德龍什麽事了?


    如果說我和夕兒在一起礙著一個人的事情了,那也不會是肖德龍,而是歐陽澤啊!


    莫非是歐陽澤?


    歐陽澤會是那種卑鄙小人麽?看樣子不像啊?而且即使他在幕後指使顏真真來分裂我和夕兒的關係,他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了?夕兒早已發覺她對歐陽澤的感情並非愛情,即使我不能和夕兒結婚,夕兒也不見得會跟他歐陽澤結婚吧?


    但轉念一想,歐陽澤的可能性的確存在,原因有二。


    其一,他雖然知道夕兒並不愛他,可如果把我打下擂台之後,他的機會顯然就增大了很多。


    如果我被歐陽澤踢下擂台,那麽歐陽澤就會動用林嘯天的關係,逼迫夕兒嫁到歐陽家族去。而傷心欲絕的夕兒指不定因為賭氣就遂了父願了。


    其二,即使夕兒最後不能嫁給他歐陽澤,他也有可能拆散我和夕兒。我已經向夕兒求過婚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曦兒發生了意外,我的求婚肯定就成功了。


    我在生日這天向夕兒求婚這事兒沒準早就傳到了歐陽澤耳朵裏了。在這種關鍵時刻,歐陽澤能坐得住?


    他就沒可能走極端麽?


    他也許會想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要敗就敗個兩敗俱傷好了!


    這樣一分析,我心中突然一凜!


    最後我和郝建一致決定,必須要先把顏真真找出來!解鈴還須係鈴人!


    現在我即使死皮賴臉跑到玫瑰莊園,或者跑到思美廣告去,把夕兒堵在道上,她也未必會真正原諒我!但如果我能找到顏真真,逼她去夕兒麵前把事情經過解釋清楚,才有可能把夕兒心頭的陰影徹底驅散!


    可自從出了這事兒後,我打顏真真的手機就一直關機了!


    濱海城這麽大,茫茫人海,我要到哪裏去找到她呢?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對顏真真一無所知,她的住址,她的工作單位,她的社會關係。或許她都不叫顏真真,或許叫別的什麽名字也指不定。


    我驀然間想起了顏真真那天對我說的那些話,那天我急著去五一廣場見夕兒,拒絕了留在家裏陪她的後她所說的那些話。


    她說過如果我不在家陪她,我一定會為此後悔的!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現在我才知道她說的真正意思是什麽!


    這個臭娘們!真夠狠毒的啊!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生活被切割成了三大部分,一部分是工作,一部分是“討好”夕兒,一部分是尋找顏真真。


    顧彤很是吃驚,他看我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隻肥嘟嘟的小母豬在爬樹一樣!大概是從來沒見過我一天發過這麽多信息吧?連吃飯上衛生間都抱著手機在發訊息!


    兩天下來,我的大拇指開始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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