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那家藍山咖啡屋門口停下了,按原定計劃,下車後我在雨中足足佇立了五分鍾。


    “大雨啊!淋吧淋吧!將我淋成個落湯鴨!”我心裏念叨著。


    等醞釀了幾種呆會可能用得著的表情之後,我激動地推門而進。


    我的雙眼像病檢室的電鏡般在咖啡廳裏掃描著,可是沒見著夕兒的身影。


    我走到一張靠落地窗的桌子走過去,坐下後抬腕看表。原來離約會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了。


    我耐心等待,為了排遣等待之苦,我捏出手機玩“切西瓜”的遊戲。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夕兒還沒出現。


    夕兒是那麽守時的一個女孩,她不像有些女孩要通過約會時姍姍來遲以顯示她們的矜持與尊貴。


    “大概是今天下雨路滑,車開得慢的緣故吧?”我望著窗外的雨簾心想,“老婆,別著急,你慢慢開車,千萬不要因為怕遲到而開快車喔!我會一直等下去的,咱們不見不散!”


    咖啡廳裏輕柔的音樂如落地窗玻璃上細細的雨絲,靜靜地流淌著。


    我隨意翻著桌上的單子,耐心地等待著。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依然未見夕兒的身影,這下我實在坐不住了,我的阿q精神勝利法也失效了!


    莫非夕兒今天根本沒打算要來跟我見麵?


    這個可能性是有的,因為我早上發訊息給她時,她並沒有回複我那條訊息,也就是說對我約她來這家藍山咖啡屋見麵的事兒,她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正當我以為夕兒是不是真地不來了的時候,我瞥見了一個一輛白色寶馬從雨中駛了過來,從街邊拐了進來,慢慢在咖啡屋外的停車場停住了。


    夕兒!夕兒終於來了!


    我從落地窗一眼就看見她那輛白色寶馬。


    白色寶馬的車門被推開了,一條著白色高跟鞋的腿先從車門內伸出來踩在地麵上,接著是一把白色的帶蕾絲邊兒的漂亮的小傘從車內探了出來,接著夕兒整個人才從車裏走了下來。


    她擎著傘,朝咖啡屋的門口快走了過來,推開旋轉門走進來。


    我低著頭佯裝看單子,卻能感覺到夕兒踩著高跟鞋款款朝我走來,她在我對麵的火車座上坐下了。


    我心裏還在想著那道測試題,夕兒看見我淋濕的頭發會做何反應呢?我抑製住心跳,靜侯著夕兒的第一句話,以及附帶的肢體語言。


    一秒,兩秒,三秒……


    過了好一會兒,我所期待的情景都未發生,甚至隱隱感覺到了夕兒今天的冷漠。


    沒有平素柔美的笑顏,暖融融的笑聲,沒有那溫柔的問候,什麽都沒有。


    我終於忍不住了,抬起頭來看她。


    夕兒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針織衫,像一朵夜裏綻放的花兒,靜靜地綻放,曇花般美好,可是今天這朵花兒卻蒙上了愁雲,雙眸裏滿是哀怨傷感,讓人心疼。


    關於測試的一切設想早已被我拋到九霄雲外。


    “夕兒,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我站起身緊看著她道。


    說著我伸手去捏她的略顯蒼白的額頭。


    夕兒微微一偏,躲開我的手,輕輕搖了一下頭,低了頭不說話。


    我看著她,手臂緩緩收了回來,在火車座上坐下來。


    “夕兒……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接二連三的推延約會時間,到最後還遲到了整整三個小時……夕兒,我鄭重向你道歉,我有罪……”我緊看著她解釋道。


    夕兒依然勾著臉,不言語,隻是抬手攏了一下頭發,不知道是不是下雨氣溫低的緣故,她的麵色略顯蒼白,神色也有些憔悴,似乎昨夜並未睡好。


    我緊看著她又道:“老婆……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心裏發慌……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下一步我一定會引以為戒!其實我昨夜躺在鋪上已經深刻檢討了自己……老婆,你要怎麽懲罰我都行,我都無條件接受你的懲罰……”


    說到這裏我還朝她笑了一下,希望把當前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再說。


    夕兒是心軟的,我說些可憐話,她不用片刻就會招架不住,她定會軟下心來的。


    果不其然,夕兒緩緩抬起了她那張秀發掩映下的美麗麵孔,麵色的蒼白已然不見,竟微微地漲紅了,她濡濕的明眸裏閃耀著幽怨的光芒。


    見到她的眼淚,我心中突然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再次倏地站了起來。


    “夕兒,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說啊!我替你主持公道!”我緊看著夕兒大聲問道。


    夕兒再次勾下臉,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低垂的睫毛微微抖著,密集的睫毛就像溪邊打濕的淒淒芳草。


    我心裏“咯噔”了一聲,心髒“稀裏嘩啦”地碎成一地玻璃片兒。


    夕兒梨花帶雨的這個樣子,真地好讓我心疼!


    此情此景就像那首歌《雨一直下》:


    “雨一直下,氣氛不太融洽。在同個屋簷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你愛著他,也許也帶著恨吧……”


    “夕兒,你別嚇我好不好?這到底是怎麽了?”我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俯身握住夕兒擱在桌上的冰涼的手,看著她道,“是我惹你傷心了,還是誰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好不好?你說呀!”


    夕兒終於開口了。


    她抬頭用她那雙含淚的帶著幽怨的水一樣的雙眸,看著我幽幽地問:“陽陽,你真的喜歡我嗎?”


    聽了夕兒的話,我驚愕得看著她,好一會兒說不上話來。


    我愛她麽?這個問題還用拿出來問,或者拿出來商討麽?


    這不是堅若磐石的事實了麽?


    我幾乎遏製不住內心的衝動,跳上桌椅,高舉右拳,像入黨宣誓那樣豪邁地道:”夕兒!你知道嗎?你是我顧陽今生最美麗的遭遇!是我顧陽賴以生存的氧氣!沒有你,我的日子就像在南極。一天24小時都是黑夜!沒有你,我的人生隻剩下兩天:出生和死亡!”


    我緊緊握住夕兒的手,看住她的雙眸,大聲道:“夕兒!當然是真的啊!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經在我的心裏生根發芽了。你充斥著我周圍的每一寸空間,你是我快樂和力量的源泉!”


    雖然這些話使用了誇大修辭,但我對夕兒的情意卻是真真切切的,不含一絲雜質!


    “那,那你現在心裏麵還有沒有別的女孩子?”夕兒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眼神兒幽怨。


    “別的女孩?”我驚愕地看著夕兒失聲道,“當然沒有啊!千真萬確!天地可鑒我心!若有半句假話,願遭天打雷劈!”


    我把話說得很決絕!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夕兒“倏”得站起來,臉漲得更紅了。


    “你、你說謊!騙人!陽陽,你為什麽要欺騙我?”夕兒傷心而又痛苦地看著我說。


    夕兒動怒的模樣都是那麽可愛!但我此刻哪還有心思欣賞啊?


    我愣怔在椅子上,如墜雲裏霧裏。


    “說謊?”我緊看著她道,“騙你?我哪有啊?夕兒!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啊?”


    夕兒的眼眶已經被淚水盈滿了,黑亮的眼珠子泅在淚水裏,顯得更加澄澈動人。


    隻見她從包裏取出一個黃色牛皮信封,遞給我麵前的桌子上,幽怨地看那著我顫聲說:“你、你還狡辯?你自己看吧!”


    我忙抓起牛皮信封,拆開,一摞彩照“嘩啦”一聲滑落在桌麵上。


    我拾起照片定睛一看,我傻了!


    我又飛快抓起幾張飛快地掃過去。


    照片上是我緊緊摟抱著顏真真,顏真真的雙臂圈住我的脖子,一臉欲醉狀!背景是在車裏。


    那天夜裏我送顏真真搭出租車回家的情形在我腦海裏一閃,如電光火石般的。


    可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啊!我當時隻是幫顏真真戴了一下那串項鏈而已!


    我氣得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可,可這是哪個捕風捉影的卑鄙無恥之徒暗拍的啊?又是如何到了夕兒的手裏的?


    我的思緒一下子像一鍋混了的湯,理不清頭緒。


    “陽陽,你、你現在沒話說了吧?照片上清清楚楚!你還想狡辯麽?”夕兒傷心痛苦地說,把臉轉向窗外,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著轉兒。


    “我,我……夕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顏真真什麽都沒有做……我們……那天晚上我隻是幫她戴了一串項鏈而已呀!”


    “你還想狡辯?”夕兒含淚看著我說,接著低頭從包包裏又捏出一盒微型磁帶丟給我說,“你回家聽聽這個!還有……你自己回去慢慢想!”


    我低頭愕然地看著桌麵那隻微型磁帶。


    這又是什麽玩意兒?


    我抬頭看住夕兒道:“夕兒!你聽我解釋!”


    “你別解釋了!我走了,我想我們都應該冷靜下來想一想了……”夕兒含淚看著我痛苦地說,說話的聲音都哽了。


    說著,她的眼淚再也克製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掉過頭去,扭轉身子,抬手抹著眼淚離開了卡座,朝咖啡屋門口跑去。


    咖啡廳裏所有的目光都聚向了我。


    我愣在椅子上,望著落地玻璃窗上細密的雨簾。多麽像一張哭泣的女孩的臉啊!我猛地醒過神來,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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