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朋友從我們老家休假帶回來的,給了我兩包,這包送給你泡茶喝!”謝鵬看著我嬉笑道,“專治手陰過度的病人!”


    見我依然愣坐在椅子裏,,他抬手在我肩上猛拍一下,嬉笑道:“咋啦?哥們?今兒個你怎麽焉不拉幾的?”


    我訕笑著道:“沒事,沒事……這枸杞你留著吧!我不愛喝水,你留著送人多好啊!”


    “送什麽送?!”謝鵬依然嬉笑地看著我道,“就兩包,你一包,我一包,誰也不送!咱們哥倆不是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你跟我客氣啥呀?!我靠!”


    謝鵬回頭看了一眼邢敏的位置,邢敏還沒來。


    “哥們!要不是你幫我和邢敏牽線搭橋,我和邢敏也不會有今天,對不對?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一包枸杞算什麽,你不收下,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了!”謝鵬笑看著我道。


    他越是這麽說,我就越感覺負疚,仿佛我做了對不起哥們的事兒似的!我在想如果他知道昨晚我和邢敏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他一定會傷心得要命吧?


    謝鵬沒太留意我的情緒,他的注意力全在邢敏那裏,他笑著嘟囔了一句說:“咦?敏兒今兒個怎麽還沒來?她一向很早就來的啊!”


    說著他朝我擠擠眼睛,又笑道:“我去公司門口接她去,說不定她會小小感動一番哈!”說著他就屁顛屁顛地走出了辦公室。


    我一直愣坐在椅子裏,目光定定地看著麵前那包枸杞子,無比愁苦地想到,今天要我怎麽麵對邢敏才是啊?還有林曦兒,昨晚我竟然在荒郊野外將她按倒在車頭上,我今天又該怎麽麵對她呢?


    昨晚我在賓館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幾乎是把自己折騰了一個晚上!


    人家一夜成名,特麽的!我一夜得罪了倆女人!哎!現在冷靜想想,我還真為我自己的行為汗顏!


    都怪那什麽西班牙d水!都怪肖德龍這王八蛋!


    如果我不喝下那杯下了藥的紅酒,昨晚的糗事兒就不會發生,至少我不會無禮地把林曦兒推倒在車頭上。


    人生如戲啊!有時候人生比戲劇還要狗血!以前我老好奇喝了藥會是什麽感覺,結果昨晚竟然紮紮實實地體驗了一把!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其實一點不複雜,恰恰相反,那感覺簡單而直接!


    在藥性起效之後,即使你麵對的是芙蓉姐姐,你也會義無反顧把她推倒!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謝鵬和邢敏說話的聲音,緊接著邢敏和謝鵬一起走進辦公室,邢敏手裏拿著一包枸杞子。


    我趕緊伸手抓過桌上那包枸杞子,拉來抽屜丟了進去,低下頭去,佯裝在抽屜裏翻找什麽東西。


    邢敏和謝鵬走了過來,我感覺到了邢敏的目光,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鍾,爾後就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謝鵬依然咋咋呼呼的,他衝我笑道:“顧陽!你看看敏兒吧!現在她走性感路線啦!”


    我回頭,飛快地看了邢敏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v領超短裙,上露淺淺的乳勾,下露圓潤的打腿,她正好迎上我的目光,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怨恨。


    我趕緊收回目光,轉過身來,故作隨意地說了句:“很好啊!偶爾改變一下風格,改變一下心情,挺好的!”


    “敏兒,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風格,那種清新脫俗的風格……”


    謝鵬的話說得有些猶疑。


    “為什麽要你喜歡呢?”邢敏反問了一句,語氣有些冷漠。


    她的語氣讓我的心髒跳了一下,她不是在針對我吧?她以前從來不這麽穿著的,她也從來不會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跟任何人說話的!


    謝鵬訕笑著說:“其實……也挺好的,挺好的……就是太便宜街上那些色狼啦……”他的話說得很小心。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我明白謝鵬的心思,男人都希望別人的女人穿得越暴露越好,但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穿得越嚴密越好!括號,在外麵,反括號。


    邢敏雖然還不是謝鵬的女人,卻是他很喜歡的女人!準確地說,是女孩!


    一上午我都不敢跟邢敏打照麵,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總覺得自己辜負了她的情真意切!


    中午在公司餐廳用午餐時,我一直低頭扒飯,但我能感覺到邢敏時不時用一種幽怨、帶著恨意的目光在暗處打量著我。


    謝鵬有些奇怪,他用筷子敲打我的餐盤,笑道:“咋啦?哥們!你在拿餐盤吃飯,還是在拿餐盤當鏡子照?”


    我沒抬頭,隻衝他擺手道:“吃你的飯吧!女人都沒你的話多!”


    “我在為你們免費播報公司新聞呢!不感謝我,還怪我?”謝鵬故作委屈狀說。


    “你說的……那些新聞,我哪件不知道?”我哼聲說。因為嘴裏含著食物,我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那我問你,”謝鵬來勁了,“今天公司裏發生了什麽重大新聞呢?”


    “風平浪靜。”我道。


    “錯!大錯特錯!”謝鵬得意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上午公司上層召開了一次臨時緊急會議。這個你知道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就別嘴硬了吧!”謝鵬道,“公司之所以召開特別會議,不是因為別的,正是針對公司最近出現的幾起事件。”


    “那幾件變態事件?”我抬臉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說。


    “沒錯,”謝鵬道,“還有發生在我們辦公室的衛生巾事件。”


    我再次抬臉看他道:“這個……公司領導怎麽知道的?”


    謝鵬不屑地哼了一聲道:“這還有問,當然是老大或者是經理上報的唄!不過這樣也好,這些事兒應該上報公司,公司領導應該盡快解決問題,揪出變態狂,還廣大女性職員們一個輕鬆安全的工作環境!”


    謝鵬說得義正言辭,說著扭頭笑看著默默低頭吃飯的邢敏道:“你說是不是?敏兒。”


    邢敏默默地點了下頭。


    “那公司打算怎麽做?公司能怎麽做?不是報警了嗎?也沒見揪出那個變態狂呀!”我不屑道。


    謝鵬拿筷子敲了一下餐盤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揪出那些變態狂,都是早晚的事兒!”


    我搖頭,歎口氣道:“不知道現在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心理變態?”


    謝鵬道:“就公司目前發生的三起變態事件,我大膽猜想,很可能係同一個所為……”


    “你得了吧!哪個賊會蠢到連續三次在一戶人家裏下手呢?”我瞟了謝鵬一眼,擠兌他道,“我承認,你的猜想是大膽的,但也是缺乏大腦的!”


    “顧陽筒子,請你不要使用侮辱性的字眼,”謝鵬在桌子下踢我一腳道,“顧陽筒子,我請問你,如果不是同一個人所為,那據目擊者描述,為什麽嫌疑人都頭戴大號魔鏡,都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呢?對此你作何解釋?”


    “有可能是偽裝啊,”我道,“電梯猥褻事件不是上市電視台新聞了麽?廁所門事件的嫌疑人很可能看了那電視新聞,然後為了轉移人們的視線,故意裝扮得跟電梯門事件的嫌疑人一個樣子!”


    “顧先生!”謝鵬打斷我的話道,“我隻能說你太有想象力了!”


    我回他一句道:“謝先生,我隻能說你太沒想象力了!”


    直挨到下午快下班時,我才硬著頭皮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沒錯!我得要回我的包包,沒有包包可以,沒有包包裏的身份證和錢包,沒有錢包裏的銀行卡,我可怎麽生活啊?


    昨天夜裏林曦兒開著她的跑車呼嘯而去,我的包包可還擱在她座駕裏的,幸虧我昨天在褲兜裏放了一百塊錢,否則後麵去soso酒吧找邢敏時,我連出租車錢都給不起了!


    一整天都過去了,我都沒勇氣去問林曦兒要回包包,現在再不去,恐怕她就要下班離開公司了!


    我低著頭默默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腦海裏回響著昨晚的事兒。


    現在想來,我昨晚的膽子夠壯的,我竟然把林曦兒那妖女壓倒在車頭上,壓倒在荒郊野外了。差點就要打勝了一場“野戰”!


    以前我跟林曦兒有過的曖昧的片段也不少,但那大都是她迷醉後的事情,在她清醒時對她做出曖昧舉動的情況僅有兩次!


    一次是在h市海邊那家酒店裏,那晚我是為了想“教訓”她一下,想警告她以後不要再踢我襠了,所以趁倆人失去重心壓在一起時故意嚇唬了她一下!一次就是昨天晚上!


    在h市海邊酒店那次,她似乎並沒生氣,似乎還故意將她的唇瓣貼向了我的唇瓣,她還對我說了兩句話——她說那兩句話時,我們的身體還緊緊貼在一起,而且嘴唇與嘴唇的距離僅有千分之一毫米!


    她第一句話是說:“顧陽,你喜歡我吧?”


    我說:“你想得美!”


    她第二句話是說:“顧陽,那我喜歡你吧?”


    我說:“你喜歡我?你是已經喜歡上我了?還是你打算要喜歡我呢?啊?哈哈哈。”


    正是因為她這兩句話,我當時被她柔軟的身子激蕩起來的欲念才消褪了下去,就像海邊席卷而來的洶湧潮水在瞬間又消褪了下去,我大笑著從她身上翻了下來,仰躺在床上,抑製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妖女要喜歡我?哈哈哈!簡直太特麽好笑了!


    而昨晚她卻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個嘴巴子!對於昨晚我的衝動,不知道她心裏會怎麽想?如果是夕兒,她一定會寬容我理解我,說不定還會主動用身體安撫我的躁動不安呢!我畢竟是因為替她喝下了那愛情的毒藥呢!


    但她不是夕兒,她是夕兒的野蠻妹妹!有時候我真是想不明白,林嘯天怎麽可以種出兩株完全不同的品種?!


    想著想著,我已經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我緩慢地抬起手,猶疑著,不知道現在去找她要回我的包包,會不會時機不對啊?哎!認命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我已經走到她辦公室門口了,難道還要我再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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