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嵐風的眼神注視下,李媛媛終究是沒能將否定的話說出來,她有種感覺,自己觸碰到慕容嵐風的逆鱗了。


    這個逆鱗,是女子學堂,還是慕容王府,亦或是……南宮玉?!


    按理說,以慕容嵐風的身份地位,逆鱗不可能是南宮玉。


    可李媛媛是個女子,私心裏就覺得,如果男人的逆鱗是女人,或者說,慕容嵐風的逆鱗是她,該有多好。


    是以生出了一種‘南宮玉搶了她的位置,成了慕容嵐風的逆鱗’的瘋狂念頭,對南宮玉的恨意也徹底到了頂點。


    隻是,眾目睽睽之下,她還知道掩飾,低下頭不語,眼底卻是不停地閃過瘮人的寒芒……


    慕容嵐風嘲弄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掃過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千金小姐們,語氣凜冽。


    “我不管你們是誰家的小姐,在家裏又有著多麽崇高的位置。但到了女子學堂,你們就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學子!


    既是學子,那重中之重就是學知識!


    你們可以對賭,光明正大地表示自己對對方的不滿,隻要你們光明正大地贏對方,學堂絕不插手!


    畢竟,沒有壓力哪裏來的動力?沒有動力,你們永遠都是井底之蛙,隻會做一些在後宅裏勾心鬥角的事情!”


    慕容嵐風的話不可謂不激進,但他說的話很現實,就好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在場人的臉上。


    是。


    大多數的女子不是在深宮就是在後宅度過餘生,所需要做的,就是靠著心機活下去,生兒育女,沒有人權。


    但女子學堂給她們這些人提供了一個機會,爭取人權和地位的機會,隻要她們努力地往上爬,就能夠入宮甚至是入朝為女官……


    如果她們自甘墮落……


    有不少女學子如夢初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準備離開。


    卻在此時,慕容嵐風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未免心裏留下疙瘩,接下來就大家一起做個見證吧,也免得一個應試都弄得烏煙瘴氣的。”


    如果說之前的話還很保留,那他現在的話,可是赤果果地在打李媛媛的臉了,完全沒有情麵可留。


    饒是李媛媛臉皮再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心上人傷,最後就差點名道姓了,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要衝出前來看榜的人的圍住的圈子。


    “汙蔑她人舞弊,質疑本世子監考不利,控訴女子學堂不公平,在做了這一係列的事情後,就打算一走了之嗎?”


    誰也沒有想到他依舊堅持,但想到他平日裏想一出做一出的作風,倒也沒有多奇怪了。


    反倒是李媛媛,在聽到慕容嵐風的話後,徹底地僵在原地,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心更是碎成渣。


    怕了。


    錯了。


    她終究是春心錯付,隻怕會為家族招惹來天大的麻煩。


    聽聽,汙蔑、質疑、控訴!


    每一個詞的後麵,重量足以將她壓垮!


    此時的李媛媛徹底死心。


    她雖然囂張跋扈,但也知道,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她的家族,要不是因為她有一個在宮中當著太醫之首的祖父,她怎麽嘚瑟得起來?


    為了慕容嵐風……她將自己的嫉妒等情緒一一交出去,和一個自小被家族鄙棄的南宮玉對峙,還真是……笑話啊。


    李媛媛神色悲哀,朝著慕容嵐風的方向彎腰,“此事是我做的太過,還請慕容世子網開一麵,我自請離開女子學堂,往後再不踏入。”


    這話剛落,她似是想到什麽,又扭頭看向安笒,“南宮三小姐的應試成績自是好的,是我不敢承認自己輸了,紅口白齒地亂說話,還請南宮三小姐見諒,我很抱歉。”


    誰也沒有想到李媛媛會有這一出,低下高貴的頭顱,給慕容嵐風致歉也就罷了,竟然還給南宮玉道歉了?


    這是天邊下紅雨了吧?


    她人覺得驚訝不已,但內心裏的心思如何流轉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一邊的安笒,並沒有避開李媛媛的彎腰致歉,看到李媛媛那臉上的心灰意冷時,也就明白過來了。


    隻怕是真的傷透心了吧。


    不過那又怎樣?


    慕容嵐風心底到底沒有李媛媛這一個人,如果要是像個中央空調一樣,豈不是更誤了她人。


    慕容嵐風沒有回答李媛媛。


    這件事情說到底是因為李媛媛和安笒而起,真正有話語權決定要不要放過李媛媛的人,是安笒。


    若是安笒還是那個窩在南宮府裏,任由他人欺負的南宮玉,這次的話語權指定是沒有她的,但現在她在醫草堂的應試成績,可是超過第二名許多,話語權嘛,自然就有了,別人也懷疑不得。


    安笒也明白慕容嵐風的意思,想了想才開口道,“既然李小姐誠心認錯,也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我沒多大關係,接下來的先生您看著辦吧。”


    “……”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慕容嵐風都想瞪眼跳腳了。


    有這樣的嘛,到頭來事情還得落在他的頭上!


    慕容嵐風縱然再不願意,這件事情也得處理。


    他好歹也是跟在霍庭深身邊的人,對於一些彎彎繞繞心裏也是理解的,卻也沒有因此留下李媛媛,而是一揮手,同意了李媛媛剛才的話語。


    李媛媛身子一頹,人也跌坐在地,最後渾身無力,由貼身丫鬟帶著離開。


    離開時,她還能夠聽到身後慕容嵐風傳來的聲音,“此事在學堂中不可議論,若是流傳出去,下場如一!”


    李媛媛心頭一震,幾息後,卻是再也提不起精神來。


    覺得他沒有那般絕情?


    嗬,此事不傳出去,也許真的是他對她的唯一善念,可到底……也無用啊……


    李媛媛走遠,附近的學子也一一散去,慕容嵐風也轉身離開,反倒是安笒留了下來,以及……南宮翎香等人。


    南宮翎香並未作聲,而是看著麵前的安笒,總覺得這個庶妹變得越發多了,但真要說起來,她並不了解南宮玉……


    安笒雖然已經習慣被人這麽盯著,但著實不願意在這裏和她們浪費時間,也就開口了,“長姐還有事?”


    她的言外之意是,沒有事情她可就離開了。


    南宮翎香心頭閃過一抹不喜,卻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身邊的南宮芹出聲了,言語中盡是惱怒和指責,“南宮玉,你什麽事情!當你是誰!別以為你考了醫草堂的第一就了不得了,不過三人罷了!”


    三人罷了!


    這話說得,好生強勢。


    這廂安笒眉頭剛皺,那頭南宮翎香就出口嗬斥了,“胡說什麽,剛才的事情你都沒看到嗎?”


    “真沒想到,玉姐兒竟有這番本事,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白婉清因為之前幫了李媛媛的原因,自覺地丟了麵子,本來是要離開的,卻沒有想到聽到南宮芹這一番話,當即嗬嗬出聲,“倒是芹姐兒,這張嘴還真的是一如既往。”


    這是在挑撥離間,卻讓人置疑不了。


    南宮芹對南宮玉的態度是擺在麵前的,就算南宮翎香再不樂意白婉清,也無法為南宮芹辯駁而說出一朵花來。


    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順遂著白婉清的性子而來,淺笑一聲,“婉清你這說的什麽話,芹姐兒還小,說的話當不得真。”


    這是要當和事佬了,也算是表明她的態度,不容許南宮玉和南宮芹兩人因此而生出矛盾。


    隻是……有些太理所當然了。


    縱使安笒不會計較這些事情,但白婉清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嘴角扯起的笑容帶起一絲嘲弄。


    “翎香你這話說得,水準未免太過偏頗。”白婉清若無其事地挑著指甲,話語卻刺得不行,“要說芹姐兒小,那比她小了幾歲的玉姐兒比比她更小?”


    “我看你就是偏頗芹姐兒。”說到這裏,白婉清微歎,“也難怪之前在南宮府中,總是見到玉姐兒被芹姐兒欺負……”


    話挑明了說,對誰都沒有好說,就跟撕破臉一樣。但白婉清對外的性子就是這樣,清冷,一針見血。


    南宮翎香慪個半死,暗暗咬牙將心裏的怒氣壓下,卻也沒有再和白婉清周旋,她很清楚,在南宮玉的事情上多說,漏洞太大,白婉清總會抓著不放的。


    她扭頭看向南宮芹,神色嚴肅,“芹姐兒,你可知錯?!”


    南宮芹臉色一僵,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低頭,“長姐,我,我知錯了……”


    南宮翎香臉色好看了些,隻是還沒等她說話,站在一邊的安笒沒有了呆下去的心思了,直接說道,“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舊事重提沒有意義。”


    話出,南宮翎香的臉色好看了些,反觀是白婉清,臉色難看了,但再過一會,南宮翎香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而且,有些事情做過了,挽回也沒用。沒誠心的道歉,我更是不需要。”


    安笒掃了一眼麵前臉色都不好看的三人,“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完,她也不等南宮翎香回應,轉身快步離開,那速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身後有什麽豺狼虎豹呢!


    身後,南宮翎香等人的臉色難看至極,而這些,安笒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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