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弦見霍庭深如此,頓時明白過來安笒在休息,也學著霍庭深的樣子壓低了聲音:“昨天晚上有人去劫孟靜雅。”


    “劫持孟靜雅?”霍庭深有些意外,“結果如何?”


    餘弦笑道:“福叔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怎麽可能討了便宜,雖然沒被抓住,可孟靜雅也沒被救走。”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腦子飛快的旋轉起來,孟如海自私自利,一直將孟靜雅看成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如果想救人早就別動手了,怎麽會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而且他為什麽要救孟靜雅?父女親情?


    不!


    霍庭深很快否決了這種猜測,眉頭緊緊鎖著,他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沉聲道:“卡羅爾怎麽樣?”


    那裏被關著的人可不隻是孟靜雅,還有一個卡羅爾。


    雖然不知道孟如海為什麽會選擇一個廢柴做盟友,不過憑借他對孟如海的了解,這人一定不會做無用功。


    要麽他想利用卡羅爾,要麽卡羅爾身上有什麽東西是值得孟如海惦記的。


    “卡羅爾左腿受了槍傷,不過福叔已經處理過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餘弦道,見霍庭深表情凝重,他也有些不安,“少爺,您發現了什麽?”


    霍庭深擺擺手,卻是問了另外的問題:“找木乙。”


    “木乙?”餘弦有些意外,“可是他已經失蹤了很久……而且我懷疑他已經被孟如海收買。”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先將人找到,動靜鬧的越大越好。”


    餘弦不明白霍庭深的意思,不過這麽多年已經習慣遵守命令,當即鄭重點頭:“我立刻去辦。”


    霍庭深關上門轉過身,安笒正穿著睡衣站在臥室門口看他,他皺著眉頭快步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說過多少次,不要光腳走路。”


    因為安笒的這個習慣,他們家裏的地板都鋪著又軟又暖的細羊毛地毯,可這裏雖然是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卻不如家裏那麽舒服。


    “又出事了?”安笒看著霍庭深的眼睛,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指。


    心也瞬間揪了起來。


    “有人去搶孟靜雅,誤傷了卡羅爾。”霍庭深找來拖鞋套在安笒腳上,“雖然身體比之前好很多,但還是要做注意。”


    安笒手指扶著霍庭深的胳膊,幽幽道:“我現在覺得木家真是神奇的存在。”


    霍庭深一怔,見小妻子麵露疲憊,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笑的一本正經:“我不在的時候,你可是所向披靡厲害的很。”


    “……可你在。”安笒的揪著霍庭深的襯衣領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晃晃的灼人,半晌她幽幽道,“有你在的時候,我好像會自動退化為無能狀態。”


    霍庭深心中有所觸動,雙手捧著小妻子的臉頰輕輕的吻了一下,笑容瀲灩:“這樣很好。”


    如果可以,他是寧願小妻子一輩子都無憂無慮的。


    “別鬧。”安笒紅了臉,嗔怪的看了一眼霍庭深,“新的一天開始了,準備開始戰鬥了。”


    孟靜雅那邊的事情暫且不說,林大慶這邊的局已經開始了,他們必須謹小慎微,免的一步踏錯墮入萬丈深淵。


    “今天會有些麻煩,你做好心理準備。”霍庭深坐在安笒身邊,頓了頓又道,“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安笒側臉一笑:“我不擔心。”


    有霍庭深在身邊,她什麽都不怕,霍先生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她有一點危險的。


    “林氏集團總經理林大慶昏迷住院,現在仍在重症監護室搶救,根據林大慶的侄子林金鵬所說,林大慶昏迷之前見過霍氏集團總裁霍庭深夫婦,而之前林大慶是在霍氏集團工作……”


    早間新聞的主持人嘴巴張張合合,說出的話卻十分具有誤導輿論的嫌棄,安笒已經洗漱好坐在餐桌前,她看向霍庭深:“這也是你安排的?”


    目前來看,這些消息對霍氏集團的影響可不怎麽好。


    “林金鵬。”霍庭深給安笒倒了一杯牛奶,眉眼舒適寵溺,“不過在我的預料中。”


    想來孟如海已經十分著急,逼迫的林金鵬不得不想出這種辦法。


    “嗯?”安笒一臉疑惑,“霍氏集團的股票會大跌?”


    霍庭深手指一頓,狐疑的看著安笒,好一會兒才失笑:“我以前怎麽不知道小笒也是愛財如命的。”


    “去你的。”安笒不自在的紅了臉,接著氣惱道,“看著這些個壞人一個個的亂蹦躂,我就腦子疼,討厭的很。”


    霍庭深伸手在安笒鼻子刮了一下:“你什麽都不要想,先吃飯。”


    雖然霍庭深極力讓氣氛輕鬆一些,可安笒還是不能笑的舒心,霍先生十分無奈,隻得笑道:“我保證十天,十天之內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


    “包括孟如海嗎?”安笒問。


    霍庭深點頭:“包括孟如海。”


    這人蹦躂作妖的時間已經太久了,還是早些處理幹淨的好。


    “可以時間久一些……但是你別受傷。”安笒低聲道,頓了頓又道,“還有,也別讓自己受傷,別不見了……”


    經曆過分別,安笒覺得自己膽子都變小了,心髒承受能力也變差許多,有時候隻是想想那些可能發生的危險,她的心髒都要揪一揪的。


    “不會了。”霍庭深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次的消失不見給小妻子帶來這麽大的恐慌,一時間自責不已,他隔著餐桌握住安笒的手指,鄭重道,“我保證。”


    安笒淺淺一笑:“吃過早餐,我陪你去處理事情。”


    “好。”


    上午八九點的時候,霍庭深和安笒在酒店等餘弦開車過來,今天他們要去拜訪北區這邊一個很重要的人。


    隻是沒等來餘弦,反而是記者上門了,長槍短炮的守在四季青酒店門口,都希望能抓住頭條新聞。


    “霍總,您怎麽看待林大慶昏迷這件事情?”有記者將話筒伸到霍庭深麵前,鎂光燈閃個不停。


    察覺到小妻子手指一顫,霍庭深不悅的皺眉,淡淡的掃了一眼烏壓壓的記者,淩冽的眼神像是驟然來臨的寒流,距離近的幾個人忍不住一陣透心涼。


    不過這些記者都是收了人錢財的,既然趕來自然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立刻就有人壯著膽子道:“據說隻要和霍總作對的就不會有好下場,聽說您的大哥也是死於非命,霍先生您沒有想說的嗎?”


    “你是警察嗎?”安笒忍不住開口,怒視著記者冷聲道,“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記者開始履行警察的責任了?既然警察都沒有來抓捕我們,你憑什麽這樣說?”


    大概是沒想到被霍庭深護在身後的女人忽然爆發,人群竟然怪異的安靜下來。


    “諸位請回吧,今天下午我的律師會和大家聯係。”霍庭深淡淡道,眼神卻是含著濃烈的寒意,“你們有報道的權力,我也有維護自己聲譽的權力。”


    說完,他牽著安笒的手指旁若無人的離開,記者全部愣在原地,竟是沒一個人敢上前的,那些被收買慫恿來人好像陡然明白過來對上霍庭深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現在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死定了……”


    “我腦子一定是進水了……壞了壞了!”


    餘弦打汽車停在廣場外麵,看到霍庭深和安笒兩人過來,他趕緊的下車打開車門讓他們坐進去。


    安笒一臉驚訝:“你早來了?”


    “少爺讓我在遠一點的地方等著。”餘弦一邊解釋一邊啟動了汽車。


    安笒瞅著霍庭深:“你有事情瞞著我?”


    “不算欺瞞。”霍庭深握住安笒的手靠在座椅後背上,嘴角明明是噙著笑意的卻莫名讓人覺得寒冷,“隻是對方已經出手,我若不配合,恐怕他們失望。”


    有來有往,這事情才會有趣。


    安笒琢磨了一下嘟囔道:“我是看不懂你了……”


    “我解釋給……”


    “不用了。”安笒抱著霍庭深的胳膊幽幽道,“左右跟在你身邊是不用帶腦子的。”


    安笒眯了眼睛看窗外北區的獨特風貌,心裏好像瞬間開滿了金燦燦的向日葵一般,能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一個人也是好的。


    半小時之後,汽車停在了一處院子門口,房子是四十五年代上海洋房的造型,西麵的牆壁上爬滿了薔薇花,風吹過的時候,花瓣顫顫巍巍,搖曳了一地光影。


    “你要找的人在這裏?”安笒狐疑的看著霍庭深,“和這次的事情有關係嗎?”


    霍庭深牽著安笒的手走到門口,透過金屬欄杆的大門可以看到院子寧靜美好的風景,簡直美的像是一副畫。


    “這……”


    在安笒詫異的眼神中,霍庭深右手食指按在了門口的指紋鎖上,兩扇大門向兩v邊徐徐的退回去。


    “你、你……”安笒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形容自己的心情,莫名覺得好像被霍庭深帶進了一個神奇的、童話般的世界,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來過這裏?”


    霍庭深“嗯”了一聲:“很多年之前。”


    “你來了。”溫和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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