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被霍庭深身上的淩冽氣勢嚇打了個寒顫,險些摔了手裏的托盤,結結巴巴道:“兩三分鍾。”


    “霍先生不要太著急。”艾娜笑道,衝服務生揮揮手示意她下去,“霍總和霍太太感情真好,不知多少人羨慕霍太太的好福氣。”


    霍庭深微微皺眉,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小妻子,電話響著一直沒人接通,他心中生出辦的感覺,冷著臉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霍、霍先生!”艾娜看了人群中的崔恩澤一眼,對方正眯著眼睛一臉好戲的表情,她顧不得許多,急匆匆追了上去,“霍總,霍太太一定會沒事的。”


    霍庭深回頭看裏一眼烏泱泱的人,冷聲道:“都站在那裏!”


    他繼續撥著電話,仔細辨別鈴聲,廁所門口沒有,繼續走,終於聽到熟悉的、微弱的鈴聲隔著門縫傳出來。


    霍庭深眸色沉沉,一腳踹開房門,男女歡愛的味道從房間裏傳出來,地上散落一地禮服,外套,絲襪、鞋子胡亂的糾纏在一起,顯出兩人是多麽著急。


    “艾娜,你死定了!”崔恩澤譏諷道。


    艾娜冷笑:“你以為他不知道是你做的。”


    房間裏男女糾纏的曖昧聲音,刺激的人麵紅耳赤,地上的紅色禮服也刺激著人們的眼球,不少人都記得安笒穿著那件衣服出場的經驗模樣。


    “沒想到這位霍太太膽子這麽大……”


    “看著就不是一個安於家室的女人!”


    “我怎麽就不安於家室裏?”清麗的聲音人群後麵傳來,幾個人聞言齊齊的變了臉色,紛紛扭頭去看,分出一道路來。


    安笒穿著香檳色的禮服,頭發隨意的散在肩頭,淺笑盈盈的模樣像移動的雪蓮花,美麗卻不刺眼。


    “剛剛你說我不安於家室?”安笒走到一個中年婦女麵前,笑眯眯道,“大嬸看上去倒是安於家室。”


    中年婦女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恨的瞪裏一眼安笒,察覺到霍庭深淩冽的眼神,哆嗦裏一下,嘟囔道:“那明明是你的禮服!”


    她兒子可是艾娜小姐最信任的人,萬一以後能娶裏艾娜小姐,以後整個日月集團都是她兒子的,到時候看這個女人還有什麽好囂張的。


    想到這裏,女人挺了挺胸脯:“誰知道發生了什麽齷齪事情!”


    “那位小姐非常喜歡我的禮服,我有心成全,就和她換了衣服。”安笒大大方方的轉了個圈兒,伸手挽住霍庭深的胳膊,“你不許看了!”


    霍庭深一人站在門口,基本上擋住了房間裏床上糾纏的兩個人。


    “可惜了一件衣服。”霍庭深淡淡道,脫裏外套罩在安笒肩膀上,“小心著涼。”


    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無意中了一把狗糧,不過對有的人來說,這狗糧落到臉上就變成金屬片子,紮的渾身不舒坦,忐忑不安。


    “大家都散了吧。”艾娜笑容有些尷尬,“說不定是哪對情侶熱情似火……”


    崔恩澤也笑道:“咱們蘇黎世雖然不是法國,可也多的是懂浪漫的人。”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掃了掃兩個人,淡淡道:“難得艾娜小姐和崔秘書會有意見相合的時候。”


    眾人聞言都看向兩人,接著都尷尬的挪開眼睛,的確奇怪。


    “啊!”


    “啪!”


    “流氓!”


    “賤人,怎麽是你!”


    房間裏忽然傳來男人和女人的爭吵聲,正準備散去的眾人齊齊的收住了腳步,之前那個之後說安笒“不安於室”的中年婦女忽然撥開人群衝了進去,叫囂著撲過去:“小狐狸精,你敢打我兒子!老娘不撕爛你的嘴!”


    “我的女兒啊!臭流氓!”


    又一個中年阿姨衝了出去,現場混亂一片,當即上演了一副全武行,霍庭深攬著安笒轉身離開,經過艾娜和崔恩澤的時候停下腳步微微一笑,一言不發的離開。


    裏麵兩個人,一個是艾娜的秘書,一個崔恩澤的助手。


    “自己作死不要連累我!”艾娜黑著臉警告的崔恩澤,“不然我分分鍾讓你在日月集團待不下去。”


    崔恩澤冷笑:“你以為霍庭深不知道,你想坐收漁翁之利?”


    艾娜臉色一白,隻覺得頭皮發麻。


    在她的地盤動手腳,她怎麽能一點消息不知道,不過她覺得崔恩澤太不安穩了,如果能讓霍庭深因為安笒的事情直接和他對上,簡直太好不過了。


    所以在發現崔恩澤的意圖之後,她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暗中推波助瀾了一把,隻是沒想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可安笒到底是怎麽跳出陷阱的?明明應該天衣無縫的……


    ……


    車外涼風習習,車內冰天雪地。


    安笒扯了扯身上西裝外套,仍舊覺得寒意源源不斷的鑽進毛孔裏,她抬起頭幹笑兩聲,“那個、那個……你怎麽了?”


    從艾娜家,霍庭深將她塞上汽車載到這裏,一直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眼神冰刀一樣冷颼颼的凍死人。


    “喂,說話?”安笒壯著膽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霍庭深,“你到底怎麽了?”


    霍庭深盯著安笒,攥緊的手指一根根鬆開,咬牙:“為什麽不告訴我?”


    顯然,她預料到裏事情不對勁兒,卻選擇一個人麵對,他不敢想如果真的發生什麽意外,他們該怎麽辦?


    “事發突然。”安笒嘴唇哆嗦了一下,縮手縮腳的靠在副駕駛上,抬頭瞄裏一眼霍庭深又迅速的低下頭,結結巴巴道,“而且、而且我也是到了洗手間才、才意識……”


    尼瑪,霍庭深的眼神實在太犀利,盯著這樣的眼神,編謊話好辛苦。


    “我是不是不告訴過你,你說謊的時候睫毛眨的頻率很快?”霍庭深抓起安笒的手腕,“脈搏也不正常。”


    安笒瞬間滿臉黑線的,好嘛,她是說謊了,可就算不說謊,被霍庭深這樣盯著,脈搏也正常不了。


    “我說不就得了!”安笒心一橫,“那個女人說她生理期肚子疼,讓我送她去衛生間,我扶她的時候的,吻到裏催情藥的味道。”


    霍庭深皺眉:“你怎麽知是催情藥?”


    “鈴鐺專門給我培訓過。”安笒看裏一眼霍庭深,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隻得繼續解釋,“她說我總能遇到別人遇不到的麻煩,多學點東西總會沒錯的。”


    霍庭深盯著她一字一頓:“繼續今天晚上的事情。”


    “那個女人想害我,我趁其不備在換了我們兩個人的杯子,後來又扒了她的衣服,和她換了裝扮。”安笒一口氣說完,可憐兮兮的看著霍庭深,“交代完畢。”


    霍庭深臉色緩和了一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安笒身上的衣服:“回家。”


    “好!好!”安笒聞言趕緊點頭如搗蒜,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嘟囔道,“我累壞了。”


    脫衣服換衣服,折騰的她一身汗,這會兒還覺得身上黏兮兮的。


    “閉上眼睛休息,到家叫你。”霍庭深雙手握著方向盤,暗想回國之後,應該繼續讓鈴鐺繼續培訓小妻子。


    安笒搖搖頭,看著茫茫夜色擔心道:“還有十二天,我有些害怕……”


    雖然現在小七對彎彎很好,可萬一一個月期滿,他們沒能拿到火絨草戒指,那該怎麽辦?


    “快了。”霍庭深握住她的一隻手,無聲的傳遞力量,“相信我。”


    溫暖從一個人的掌心傳遞到另外一個人的指尖,彼此依托支持,驅散走暗夜裏的寒意和恐懼不安。


    霍庭深一手扶著方向盤,眼神深邃,從今天晚上開始,日月集團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二天一大早,蘇黎世商界重磅性新聞,日月集團首秘書崔恩澤利用職務之便挪用公司兩億資金,現日月集團已經報警。


    “你做的?”安笒看向霍庭深,一臉膜拜,“動作好迅猛!”


    霍庭深拿裏沙發上的針織衫外套遞給安笒,淡淡道:“不是我。”


    “真的假的?”安笒錯愕的瞪圓裏了眼睛。


    霍庭深點頭,微微眯起狹長的眸子,新聞不僅曝光出裏崔恩澤的貪汙的總數額,更清楚的曝光每一筆錢的具體出處,可謂做到有理有據,就算想要抵賴也是不可能的。


    能將他的底細知道這麽詳細,這人會是誰呢?


    “叮咚叮咚——”


    霍庭深看裏一眼來電號碼是艾娜,稍作思考接通電話:“什麽事情?”


    “霍總,昨天的事情霍太太受到驚嚇,今天我特意在希爾頓酒店準備了些飯菜給霍太太壓驚。”艾娜笑道,“還請一定賞麵光臨。”


    見霍庭深掛了電話,安笒微微蹙眉:“她不僅是想給我壓驚吧?”


    “壓驚是一方麵,不過最重要的不安心。”霍庭深意味深長道,“大概她以為事情是我做的。”


    安笒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這件事不是艾娜?”


    說完不等霍庭深回答,她又堅定道:“肯定不是她!”


    新聞曝光的事情十分詳細,看的出來是有人下了大功夫的,依照艾娜的性格,掌握著崔恩澤這麽大把柄,又怎麽會等到今天?


    “換好衣服,我們出門。”霍庭深幫小妻子理了理耳邊的頭發,綿長的眼睛閃著亮光。


    安笒會意的點點頭:“好!”


    按照艾娜給的地址,霍庭深帶著安笒直接進了包廂,艾娜立刻站起來,慌張之下帶倒了旁邊的椅子,椅子又砸了旁邊一人高的花瓶,頓時一陣“劈裏啪啦”的動靜。


    “好特別的歡迎儀式。”安笒扯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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