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裏、心裏飛出無數粉色的、長著翅膀的粉色桃心,她心裏喜歡和他親近,好像這樣的親昵已經做過很多次,好像本來他們就應該這樣。


    安笒越想臉頰越紅,後來竟怔怔的出神了,一直到耳邊傳來某人的悶笑聲,她才恍然回神,尷尬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要回去了。”安笒尷尬的推開他的胳膊,不過這會兒惦記著他的傷,用的力氣很輕,“你多保重。”


    霍庭深靠在牆壁上,微微一笑:“我看著你走。”


    安笒深吸一口氣,攥攥手指轉過身,感覺到溫柔的視線黏在身上,整個人都熱乎乎的。


    此時,她心中的想法如此清晰,她等他來帶她走。


    終於走出男人溫柔的視線,安笒深吸一口氣,用微涼的掌心拍了拍臉頰,又對著鏡子檢查了自己的神色,確定不會被看出端倪,這才挺直後背,朝著餐位走去。


    一直到安笒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霍庭深強撐的笑意才崩塌,他扶著胸口的掌心已經染上了血。


    “明知道喬治帶安笒出來,為的就是確定你是不是死了,你竟然真的主動送上門。”明靜儀黑著臉將霍庭深帶出酒店,到了安全的地方幫他檢查傷口,看到被血染紅的繃帶,氣的一腦門黑線,咬牙切齒,“你可以從大門進去,為什麽要翻牆?”


    霍庭深淡淡道:“門口的服務生是喬治的人。”


    喬治沒找到他的屍體,心中不然不踏實,所以帶著安笒招搖過市,為的就是引來霍庭深。


    “你、你……”明靜儀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盯著喬治半晌沒說話,隻能恨恨道,“再有下次,我也幫不了你。”


    安笒那個傻丫頭,怎麽找了個比她還缺心眼的男人,霍庭深真是傳說中睿智、聰敏的h&c總裁嗎?


    霍庭深一言不發,沉著眸子開始盤算,到底要怎樣才能解決目前的一堆麻煩。


    “解決掉喬治的事情,你有幾分把握恢複小笒的健康?”他看向明靜儀。


    明靜儀將帶血的紗布處理好丟到一邊,眯著眸子想了一會兒:“我需要給她做一次全麵的體檢才能確定結果。”


    “好。”霍庭深眯了眯眼睛,靠在沙發上不再說話,失血過多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糟糕。


    長夜漫漫,每個人都像是棋盤上的一粒棋子,命運的大手一粒粒落下,給了誰生路,又將誰逼進死角?


    安笒從洗手間回去,拉卡椅子坐下,笑道:“忽然覺得好餓。”


    “菜有些涼,我讓服務生重新換一份送上來。”喬治笑道。


    安笒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她到動作幅度有點大,一不小心打翻了到桌上果汁,玻璃杯子“砰”的一聲摔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別動!”喬治攔住安笒,“讓服務生收拾,小心弄破手指。”


    因為果汁濺到安笒裙子上,她坐在那兒顯得有些狼狽,喬治看了看,皺眉:“等我回來。”


    安笒“哦”了一聲,看著喬治急匆匆離開,她看著窗外,有些擔心霍庭深,他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她後悔了,剛剛應該跟他一起走的,最起碼她可以照顧他。


    “唉,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他了……”她喃喃道,靠在椅上有些心不在焉。


    “叮咚——”


    喬治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安笒站起來向外看了看,壓根沒喬治的影子,可手機一直催命似的響個不停。


    安笒皺皺眉頭,拿起手機接通電話,還沒開口,裏麵就傳來男人急切的聲音:“霍庭深可能沒死,要不要再派人……”


    後麵對方說了什麽,安笒一點也聽不進去了,腦子裏一遍遍回蕩剛剛的電話內容。


    霍庭社可能沒死,要再派人……


    她一把扣斷電話,急匆匆朝外跑去,難怪霍庭深叮囑她,不要讓喬治知道他的事情,原來想要他死的人就是喬治。


    憤怒、擔心、難過一係列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勒的她呼吸困難。


    “小笒,你去哪兒?”喬治拿著一個女裝袋子進來,在餐廳門口攔住安笒,見她臉色慘白、神色慌張,忍不住皺眉,“發生什麽事情了?”


    “啪!”


    安笒一巴掌甩到喬治臉上,恨恨道:“無恥!”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太可怕了,演技這麽好,她竟然沒有發現。


    門口人來人往,兩人的爭執已經引來不少人詫異的眼神,喬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抓住安笒的胳膊去了背人的地方,皺眉:“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安笒冷冷一笑,舉起手機遞給喬治,“你對霍庭深做的事情,我統統知道了。”


    她有些鬧不懂到底哪兒出了問題,為什麽一直溫潤如玉的喬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就算他和霍庭深有過節,也不至於要他死。


    喬治看了一眼最新的來電號碼,眼底閃過寒意,看著安笒淡淡道:“現在跟我回去,這件事,你也不要插手。”


    安笒揚起頭頂著他:“如果我不呢?”


    她要馬上見到霍庭深,一分鍾都等不了。


    “由不得你。”喬治眸子一緊,左手橫在安笒脖頸上,同力一砸,剛剛還氣吼吼的人立刻軟綿綿的暈了過去。


    他將人打橫抱在懷裏,嘴角帶著冷笑:“霍庭深已經死了,以後你隻能留在我身邊。”


    安笒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已經完全黑透了,她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一遍遍的過濾喬治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眼神一點點暗下來。


    她要離開這裏,馬上。


    “咚咚——”


    喬治推門進來,將放著晚餐的托盤放在桌上,溫柔道:“吃飯吧。”


    “我會恨你的。”安笒盯著喬治,一字一頓,“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喬治也不煩躁,離開椅子坐在旁邊,溫柔一笑:“我一直都是這樣。”


    “出去。”


    安笒轉過身背對著喬治,不打算繼續和他浪費力氣。


    “他能給你的,我能給更好的。”喬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又驟然停止,他走到門口淡淡道,“如果你不吃飯,我會繼續讓人送,一直到你吃了為止。”


    “滾!”安笒抓了枕頭砸出去。


    她抬手要掀了桌上的飯菜,但轉念一想,還是壓住怒氣,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進嘴裏,同時默默的安慰自己。


    她要保存體力,不能還沒跑出去,就先把自己餓暈了。


    而且安笒一直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霍庭深一定會來帶她走,一定會的。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期間,安笒除了不肯打理喬治之外,其餘一切都正常,好像根本沒有發生西餐廳那天的事情。


    “安小姐,這是先生特意給您定製的禮服。”傭人恭敬道。


    安笒麵無表情:“不要。”


    她越是不理會喬治,喬治就越是變著花樣的送各種禮物,小到首飾衣服、大到跑車,真是將她當成金絲雀一樣的供養。


    可跑車隻能在院子裏開開,誰稀罕要!


    “這件婚紗是從意大利空運過來的,如果不合適的話,現在要馬上拿去修改。”傭人耐心的勸道,完全沒注意到安笒鐵青的臉色。


    她站起身,三下五除二扯掉禮盒上的絲帶,白色蕾絲鑲鑽石的婚紗如雲朵一般靜靜的躺在盒子裏。


    隻是安笒覺得這衣服白的有些刺眼。


    “衣服我會試,你先出去。”安笒冷著臉道,見傭人還墨跡著不肯走,冷冷一笑,“或者我告訴喬治,讓他送你走?”


    傭人打了個哆嗦,立刻恭敬道:“我這就去門口等著,您有什麽事兒一定要叫我。”


    安笒不理她,拿出盒子裏的婚紗看了看,隨後嫌棄的丟到一邊,喬治這是逼婚嗎?


    可她也不是軟柿子,不是隨便人拿捏的。


    “不對……”安笒皺眉在房間裏走了兩步,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喬治知道她的性格,所以這些日子一直是順著她,從來不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可這次卻是……


    “難道他知道霍庭深還活著,所以故意要結婚?”安笒越想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子,“該死!混蛋!”


    郊外的小別墅,明靜儀給霍庭深換好藥,淡淡道:“沒想到霍總這麽快就找到這麽好的一個地方來養傷。”


    “最近辛苦你,不過現在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霍庭深淡淡道,“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明靜儀邊收拾自己的醫藥箱,一邊垂眸淺笑,輕輕一身歎息,被風吹的很遠很遠。


    她想做的事情,永遠也做不了。


    “不要去。”明靜儀看著霍庭深,陳懇道,“她也一定不希望你去。”


    喬治和安笒要結婚的消息,竟然能兜兜轉轉傳到他們耳朵裏,就足以證明這件事情有陰謀。


    “我不去,他就會真的娶了她。”霍庭深眯了眯眼睛,眼底的溫度一點點變冷,“而這一點,我絕對不允許。”


    明靜儀再次被霍庭深的氣勢震懾道,私心裏,她是希望安笒完好無損的好好生活,可現在明明知道前方是陷阱,還要跳下去的話……


    “我已經決定了。”霍庭深擺擺手。


    喬治的婚禮舉辦的很盛大,雖然是在異國他鄉,但他竟然請了許多賓客,酒店門口豪車雲集,說不出的氣派。


    “無恥。”安笒冷冷道,身上還穿著居家的衣服,根本沒換婚紗。


    喬治淡淡一笑,抓住安笒的手腕站到窗邊,指著對麵的一棟樓:“看到了麽,那兒全是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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