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h&c公司倉庫,餘弦將蘇美薇帶了出來。


    “霍少終於肯見我了。”蘇美薇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眯著眼睛笑起來,“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我還沒被送到那些肮髒的地方,霍少真是仁慈。”


    霍庭深掃了一眼蘇美薇,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忽然笑了:“既然你這麽著急,今天就成全你。”


    餘弦揮揮手,立刻有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擒住了蘇美薇的胳膊。


    “你不能!”蘇美薇劇烈的掙紮起來,“霍庭深,你不怕我將當年的事情嚷的盡人皆知?如果安笒知道了,她一定會恨你的!”


    “如果你再也不能說話呢。”霍庭深冷冷一笑,“或者我應該剁掉你的雙手會更保險一點。”


    看著餘弦拿著藥片過來,蘇美薇像是瀕臨死亡的魚拚命的掙紮起來,求生的欲望讓她爆發出驚人的力氣,隻是終究抵不過兩個大男人,掙紮幾下就被按在了地上。


    “掰開她的嘴,喂進去。”冷冰冰的聲音下了最後的催命符。


    “我說!我說!”蘇美薇驚恐的喊起來,“是季美莘,這些都是季美莘讓我做的!”


    季美莘?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遞給餘弦一個眼神,起身離開。


    三天之後,餘弦帶人從郊區的一棟房子裏找到了林妙妙的孩子。


    “兒子,我的兒子。”林妙妙看著孩子耳垂後麵紅痣,激動的親吻孩子,“我是媽咪,我是媽咪。”


    安笒拿了一張卡遞給她:“你還年輕,帶著孩子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


    不然田雲月不會放過她的。


    “謝謝你。”林妙妙收下銀行開,看了看霍庭深又看安笒,“之前做了那麽多錯事,抱歉。”


    安笒搖搖頭,當天下午,林妙妙就帶著孩子悄悄的飛往法國,田雲月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三天之後。


    “老爺子,您看到了吧,霍庭深故意送走皓閻的孩子,為的就是獨霸家產。”田雲月氣急敗壞道,“他就是狼子野心,他、他……”


    “夠了!”霍震霆用拐杖敲了敲地麵,看向霍庭深,“你自己解釋。”


    “這是我放棄霍家財產的聲明書。”霍庭深將文件按在桌上,淡漠道,“您想怎麽處理霍氏集團,我都沒意見。”


    田雲月一把抓起聲明書,仔細看了幾遍,確認再三才出了一口氣:“白紙黑字,你不能後悔。”


    霍震霆眼神複雜,好一會兒才道:“你們找到安振了嗎?”


    “你知道?”霍庭深眸子一緊。


    霍震霆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下午兩點,霍庭深開車載著安笒趕往a市附近的山區,遠遠的看到一個老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周圍的缸裏開滿了燦爛的太陽花,陽光跳躍在樹葉上、地麵上,一切都無比明媚。


    “爸爸!”安笒小跑著過去,半蹲在安振身邊,抱著他胳膊蹭了蹭,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您真的不要我了嗎?”


    安振摸了摸安笒的頭發,歎了口氣:“難道不是你要跟人私奔,不要老爸了?”


    “我要爸爸。”安笒哽咽道。


    安振的視線落在緊隨而來的霍庭深身上,他拍了拍安笒的肩膀:“這裏你是媽媽之前采風的地方,你四處看看,我和庭深有話說。”


    “爸爸——”安笒看了看安振,又看了看霍庭深,心情十分不安,“你們……”


    霍庭深笑道:“別走太遠,迷路就糟糕了。”


    安笒臉頰一紅,掐了一朵太陽花離開院子,朝溪邊走去。


    “我會用一輩子的好來補償小笒。”霍庭深先開口,看著安振詫異的眼神,扯扯嘴角,“我都知道了。”


    安振神情一頓:“心心去世的時候,比現在的小笒還要小一歲。”


    傻丫頭看著柔柔弱弱的,性格卻是又倔又硬,而小笒完全遺傳了安心的倔強,硬是頂著高燒從a市去了三亞。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攔不住,除非真的不要這個女兒,可他怎麽舍得?


    “我會對安笒好。”霍庭深覺得言語如此無力。


    當年的事情,實在太殘忍。


    “永遠不要讓小笒知道這件事情。”安振道。


    霍庭深一臉震驚:“您……”


    “心心沒得到的幸福,我希望小笒能擁有。”安振兩鬢生出許多白發,人像是老了十歲,“a市的情況未必比三亞輕鬆。”


    霍庭深沉聲道:“我會保護她。”


    “走吧。”安振看安笒跑了回來,淡淡道,“安氏集團,我已經過戶到小笒名下。”


    安笒過來剛好聽到這話,腳步一頓:“為什麽?爸爸,你還在生我的氣?”


    “傻丫頭,你見過誰一生氣就送財產的?”安振又恢複了往日的慈愛,眼裏帶著幾分無奈,“安媛,我是指望不上了,隻有你多費點心。”


    安笒抱著安笒的胳膊搖了搖:“那您跟我一起回去。”


    “這兒環境好、空氣好,我想多待幾天。”安振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笑道,“而且你隨時可以過來看我。”


    安笒抿抿嘴唇,膩歪在安振身邊:“我今天就住這兒。”


    “我陪你。”霍庭深笑道。


    吃過晚飯,安振去溪邊散步,霍庭深和安笒坐在院子裏看星星看月亮。


    “你說媽媽看的也是這一片天空嗎?”安笒看著滿天星子問道。


    霍庭深手臂搭在椅子上,將小妻子圈進懷裏,讓她可以舒服都靠在自己肩膀上。


    “一定是。”他輕聲道。


    安笒淺淺一笑,拉住霍庭深的手站起來:“我剛剛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箱子,裏麵都是媽***作品。”


    安心和木美辰是好朋友,在美術上的造詣也十分深刻,作品也十分不錯。


    “這個就是門口的那條小溪。”安笒將畫卷鋪在桌上指給霍庭深看,“這兒還有一片樹葉。”


    霍庭深笑了笑,有展開另外一幅畫,眸子倏地收緊,拿著畫軸的手顫抖起來,畫紙發出“沙沙”的響聲。


    “怎麽了?”安笒疑惑的探頭過來,眼睛一亮,“這是媽咪和……”


    “我母親。”霍庭深緩緩道。


    他掏出錢夾,從最裏層拿出一張照片,是安笒在葉澤生書房裏看到的那張,照片和畫紙上的人是年齡不同,但從眉眼間可以判斷出,是同一個人。


    “真好看。”安笒輕聲道,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兩個年輕女孩子的臉頰,“她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霍庭深眸子一緊,勉強的“嗯”了一聲,取出手機對著畫軸拍了照片,將畫遞給安笒:“收起來吧。”


    安笒體諒他的心情,接了畫軸過來,正要卷上,忽然瞪圓了眼睛:“我見過她!”


    是了!難怪她第一次看到霍庭深母親照片的時候,會覺得似曾相識,那分明就是年輕版的梅梅。


    “你說什麽?”霍庭深抓住安笒的手腕,眸子急切,“你見過?在哪兒?”


    安笒吃痛的皺了皺眉頭,忍著疼道:“古堡,我說過的,梅梅。”


    年過四十仍舊有純淨如嬰孩一樣的眼神,她每天都在畫畫,畫畫洱海。


    “你確定?”霍庭深回神,看到安笒被抓紅的手腕,頓時心疼不已,“對不起,小笒。”


    安笒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她看著霍庭深,咬咬嘴唇:“那你……還記得,我說過梅梅去世了?”


    “我們現在回去!”霍庭深拿過安笒手裏的畫卷,眸子的亮光攝人心魄,“她不會死的。”


    “我陪你回去。”


    他們和安振匆匆打了照顧就按著畫軸駕車離開,夜更深了,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馬路兩邊的路燈飛快的倒退,兩個人都沒說話,霍庭深十指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繃起。


    “吱嘎!”


    霍庭深猛然踩了刹車,汽車停在了古堡外麵,他卻沒有立刻下車,雙手還保持握著方向盤的姿勢。


    “怎麽了?”安笒的手輕輕覆蓋上。


    霍庭深抿抿嘴唇,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他心裏卻越來越不安。


    “走吧。”他鬆開手指推開車門。


    頭頂星光依舊璀璨,兩人並肩而行,路燈將兩道身影拉的又瘦又長。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慕天翼放下手裏的高腳杯,起身過來,看到兩人表情奇怪,皺眉,“發生什麽事情了?”


    安笒看向古堡大殿的方向:“他睡了嗎?”


    “義父練字的時候不許人打擾。”慕天翼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霍庭深牽住霍庭深的手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眸子深邃,讓人看不懂其中的複雜情緒。


    他的母親曾經生活在這裏,他和她曾經隻隔著很近的距離。


    涼風撲到臉上,周圍靜悄悄的,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激動退卻,他漸漸冷靜下來,混亂的思緒漸漸理出了頭緒。


    “回去。”霍庭深起身道。


    安笒頓時一頭霧水:“為什麽?”


    不是要來找真相嗎?而且她也十分好奇,庭深的母親怎麽會在這裏?


    “回家說。”霍庭深沉聲道,拉著安笒的手快步離開,來的時候有多快,離開的就有多迅速。


    看著而兩人離開的背影,慕天翼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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