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慕天翼信誓旦旦的來找她,那麽昨天晚上必定是有一個人的。


    霍庭深眸色閃了閃,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似是在斟酌,這一幕落在安笒眼中又多了了別傅冉意思,頓時小臉驟變:“你還是騙我?”


    “陳瀾。”他吐出一句話,“是陳瀾。”


    慕天翼的酒裏藥性霸道,他帶安笒離開,陳瀾留了下來。


    他以為身為醫生的她,會有別的辦法解開藥性,現在看來,她用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陳瀾人呢?”安笒一個激靈坐起來,推開霍庭深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她應該告訴慕天翼,讓他負責。”


    而且,陳瀾本來就喜歡慕天翼,這樣陰差陽錯未必不是一次機會。


    霍庭深伸手攔下安笒:“她有自己的驕傲。”


    安笒愣了一下,沮喪的將手機丟到一邊,幽幽的歎了口氣:“如果陳瀾能直接拎著慕天翼去民政局就好了……”


    話說到一半,她咬咬嘴唇,將小臉埋緊霍庭深胸口,死活不肯抬起來了,真是嘴欠。


    “所以我比較聰明。”霍庭深笑著補充了她的話,當時的他何其睿智,直接將小妻子圈進自己的世界裏。


    安笒從鼻孔裏冷哼一聲,趴在霍庭深胸口,把玩著他襯衣上的紐扣,漫不經心道:“為什麽來酒店?”


    慕天翼的別墅距離他們家很近的好咩。


    “你的酒裏有藥,太激動。”霍庭深促狹的看她,“我擔心你叫的聲音太大,吵醒大家。”


    安笒嘴角抽了伺候,恨不能立刻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這事兒翻篇了!以後不許再提!”安笒咬著他的胳膊發狠,過了一會兒忽黑著臉從床上翻身下來,衝進洗手間,幹嘔聲、衝水聲音,混在一起傳出來。


    她咬的地方,好像是她之前擦鼻涕的位置,惡心死了。


    “我都不嫌棄。”霍庭深邊說邊解襯衣扣子,“不如你幫我洗洗幹淨?”


    安笒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脫光上半身的霍庭深,跳著跑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浴室門:“我在外麵等你。”


    搞笑,幫他洗洗幹淨的結局是,她一定會再次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她坐在床上平複心情,抓起手機摩挲了一會兒,遲疑片刻發了一條短信給陳瀾:“還好?”


    “還好。”陳瀾回道。


    ……


    慕天翼一身蕭殺,“視頻丟失?”


    “老、老大,昨天晚上有人入侵我們的視頻係統。”阿炎站出來,將哆嗦的鈴鐺擋在身後,“而且昨天晚上來的人太多,女賓客也不少,查起來需要時間。”


    慕天翼抬手掃落了桌上的差距,四分五裂的破碎聲盡數沒入地毯。


    “查!”他冷冷道,背後似乎生出團團烏雲,詭譎的裹著黑沉沉的暴雨。


    那個女人……不是小笒。


    他又去了那個房間,潔白的床單上紅梅點點,怎麽可能是她。


    可如果不是她,又是誰?


    混沌中,他聽到她的聲音溫暖綿軟,帶著讓人沉淪的誘惑,她說:慕天翼,要我。


    “老大,剛剛家主打來電話,讓您馬上回去一趟。”鈴鐺從阿炎身後露出一顆腦袋,“五分鍾之前打來的。”


    慕天翼眸色沉沉,轉身離開客廳,駕車朝著古堡的方向開去。


    秋天的陽光友善,不焦躁不熾熱,像是一杯捧在掌心的牛奶,溫度恰好、色澤恰好。


    陳瀾坐在散發著消毒水的實驗室,嘴角帶著淡笑,她竟然做出了那麽瘋狂的事情,不過不得說,慕天翼越來越讓她著迷了。


    一直到下午,霍庭深才帶著安笒離開酒店,因為覺的天氣好的不像話,安笒臨時提議去遊樂場。


    “我們玩激流勇進。”安笒興致勃勃道,坐著船從落差很大的地方衝下來,迎著水衝下去,十分刺激。


    “確定?”霍庭深挑眉,眼睛在安笒深山來回打量,“會濕身的。”


    安笒被盯的臉皮發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想了想又道:“旋轉木馬,我坐著,你拍照。”


    霍庭深拿開她的手:“成交。”


    坐在旋轉的木馬上,像是一步步走進了童話,上上下下、高高低低,悠揚的音樂滿足了女生對童話的所有幻想。


    尤其此時,霍庭深拿著手機在外圍拍照,木馬在轉,他在跑,一圈一圈,樂此不疲。


    霍庭深將西裝搭在胳膊上,隻穿著黑色襯衫,氣質獨特出眾、如王子一般,而此時王子情深意切的追逐木馬上的公主。


    “不玩了。”安笒跑來挽住霍庭深的胳膊,“老公,我們回家。”


    她聲音很大,瞥到身邊不少女人失望的眼神,才滿意眯了眯眼睛,像是一隻並不狡猾的小狐狸。


    當天上繁星點點的時候,霍庭深駕車回家,他先下車,又繞到副駕駛方向,打開門,將已經睡熟的安笒抱出來,看她睡的像個孩子,他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將安笒安頓好,走出房間,李叔已經等在書房。


    “有什麽發現?”霍庭深開椅子坐下,翻了翻桌上的資料,“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嗎?”


    李叔搖頭,想了想又道:“阿福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福叔和李叔都是木家的人,不過福叔選擇遠離a市,在暗中經營木家的殘餘勢力,而李叔則留下照顧霍庭深。


    “他說什麽了?”霍庭深眸色沉沉,安笒在三亞遇到危險,福叔脫不開關係。


    李叔遲疑之後,緩緩道:“他不是針對少爺您,畢竟一塵的死和少夫人……”


    “那件事和小笒無關。”霍庭深打斷李叔的話,語氣是少有的嚴厲,“這件事情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李叔垂下眸子:“是。”


    霍庭深靠在椅子上,眸色沉沉,好一會兒緩緩道:“放了他,如果他不想留在木家,也隨他。”


    李叔神色一震,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夜色沉沉,霍庭深靠在椅子上,久久無言,世界如此小,兜兜轉轉就能遇到相熟的人。


    “庭深?庭深你在哪兒?”


    安笒穿著棉質睡衣,烏黑的長發像是柔軟的綢緞散在肩膀上,她睡眼惺忪,光著腳站在門口,看到霍庭深從門口進來,快走幾步撲進他懷裏,喃喃道:“我夢到你長了翅膀,飛走了。”


    “原來在小笒心中,我是天使。”霍庭深笑著將人攔腰抱起,安笒熟練的環上他的脖子。


    她撇撇嘴:“才不是,我夢到你變成了一隻鳥,長著黑色的翅膀。”


    霍庭深頓時臉色鐵青,小妻子是夢到他變成一隻烏鴉了?


    “不乖。”他板著臉教訓她,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表現一下?”


    安笒瑟縮了一下腦袋,捂著嘴巴大了一個秀氣的哈欠:“好困呶。”


    “做一做就清醒了。”他抱著人滾上了寬大的沙發。


    皮質的涼意挨上肌膚,安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雙手抵在霍庭深胸口:“冷。”


    “做一做就不冷了。”


    安笒嘴角抽了抽,再回神,霍庭深已經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她身上的衣服,燈光下,美麗的軀體泛著玉色的光澤。


    “你、你……去床上……”安笒又羞又惱,光溜溜的沙發上,她沒有丁點可以遮擋的東西。


    霍庭深俯身壓下,吻著她耳後的一小塊敏感肌膚:“總在床上會不新鮮的。”


    後麵記不清他說了什麽,安笒隻知道從沙發到地毯,最後輾轉到床上的時候,她已經累的睜不開眼睛,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連一點辯駁的力氣都沒了。


    日子在指尖疏忽而過,安笒每天忙碌辰心之家的事情,日子十分充實。


    直到霍念未搖晃著她的手指:“媽咪,陳瀾阿姨去哪兒了?”


    安笒才發現,除了偶爾的短信聯係,她已經三個月沒見到暗陳瀾了,準確的說從那天晚上酒會之後,她再沒見過她,也沒打過電話。


    “陳瀾阿姨在忙。”安笒摸了摸兒子的頭發,決定去看看她。


    陳瀾家境優越,父母也是做生意的,不過她不喜歡商場的爾虞我詐,堅持學醫,並且一口氣讀到了醫學博士,這在陳家絕對算是一個奇葩。


    “你是陳瀾那丫頭的朋友?”開門的是陳瀾的姐姐陳琳,脖子裏的鑽石項鏈閃花了安笒的眼睛,她並沒請安笒進去坐的意思,“她早就搬出去了。”


    安笒遲疑之後打電話給霍庭深:“陳瀾在哪兒?”


    掛了電話,指揮司機繞了好遠,安笒在一處郊外的小院裏看到了正曬太陽的女人,她穿著寬鬆的棉麻上衫,編著的頭發垂在一側,站在花叢中淺笑,身上散發出溫柔暖和的光。


    “你藏的蠻嚴實。”安笒不客氣的坐在院子裏唯一的躺椅上,晃了晃,“嘖嘖”道,“這可真是世外桃源。”


    屋後是山,門前有水,一株紅楓遮擋了半個院子,不時有紅豔豔的樹葉落下來,輕輕的,像是怕驚擾到誰。


    “你可以考慮一下拋棄霍庭深,和我一起住。”陳瀾打趣道,她拿了厚實的墊子放在台階上,輕輕坐下,雙手環住膝蓋,像不諳世事的少女。


    安笒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想要在她身上發現沮喪、傷心或者其他頹廢的表情,可看了又看,她找到的隻有祥和、寧靜還有說不出的溫柔。


    “你到底怎麽想的?”安笒無奈,躺在長椅上晃了晃,“總不能白白被慕天翼占了便宜,讓他負責!”


    陳瀾眼神閃了閃,笑道:“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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