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沒有少夫人。”福叔道。


    霍庭深眉頭緊鎖,一步一步進去,跨過橫七豎八的屍體,在關押安笒的房間裏,看到一截繩子,心裏閃過希望:“有人帶走了她。”


    “少爺,那邊……”有人神色怪異的進來,結結巴巴道,“那邊、那邊的房間好像……”


    話說到一半,霍庭深就已經衝了出去,福叔趕緊跟了過去。


    推開門,濃鬱的歡愛味道撲鼻而來,竹床上丟著被撕碎的女人衣服,還有幾縷長發落在床單上,竹床旁邊是沒點完的香煙。


    “煙裏加了白粉。”中福叔拿起來聞了聞。


    霍庭深臉色蒼白的沒有有一點血色,身子晃了晃:“不是她!”


    “小笒!”他胸口氣血翻滾,喉嚨泛起一股腥甜,霍庭深硬生生壓下去,轉身離開,身上散發出毀天滅地的悲愴、憤怒。


    “砰!”


    高大的身體一頭栽下去,福叔人臉色大變,一步上前扶住他:“少爺!”


    “小笒。”霍庭深雙眼緊閉,吐出兩個字,人徹底昏迷過去。


    慕天翼的快艇行駛了很久,在一處不起眼的港口靠了岸,慕天翼扶著安笒上岸,帶她進了一棟兩層竹樓。


    “好好休息。”慕天翼送她到門口,“我派鈴鐺給你做伴。”


    安笒點點頭,燈光下,發現慕天翼臉色慘白,她被嚇了一跳,不放心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你早點休息。”慕天翼難得的笑了笑,轉身離開,順手幫她帶上了門。


    安笒覺得慕天翼怪怪的,不過一整天被綁架,還見了那麽多血腥場麵,她體力嚴重透支,腦袋亂糟糟的不舒服,也沒想那麽多。


    “小姐。”鈴鐺推門進來,笑眯眯道,“我給您帶了晚飯。”


    安笒歡喜道:“你來的正好,能不能把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她失蹤這麽久,庭深一定很著急。


    “給。”鈴鐺從兜裏掏出手機遞給她,一邊將飯菜擺在桌上,“快吃吧,還熱呢。”


    安笒笑笑,低頭撥霍庭深的電話號碼。


    “鈴鐺,老大暈倒了!”阿炎推門進來,扯住鈴鐺的胳膊往外走,“好像傷口發炎了。”


    “哎!”鈴鐺一跺腳,拉著安笒下樓,“小姐,老大可是為了你才這樣的,他是真心對您好……”


    慕天翼的房間在另外一棟竹樓上,安笒被鈴鐺帶過去的時候,慕天翼已經陷入昏迷。


    “怎麽會這樣?”安笒被嚇了一跳,“他受傷了?”


    難怪臉色那麽蒼白。


    “是受傷了,但不是剛剛。”鈴鐺紅著眼睛幫慕天翼換紗布,血淋淋的十分刺眼,“小姐,老大這些傷都是為了您。”


    阿炎扯了一把鈴鐺:“別亂說。”


    鈴鐺眼圈紅了紅,狠狠抹了一把眼睛,低頭處理慕天翼的傷口。


    “到底是怎麽回事?”安笒坐在慕天翼床邊,代替阿炎被鈴鐺打下手,“他為什麽傷的這麽嚴重?”


    她知道慕天翼是黑道太子爺,一般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您還記得霍庭深姑姑遭到槍擊的事情?”鈴鐺吸了吸鼻子,“其實那次,他們的目標是您和霍庭深。”


    安笒一臉詫異,她頓了頓又道:“可這和慕天翼有什麽關係?”


    “老大知道之後,一個人單挑了十幾個雇傭兵,那次,他傷的很重。”鈴鐺道,“幸好您救了他,不過他也因此得罪了雇傭兵團,已經正麵對上了很多次……”


    後麵鈴鐺說的什麽,安笒沒聽到,但卻明白,慕天翼這一身的傷都是因為她。


    她忽然覺得心沉甸甸的、雙肩也沉甸甸的。


    “你們去休息吧,我照顧他。”安笒開口道。


    阿炎和鈴鐺交換了個眼神,端起水盆離開。


    “義父……”慕天翼嘴唇幹裂,喃喃道,“義父……”


    “慕天翼?”安笒輕輕喊著他的名字,拿棉棒沾了酒精幫他擦嘴唇,“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可除了喊了兩聲“義父”,慕天翼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安笒心情複雜的看著慕天翼,隻因為那個男人的幾句話,他就這樣對她,這份維護太沉重了。


    她沉默的守在床邊,天色漸亮的事實,終於忍不住,沉沉睡過去。


    慕天翼睜開眼睛,看到安笒趴在旁邊睡著了,她胳膊橫在床邊,腦袋枕在上麵正睡的香甜,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慕天翼貪戀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一向冷淡的眸子帶了溫柔、寵溺的笑意和滿足。


    開始,他費盡心思的送花、點蠟燭表白,完全是因為習慣遵從義父的安排,可不知不覺間,他實實在在的將她放進了心裏。


    他想看到她幸福的笑,看到她受委屈會心疼。


    慕天翼抬起手,想去撫她的臉,就在此時,安笒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慕天翼驚喜萬分:“你醒了,太好了!”


    “怎麽不去房間休息?”慕天翼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撐著床坐起來,安笒趕緊拿了枕頭墊在他背後。


    “我都知道了。”安笒打斷他的話,“對不起,讓你受這麽多傷。”


    慕天翼沉默下來,好一會兒開口:“你是義父的女兒,我自然要保護你。”


    “保護好自己。”安笒道,她起身道,“我先走了。”


    回到臥室,安笒看到昨天晚上丟下的手機,趕緊拿起來撥霍庭深的電話過去,距離她“失蹤”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他一定急壞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裏傳來機械的女聲。


    安笒心裏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情,他的電話怎麽會關機了。


    “這是去哪兒?”霍庭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前往a市的飛機上,高空中,飛機又快又穩,像是躺在家裏又大又寬的床上。


    “少爺,您醒了。”餘弦激動道,趕緊端了水杯給他,“我們回a市。”


    霍庭深推開水杯,冷冷道:“調頭,回去。”


    他還沒有找到小笒,不能回去。


    “少爺!”餘弦差點跪下,“您必須回去,霍家出事兒了。”


    霍庭深眸子一緊:“說。”


    “原本我們的計劃萬無一失,可老爺病了。”餘弦別過頭,悶聲道,“胃癌。”


    霍庭深捏著水杯的手一顫,熱水濺出來,落在被子上,濕漉漉一片。


    飛機“嗡嗡”的聲音劃破空氣,像是收割機。


    “福叔已經安排人繼續找少夫人。”餘弦緊接著道,“您可以在a市遙控這邊的情況,有了消息會馬上通知您。”


    霍庭深將水杯放在桌上,“啪”的一聲,有些沉悶。


    當天下午兩點,霍庭深秘密回到別墅。


    “這段時間,霍皓閻大刀闊斧的奪了大小姐的權力。”餘弦邊走邊道,“他和林金鵬狼狽為奸威逼林妙珠,形勢看上去一片大好。”


    如果按照霍庭深的計劃,霍皓閻好會繼續得意下去,一直到將手伸到安氏集團,和內奸裏應外合,一舉謀算成功。


    可惜,霍庭深回來了。


    “老爺現在第二人民醫院vip病房。”餘弦道,同時將一部新手機遞給霍庭深,“您之前的手機進水,所有信息已經導入新手機。”


    霍庭深劃開手機,桌麵上安笒笑容溫暖慵懶,明亮的眼睛看的他心中一痛。


    病房中。


    霍婉柔氣的渾身打顫:“滾!馬上滾出去!”


    “你怎麽跟我兒子說話呢!”田雲月趾高氣揚,“不要忘了,現在霍家誰說了算!”


    “無情無義,無恥至極。”霍婉柔咬牙,“你們母子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不怕報應嗎?”


    霍皓閻彎彎嘴角:“姑姑,您還是認不清眼下的情況。”


    “出、出去!”霍震霆大口喘氣,“你給我出去!”


    田雲月冷哼一聲,扯了霍皓閻:“兒子,我們走。”


    病房門“砰”的一聲被摔上,霍震霆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麵如死灰。


    “大哥,你要保重身體。”霍婉柔幫著霍震霆順氣。


    霍震霆死死攥住霍婉柔的手:“庭深還沒找到嗎?”


    “已經在找了。”霍婉柔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放心。”


    霍震霆苦笑一聲,歪著頭看門口的方向,眼底盡是懊惱、愧疚、悔恨。


    是他對不住美辰還有他們的兒子,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吱嘎——”


    霍庭深從外麵進來,看到病床上垂垂老矣的人,眸子一緊,才幾日不見,他竟老成這個樣子。


    “庭深,你回來了。”霍婉柔激動的迎上前去,“你爸爸一直在等你。”


    霍震霆身長了脖子,手指抓住床單,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十分駭人。


    “你、你來了?”霍震霆嘴唇囁嚅。


    這個兒子從小離家,他一直責備他不肯扶持公司,最近才意識他為他做的實在太少。


    霍庭深皺眉:“我已經安排好了治療團隊。”


    “你坐這兒。”霍震霆衝著兒子招招手,一向嚴厲的眼神多了幾分溫柔,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霍庭深拉開椅子坐在病床前,靜靜的沒有說話。


    “瘦了。”霍震霆道,他喃喃道,“你好像忽然就長大了。”


    霍庭深皺眉,但是沒說話。


    “找到你媽媽!”他忽然握住霍庭深的手,激動的渾身都在打顫,“一定要找到她!”


    霍庭深眸子一緊,在過去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中,眼前這個人從來沒有主動提及過他的母親,那個為愛情勇敢,卻最終被拋棄的女人。


    “我會找到她。”


    霍婉柔沉默的起身出去,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聽到霍庭深開門出來,她抬頭看去:“你多和他說說話,他……活不了太久了。”


    話才出口,她已經紅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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