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雙手撐著床坐起來,搖搖晃晃的朝門口走去,進了接待室,看到等在裏麵的人,眼睛一酸:“霍總。”


    霍庭深逆光而站,冷峻的臉在光線中模糊了輪廓,但那雙眼睛翻滾著怒氣,像是隨時要決堤的洪水。


    “你怎麽樣?”他上前一步,將外套脫下來,越過桌子披在她身上,臉色難看的厲害,“他們對你做什麽了?”


    他在小木屋呆了一整晚,早晨才接到李叔的電話,知道安笒被警察帶走,這才一路飆車過來。


    他懊惱自己竟然沒有隨時帶手機,更惱霍震霆如此快的就報複了他的不順從。


    究其根源,是他連累到了小妻子。


    “我還好。”安笒覺得身上一暖,僵硬的血液重新開始流淌,她撐著桌子坐下,苦笑道,“我說了不是我做的,可他們不相信。”


    一整晚的審問,她實在要崩潰了,她都懷疑,如果再來一次,她還能不能堅持的住。


    “我相信。”霍庭深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我已經讓律師去辦理保釋手續。”


    本來可以在外麵等她出來,但他一分鍾都等不及。


    看到她這麽憔悴,他心疼的厲害。


    “謝謝。”安笒低聲道,眼圈紅紅的。


    被輪番轟炸的審問冤枉之後,這信任變得尤為可貴。


    半個小時之後,霍庭深領著安笒離開了拘留所,一直坐進車裏,她緊繃的神經才鬆下來,困倦鋪天蓋地的湧來,她靠著車座,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小妻子慘白的小臉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霍庭深眸仁一緊,眼底生出濃濃的戾氣。


    霍庭深抱著安笒從前門進來,李叔大吃一驚,趕緊迎了上去:“少……”


    他用眼神示意李叔噤聲,抱著安笒徑直去了臥室,將人放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她。


    “相信我,我會調查清楚。”他握住小妻子的手,“小笒,對不起。”


    他在床邊守了一會兒,囑咐李叔照顧好安笒,自己駕車去醫院。


    他相信小妻子的話,那麽說謊的人就是季美莘。


    自從昨天落水,她就留在醫院養胎,霍皓閻對她的態度是一百八十萬大轉彎。


    “來的真不是時候!”她雙手放在小腹的位置,臉上表情複雜,如果孩子是霍庭深的,她一定會歡喜雀躍。


    可偏偏是霍皓閻這個魔鬼的!


    “砰!”


    霍庭深推門進來,驚到了沉思的季美莘,見來人是他,她眸子一亮:“庭深?”


    他來看她了,他還是關心她的。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霍庭深走到她麵前,看著季美莘一字一頓道,“我要聽實話。”


    季美莘心裏“咯噔”一聲,藏在被子下的手指攥緊了床單,她咬咬嘴唇看著霍庭深,淚眼汪汪道,“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不肯相信我?”


    明明,她更早遇到他的!


    “我隻想要實話。”霍庭深淡漠道。


    季美莘攥著床單的手指一鬆,紅著眼圈道:“我差點死掉……你竟然還不懷疑我?你難道不應該問問我現在好不好嗎?”


    她滿心的愛他,他卻視若無睹。


    都是安笒!她真的該死!


    “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霍庭深擰著眉頭,“看在我們認識這麽多年的份兒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霍庭深身上的濃濃的怒氣,壓的季美莘心裏打顫,她幾乎要脫口而出說實話,可她不甘心。


    “是安笒推媽落水,就是她!”季美莘心一橫,揚起頭看著霍庭深,“你再問我一千次,還是這個答案。”


    “你好自為之。”霍庭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病房門被“砰”的關上。


    走廊外,霍皓閻陰測測的站在門口,兩人視線交匯,空氣發出“錚錚”的刺耳聲音。


    “你應該聽爸的話。”霍皓閻挑眉,“薑還是老的辣。”


    霍庭深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二期工程,你休想。”


    “你……”霍皓閻怒氣橫生,但很快又點著頭笑道,“好、好,看外麵誰笑到最後。”


    他等著霍庭深求著他接手二期工程。


    霍庭深抬腳離開,身上裹著的煞氣冷的霍皓閻心裏一驚。


    “還有,你最好記住,美莘是我的女人,你的大嫂。”他眯著眼睛道。


    霍庭深腳步不停,徑直離開,霍皓閻看了一眼病房,臉色沉沉。


    “為了霍庭深哭?”


    季美莘猛然抬頭,見霍皓閻進來,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哆嗦著搖頭:“不是、不是!”


    “為了孩子,你要保持心情愉快。”霍皓閻手指撫上季美莘的臉,他明明在笑著,季美莘卻覺得心裏一陣陣發涼。


    她顫聲道:“我、我知道……”


    “好好照顧我的兒子。”霍皓閻的手指落在季美莘的小腹上,輕輕撫摸。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季美莘卻硬生生打了個寒戰。


    傍晚的時候,安笒醒過來,看到自己躺在臥室,眼睛轉了轉,想起她在霍庭深車上睡著了。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疑惑的喃喃道,“他送我回來的?可李叔怎麽會讓他進來……”


    “咚咚——”


    李叔推著小車進來,恭敬道:“請少夫人用餐。”


    安笒微微一怔:“謝謝。”


    李叔真是神奇,她剛醒,飯菜就送上來了,她是真餓了,也沒深想,坐在沙發上,秀氣的小口小口吃飯。


    看著視頻裏吃的心滿意足的人,霍庭深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休整一天,小妻子的狀態好很多。


    他懸著的心放下,拿起手機撥了霍婉柔的電話:“姑姑,幫我做一件事。”


    第二天上午,霍婉柔拎著果籃到醫院探望季美莘。


    “姑姑。”季美莘受寵若驚的要起身,被霍婉柔一把按住。


    她笑道:“好好養著,別亂動。”


    季美莘不再堅持,低垂的眸子裏帶著譏諷,自從她懷孕,霍家對她的態度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現在連一向瞧不上她的霍婉柔也來了。


    “謝謝姑姑。”季美莘靦腆一笑,又是慣常柔弱的樣子。


    霍婉柔抿抿嘴唇:“幸好你和孩子都沒事兒,不然等你媽醒來一定要心疼了。”


    “媽醒了?”季美莘被嚇了一跳,馬上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輕歎一口氣掩飾道,“我一直想去看媽,但皓閻不許我去。”


    她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小腹,神色愛憐。


    “你也不必擔心。”霍婉柔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閃了閃,緩緩道,“我聽醫生說,她這兩日就能醒過來。”


    季美莘心裏“咯噔”一聲,頓時小臉慘白,腦子裏飛快的轉著的霍婉柔的話,田雲月要醒了,她要醒了……


    那天晚上的場景,噩夢一樣襲來。


    “媽,求您不要告訴皓閻,求您……”


    田雲月反手就是一巴掌:“賤貨,竟然想給我兒子戴綠帽子!”


    她轉身就要去找霍皓閻,季美莘心中著急,一把扯住田雲月的胳膊,兩人爭執之下,她“噗通”跌進了泳池。


    “媽!”季美莘著急的喊道,伸出手想將她拉上來。


    田雲月死命的撲騰著叫罵:“小賤人,皓閻饒不了你!”


    季美莘眸子一緊,後退兩步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冷眼看著田雲月在水裏撲騰、叫罵,看她的力氣耗盡,一點點沉下去……


    “美莘想什麽呢,這麽入神?”霍婉柔碰了碰她,驚訝道,“你手好涼。”


    她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田雲月囂張一輩子,沒想到竟然栽在了季美莘手裏。


    和霍庭深一樣,她相信安笒是清白的,既然安笒是清白的,那季美莘就是在說謊。


    至於為什麽說謊……誰也不是傻子。


    “啊?姑、姑姑您說什麽?”季美莘慌張回神,對上霍婉柔探究的眼神,下意識的避開。


    “你也累了,我先回去。”霍婉柔起身道,拍了拍季美莘的肩膀,“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季美莘羞澀的點點頭,霍婉柔離開,她臉上的羞赧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裏一陣陣的發恨。


    田雲月要醒了嗎?老天為什麽對她這麽不公平,如果田雲月醒了,她根本就沒活路了!


    霍皓閻一定會弄死她的!


    “不、不行!”她眸子陡然一緊,恨和狠混在一起,從身體裏逸散出去,“我不能坐以待斃。”


    安笒休息了一天一夜,覺得自己終於滿血複活,決定要親自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仔細的回想了當時的事情,遊泳池旁邊隻有她和田雲月、季美莘,她不是凶手,田雲月不可能自殺,那麽排除下去,隻剩下一個季美莘了……


    可季美莘已經懷孕了,就算想害人,也不能拿肚子裏的孩子冒險吧?


    “如果不是她,她為什麽要一口咬住我呢?”安笒雙手環肩,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難道因為霍庭深?”


    分析良久,安笒抓起包出門,打了車直接奔向了霍婉柔的別墅。


    “姑姑,我有事情找您幫忙。”安笒進門就道。


    安笒說明來意,霍婉柔無奈一笑,“傻孩子,如果有視頻,庭深早就拿去了,還需要你來問?”


    安笒心思一沉,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但還是有些沮喪,竟然沒有。


    “那裏是攝像頭的四角,沒拍到。”霍婉柔遺憾道,見安笒愁眉不展,又道,“你也不要太著急,庭深正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安抿抿嘴唇,心情複雜。


    離開霍婉柔家,她邊走邊給霍庭深打電話,可電話一直響著,卻始終沒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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