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一個字,安笒氣的臉色鐵青,將手裏的信紙用力揉搓成一團,狠狠丟到地上,又一腳碾上,仍覺得不解氣。


    她就說,葉少唐忽然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一定沒安好心,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驗了。


    “葉少唐,有種你就永遠不要回來。”安笒一手撐在桌上,咬牙切齒,“混蛋!混蛋!”


    世界上,怎麽會這麽不靠譜的人?


    “葉少唐,你出來!”辦公室的門被忽然撞開,一群人吵吵鬧鬧的闖了進來。


    安笒受驚的轉過身,看到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嚇了一跳,她定定心神,走到最前麵的男人跟前:“葉先生,您有什麽事兒嗎?”


    這人葉少唐的三叔葉澤生,安笒在公司的年會上見過他,據說和葉少唐十分不對付。


    “我的事兒讓你辦不了。”葉澤生氣急敗壞道。“馬上讓葉少唐滾出來!”


    安笒心中按暗說,她也想讓葉少唐滾出來。


    雖然惱恨那混蛋丟下的爛攤子,但鑒於他走之前,將公司“托付”給了她,暫時隻能硬著頭皮先扛著。


    “葉先生,十分抱歉,”安笒禮貌道,“葉總出差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您有什麽事兒,可以等他回來再解決。”


    葉澤生冷笑一聲:“出差了?好的很!”


    “不然您先回去。”安笒心中生出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強作鎮定,“葉總回來,我一定會轉告他。”


    葉澤生走到葉少唐的辦公桌前,拎起桌上的文件夾重重的摔下去,“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公司總裁。”


    跟著來的幾個人聞言都麵露喜色,安笒認出來他們都是葉家本家的人。


    “您,這是什麽意思?”安笒詫異的問道,“就算公司更換領導,也應該等葉總回來之後,召開全體股東大會才可以。”


    葉澤生目光凶狠的盯著安笒:“現在,我說了算!”


    “請您馬上離開,不然我要報警了!”安笒氣急,這人太不講道理了!的


    “報警?”葉澤生嗤笑一聲,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人,“把她給我丟出去!”


    他的話音才落地,立刻有兩個麵項凶狠的男人朝安笒走過去。


    她防備的後退兩步,雙手撐在了桌上,隨手摸起擺台當武器,顫聲道:“你們不要亂來!”


    葉少唐這王八蛋真是把她坑慘了!


    “這個女人一定是和葉少唐一夥的,好好教訓她!”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剩下看熱鬧的人立刻烏壓壓的圍了上來,個個摩拳擦掌。


    “哐當!”


    安笒丟了手裏的擺台,在那些人後退的時候,迅速跑到門外,抓了拖把橫在手裏胡亂拍過去。


    但馬上就有人趁機奪了那個拖把,順便扯住了安笒的頭發。


    她吃痛的驚呼一聲,眼淚差點掉下來,趴在那個男人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高跟鞋在另外一個人的腳上碾下去。


    辦公室裏頓時哀嚎一片、人仰馬翻。


    安笒一把推開麵前的兩個人,倉皇失措的跑了出去,後麵還有人烏壓壓的追著。


    她上輩子一定作孽太多,才會這輩子遇到了葉少唐。


    “有種就一輩子別回來!”安笒狼狽不堪,扶著公司外麵的一棵樹,大口大口的喘氣,恨不得一刀一刀活剮了葉少唐。


    她頭發淩亂、額頭有一道血口子,腳上的高跟鞋隻剩下了一隻,光著的那隻腳後跟還在滲血。


    “你總是有本事把自己弄的一團糟。”


    淡淡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安笒心裏“咯噔”一聲,抬起頭無奈道:“偏偏我狼狽的時候總能遇到您。”


    “還能開玩笑,看來還不是很糟糕。”霍庭深忽然將安笒攔腰抱起,徑直朝自己停在路邊的汽車走去。


    傻眼的安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晃著雙腿掙紮著想跳下來:“你、你做什麽?”


    “閉嘴!”霍庭深冷聲道,直接抱著人坐進了車子裏,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被老板身上的寒氣嚇的打哆嗦,腳底油門一踩,迅速啟動車子離開。


    “我自己坐。”安笒嘟囔一聲,不習慣被他抱在懷裏,她覺得兩個人的呼吸都曖昧的糾纏在了一起,悶聲道,“你放我下來。”


    霍庭深挑挑眉梢,稍稍換了一個姿勢,仍舊將安笒抱在懷裏:“腳上的血會蹭到椅子上。”


    安笒:“我……”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霍庭深看著懷裏別扭的小貓,視線落在她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危險氣息。


    安笒感覺到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霍庭深緊了緊抱著她的胳膊。


    霍庭深帶她就近去了不遠的一套公寓,他進去將人放在沙發上,又拿了藥箱過來。


    “我自己來。”安笒趕緊伸手去拿藥箱裏的酒精棉和創可貼。


    每次和霍庭深單獨相處,她都會十分緊張。


    “別動。”霍庭深沉聲道,撥開她額頭上的頭發查看傷口,身上散發出淩冽的怒氣,葉澤生竟然敢對他的人動手!


    感覺到霍庭深一動不動,安笒疑惑道:“霍總?”


    “會有點疼。”霍庭深回神,拿著了酒精棉,輕輕擦拭傷口上的汗漬和血漬。


    聽著安笒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猛然抓緊。


    安笒一邊忍著疼一邊在心裏痛罵葉少唐,他可真是專業坑貨一百年。


    霍庭深見安笒低著頭不做聲,隻當是疼的厲害,語氣不覺緩了許多:“馬上就好。”


    他拿了創可貼小心翼翼的貼在她額頭上,確定完全遮住了傷口,眼神緩了緩,這麽漂亮的額頭留下疤就不好了。


    “剩下的我自己來。”安笒開口道,她怎麽好意思讓他幫自己處理腳丫上的傷。


    霍庭深眼神沉沉,“別鬧。”


    安笒聞言一怔,耳根開始發燙,他好像把她當成了調皮的孩子。


    霍庭深將她的左腿抬起放在膝蓋上,拿起酒精棉認真的清理傷口。


    他低著頭,隻露一個側麵給安笒,他長得很好看,和葉少唐的妖嬈不同,他身上散發著王者的霸氣和淩冽。


    明明是在幫她處理腳傷,可優雅的動作,讓人覺得他正坐在維也納音樂大廳裏彈鋼琴。


    “啊,好痛!”安笒猛然喊了起來,疼的心一下揪住。


    她下意識的抓住霍庭深的胳膊,淚眼汪汪道,“真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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