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簾的日子過得很——“性”福!!“性”福得天天都爬不起床來,而某人卻神清氣爽,天不亮就能輕鬆爬起床來去上早朝,真是叫人嫉妒啊!!


    過了小半個月,玄燁來到雲崖館看到已經完全康複了的女兒——雖則是痊愈了,但是舍彥穀人已經不似以前那麽活潑了,或許是因為胤祚太活潑太可愛的緣故,倒是襯得舍彥穀不如以前討喜了。


    隻用了一杯茶水,玄燁便離去了,郭貴人照舊恭恭敬敬把玄燁送出去,沒有做無謂的挽留。但是宜嬪卻有些看不過眼了,玄燁前頭剛走,她後腳便惱心惱肺地上門,“皇上十幾日沒來了,好不容易來一次,你也不想法子留住皇上!”


    郭貴人反而平靜地道:“皇上心不在此,何苦做無用功?反而落在皇上眼中,招了厭煩。”


    宜嬪聽了,不由一愣:“妹妹,你——”如今的郭貴人,蛻變得叫宜嬪這個做姐姐的都覺得驚訝了。


    郭貴人道:“姐姐,我們這二年愈發得寵,卻反而不如剛入宮的時候謹慎沉穩了。大約是因為姐姐有了五阿哥,而我有了四公主的緣故。記得……剛入宮的時候,姐姐還教導我:不可多說一句話,不可錯走一步路,處處要謹守規矩,不能叫人挑出半點不妥來!”


    宜嬪不由心頭一震,剛入宮的時候,她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以庶妃之身,姊妹聯手,方才一點點博得皇上喜愛。而後榮耀封嬪,又有了五阿哥,心態便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郭貴人深吸一口氣,道:“且看看德嬪吧,以她那樣的出身,卻能封嬪,靠得是什麽?單單是這份沉穩謙和,便是你我不及的!宮中的日子長遠,若為爭一時之長短而使出百般手段,豈非落了下乘?”


    宜嬪怔怔失神良久,喃喃自語:“莫非……是我錯了嗎?”


    “姐姐——”郭貴人輕輕喚了一聲,舍彥穀的事兒,她自然是心存怨懟的,但是姊妹一同入宮,在強敵四環的宮中,唯有互為依靠方能生存,當初設計佟貴妃也是她忍痛答允的,如今這一次姐姐卻是瞞著她做的。


    但是怨懟之後,到底抹殺不了那份血緣,看著那張與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嬌美麵孔,郭貴人含淚道:“如今回頭還來得及!姐姐,我們此時年輕貌美,又有阿哥公主,已然是在宮中立穩了腳跟。但是女人的容顏,總有衰敗的一日,我不想、也不願,等到年華老去的時候,皇上已經對你我沒有絲毫舊情!”


    宜嬪急忙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柔滑的肌膚如絲綢一般,但已經不如剛剛入宮時候那樣細膩,明年便要重新開始暫停了六年的選秀了,介時多少如花女子添入宮中,一如她當年入宮時候的那樣——新的麵孔,新的容顏,卻更嬌嫩,更嫵媚,更年輕……宮闈之中,是永遠不乏年輕美貌的女子的。//為爭一時之氣、一時之寵,而惹得皇上厭煩,那是大大的不值!!


    “可是——我從沒有見過皇上那樣寵愛一個女子。”宜嬪語中忍不住含了酸澀,她也算得寵,也一個月至多不過五六回侍寢罷了!哪裏像烏蘇裏氏那般,獨霸君王的寵愛。


    “那又如何?”郭貴人笑了,“她的出身、她的位份,和她躲避於暢春園不肯回宮的姿態,注定她的孩子沒有日後爭奪的籌碼。而我們的五阿哥,養在太後膝下,一等一的尊貴,日後自由大造化!!”郭貴人望著升起的朝陽,按捺不住萌動的野心。


    澹寧殿中,門窗開啟,迎香風入殿,百花的花香交匯融合,彌漫起一股獨有的清雅奇香。蘇簾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寬鬆太極服,慢慢抬起右腿,不斷地緩緩地抬高,直到用手掰著貼在了耳根子上,形成一個金雞獨立的樣子。這個姿勢在柔體術中簡單地被標注為左單立式,換另一條腿就是右單立式,明明隻是鍛煉柔韌性的姿勢,但是配合特殊的吐息頻率,卻能收獲到意外的效果。


    這是柔體術中的一個開篇姿勢,深深吸氣吐氣,伴隨著心髒的頻率,控製呼吸,不禁有暖暖氣流蔓延在四肢百骸,紓解著疲勞和乏累。


    四禧等人已經堆蘇簾這番樣子見怪不怪了,捧著新折的時鮮花卉,供奉在裝滿溪水的玉壺春瓶中,這是她每日必須的工作。


    發覺四禧再偷偷瞧,蘇簾轉過腦袋去,笑嘻嘻道:“怎麽樣,我厲害吧?”


    四禧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蘇簾笑眯眯地道:“要不要我叫你兩招?”


    四禧立刻撥浪鼓一般搖頭,麵帶幾分驚恐之色道:“要是把腿掰斷了怎麽辦?!”


    蘇簾道:“一開始當時是簡單的動作啦!”


    四禧還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奴才去茶水間幫忙!”說完,四禧腳底如抹油,溜了。


    靠!又一次收徒失敗了!蘇簾很抑鬱,明明柔體術很厲害的,卻沒有半個人想學!後世類似於此的瑜伽大行其道,而古代卻如此受到冷遇——難道真的是古今思維差異的緣故?


    緩緩放下腿,正要繼續下一個姿勢,卻驚訝地發現木炕上的下猴子正掰著自己那滿是肉肉的肥腿往上掰,已經掰到了自己肉嘟嘟的臉蛋上!!


    嚇!!小孩子的柔韌性這麽過人嗎?竟然能掰出這種高難度動作?


    蘇簾驚奇地眨了眨眼睛,看樣子下猴子是個可以調教的徒弟嘛……蘇簾剛得意地下了這個論斷,卻見小猴子張開嘴巴,咬住了自己的腳趾頭,吧嗞吧嗞非常帶勁地吃了起來!!


    蘇簾登時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吃自己的腳丫子……靠,難道那東西很美味嗎?!!幸好小猴子沒長牙齒,咬不疼自己,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舔得歡實吧?!


    回過神來的蘇簾,急忙上前把腳丫子從小猴子嘴巴中解救出來,雖然說咬不疼,但是也不衛生啊!看樣子大早晨的,小猴子是餓了,才饑不擇食的。


    一邊擦著他那隻濕噠噠的小腳丫子,一邊喚小猴子的乳母進來喂奶。大概是因為蘇簾孕育年紀小了點的緣故,乳汁匱乏,胸脯也沒有增大多少,故而隻能依賴乳母。


    有小猴子在的日子,總不會覺得無聊。哪怕玄燁回鑾紫禁城,蘇簾身邊有了伴,過年的時候就不是自己一人,雖然小猴子還不怎麽會說話,但咿咿呀呀蹦出火星語來,也總能叫人眉開眼笑。


    孩子,總是最能博人眼球的,有了小猴子,日子過得自然豐富多彩。


    小猴子真正清晰地喊出一句額娘是在他滿周歲前半個月,雖然之前月餘也會蹦單字,可惜都不深清楚,且連貫不起來。


    “額——娘!”聲音軟得如雲朵,甜得似蜜糖,糯得仿佛能將人心給黏住。


    蘇簾瞬間歡喜無比,一把便將已經沉甸甸了的小胖猴子給抱了起來,朝他那白裏透紅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兩口,“乖!再叫一聲‘額娘’!”


    小猴子嘟著粉嫩的小嘴兒,輕輕一開,便是澄澈的聲音:“額娘——”


    蘇簾立刻歡喜得都要飛起來了。


    隻是——養孩子的事兒,有喜便有愁……


    不過如今喜是屬於蘇簾,愁是屬於玄燁的,畢竟他不能常來,故而小猴子隻會軟糯糯叫“額娘”,卻不會叫“汗阿瑪”。


    玄燁戳著小猴子更滾圓了的腮幫子,命令道:“叫‘汗阿瑪’!”


    “咿呀?”小猴子歪過腦袋來,一副表示我不明白的呆萌樣子。


    玄燁拖長著語調、放緩著語速道:“叫‘汗——阿——瑪’!”


    “汗——汗——汗!”小猴子撲棱著短短的手臂,吐出三個一樣發音的字。


    蘇簾一旁偷笑,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玄燁現在的心情,大約就是“汗”吧!


    玄燁隻好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來,“是‘汗、阿、瑪’!!”這一次他特意咬中了汗後頭的“阿瑪”二字。


    “啊、啊、啊——”小猴子長大了嘴巴喊道。


    蘇簾笑得臉頰都要抽筋了。


    “瑪!!!”玄燁怒叫道。


    “瑪、瑪、瑪瑪——”小猴子卻歡喜地學著說話,隻不過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在叫蘇簾“媽媽”。


    玄燁怒戳著小猴子的腦門子:“你就不會連起來叫!!叫‘汗阿瑪’!!“


    “汗——啊——啊!!”小猴子很聰明,把前頭二個字給連起來了。


    真是很叫人流汗啊!


    玄燁氣呼呼道:“你把那個‘瑪’字給吃了嗎?!”


    “吃——?”小猴子咬著自己的手指,露出歡喜的表情——好吧,吃這個字是什麽意思,小猴子是懂得的,故而笑著圓圓的臉蛋看向蘇簾:“額娘——吃!吃——”


    玄燁氣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吃什麽吃,就知道吃!!”


    蘇簾扭頭瞪了玄燁一眼,道:“小猴子還不滿周歲呢!別的孩子都是要周歲以後才會叫阿瑪額娘的,小猴子已經很聰明懂事了好不好?”


    “額……”玄燁有些尷尬,隻是明明胤祚都能那麽熟練地叫額娘,卻偏偏不會叫“汗阿瑪”!他當然有所不滿了。


    蘇簾撫摸著兒子滑膩膩的胖臉道:“而且,汗阿瑪太長了,三個音節的詞呢!若是你讓他叫‘爹’,他肯定一學就會!”


    “爹——?”小猴子咬著手指頭,清晰地吐出一個帶著疑問的字。


    玄燁的臉,很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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