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那人就罵,讓他鬆開自己的髒手,不然老子要抽人了。


    其中一個家夥哇啦啦的就叫。


    問阿ann說啥呢?


    這妹子漲紅了臉,告訴我,大漢說了要想沒事兒就拿錢。要是不拿錢,那就要拿我媳婦來頂賬。


    老子也是想罵娘了。真的,當時那種環境下,異國他鄉攤上了事兒,對方還一群人給你圍了。突然間,感覺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滋味不是遇上這麽個事兒的,完全無法理會其中的艱辛。


    就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滿臉胡渣,穿得破破爛爛的男人站了出來,扯著嗓子就叫喊了。之前那夥“碰瓷兒”的家夥,看到來人臉色一變,然後兩人就激烈的爭吵了起來。吵著吵著,那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衝著手下人喊了一嗓子。在眾人的起哄下,灰溜溜的居然就這麽跑了。


    他們一走,我趕緊跑過去攙扶著阿ann,問她咋樣?受傷沒有?


    阿ann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了之前救命的那人,趕緊拉著阿ann就追。


    她問我幹啥呢?


    我說那人能幫忙,說明心善,咱可以找他問問,關於“喜龍堂”的事兒。


    阿ann點了點頭,說剛才兩人在爭執。她聽得清清楚楚,這人為啥要幫忙,因為他說他拜師學藝的,就是中國人。自己要報恩,見不得這群混子欺負中國人。


    我一聽,這這事兒未免有點太巧合了,難道他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喜龍堂”?不然為啥又是中國,又是拜師藝的?


    走了一圈,很快就在前麵看到了那人。之前他是突然冒出來的,現在跟在背後,看著他背影,我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個瘸子!


    “大師留步!”


    我扯著嗓子就喊上了。顯然這人聽得懂我的話,真就停了下來。他轉過頭來,叼著一支香煙,一臉迷茫的瞅著我倆。


    追了上去,仔細看了看,老實說……我還真不相信他是“喜龍堂”。


    當然了,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雖然這家夥邋遢了一點,但說不定人家是真有本事的呢?所以我就直接問了,大師你是不是“喜龍堂”?


    結果這三個字兒說完後,頓時這人臉色大變。低著頭,一個勁兒擺手,就說不認識不認識,轉頭就急急忙忙的走。


    此情此情誰還不明白?丫的肯定是欲蓋彌彰了。他越是這樣,反而就讓人越是懷疑!


    我趕緊的就喊他了,咱這要趕著去救命,沒有“喜龍堂”的幫助是不行的。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肯定不會這麽殘忍。要真不是喜龍堂,能不能幫幫我們,至少找一下喜龍堂。


    結果……


    那瘸子站在原地,抽著煙,沉默了許久。在我們納悶他不知道幹啥的時候,這人最後頭也不回的來了句,要找喜龍堂,那就和我來。


    我和阿ann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都笑了,果然沒錯,這人身上肯定有戲!


    跟著瘸子走了一圈,然後來到了一個破爛的小屋子。打開了門,他一瘸一拐的走進去,示意我們進去。我和阿ann雖然心有餘悸,但好歹別人剛救過我們,這時候懷疑他,實在不好。


    兩人跟著瘸子,一前一後的進入了其中,剛剛走到門口,頓時一股腐朽、發黴的臭味,不斷的充斥著鼻尖。阿ann嬌滴滴的漂亮妹子,可扛不住這味道,當即眉頭一皺,表情就垮了下來。


    我也熏得難受,還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不然人家以為我們在嫌棄他。進了這屋子,掃了掃麵前的桌兒,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指了指我們對麵,示意我倆也坐下來。


    仔細看了看那凳子上,都粘著厚厚一層灰。這屋子裏麵,各種速食食品的垃圾,撒得到處都是。尤其是上麵床鋪上的棉被,我滴個乖乖!


    因為長期堆著,曬不到陽光,它還潮濕發黴,正是這玩意兒散發著最濃烈的氣息。臭是臭了點,還不能表現,隻能是一個勁兒的強忍著。


    瘸子坐在麵前的位置上,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水,然後慢悠悠的倒上一杯。又看了看我們,詢問我們要不要來上一杯。老實說,看著他這破屋子,我還真是有點嚇著了。這茶壺裏麵的茶水,也指不定是隔了多少夜的,要喝下去,豈不是和“敵敵畏”似的?


    我連忙擺手,說不喝了,咱口不幹。


    結果這瘸子還發脾氣呢,狠狠的一下,將水壺砸在桌子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響來。這人怒氣衝衝的,還嘀咕了一句,咋?嫌棄我這茶水不好是咋的?


    我哪裏敢說個“不好”?隻能硬著頭皮說,不是的!我愛喝白開水,不愛喝茶。


    瘸子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阿ann,冷冰冰的來了一句,咋的?這女娃子也不喝茶是不是?


    阿ann臉色紅得不行,瞄了我一眼,無可奈何。她咬著牙,端起了杯子,意思要喝茶!


    我兩人這湊一塊兒了,該死的瘸子,心裏有點那啥。非要人喝茶,不然他心頭自卑,我這拒絕了,自然就苦了表嫂了。


    看著那倒出來的茶水,黃橙橙的……不對, 我要說黃橙橙的那都是抬舉了。那茶水倒出來,是黃得發黑那種,這裏咱也不是瞧不起誰。曾經最落魄的時候,我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就跑到工地上去搬磚,打了幾天的工,這忙活一天下來,口幹舌燥。


    工友讓我喝茶,那茶水是啥呢?


    “苦丁茶”,一大壺那種,農民工兄弟也不講究個衛生了,要用一次性杯子啥的。直接對著茶壺嘴,然後一口銜上去,你一口我一口。


    他們賺點錢不容易,一壺苦丁茶,那都舍不得換,翻來覆去的煮。時間長了,這大茶壺外麵,厚厚的直接就是一層茶咖。倒點水進去一煮,再倒出來,你再瞅那色兒,黑乎乎的老特娘嚇人了。


    喝過一次,我拉肚子拉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後搬磚那點工錢,全部拿去看醫生了。


    看著阿ann要喝這鬼東西,老實說,真的是有點於心不忍。在她硬著頭皮,將茶水送到嘴邊的時候,猛然一下我就給她搶了下來。


    阿ann好奇的看著我,我說自己口幹,端起來可勁兒的一通“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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