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土財將阿貴喊來,先是一通的讚揚,說這貨的身體多好多好,又能扛凍啥的。


    土財兜了半天圈子,最後說到了正題。說是這地裏麵田鼠多,怕是要把農作物咬壞,讓阿貴去蹲一夜,守著。


    阿貴別看平時老實,傻兮兮的,但這人實際上精著呢。當時就不幹了,你說農村的冬天有啥作物?還要去蹲一夜,這人不冷死了都怪。


    所以,斷然不幹,你土財老爺這是拿咱“丘兒”的命來開玩笑。一看這事情都說破了,人家也不同意。


    幹脆土財攤開了來說,你阿貴不是說身強力壯,能扛寒嘛?老爺我和你打個賭,你要脫光了衣褲,能在這外麵的田地裏麵,呆上一夜。第二日倘若不死,我將自己東街的店鋪送給你。


    阿貴一聽,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當真?


    “可以立下字據,請公證人。當然,咱醜話說前頭,你要凍死了與我無關,欠下的工錢……”


    “不用還了!”


    阿貴大手一揮,這當了一輩子的窮人了,機會就這一次。他幹脆賭一把,成了飛黃騰達,自己也是個土財了。要輸了,就是這爛命一條。


    聽到這裏,我和陳小二都被故事吸引住了,我無法想象在冰天雪地的野外,脫了衣服凍上一夜會是啥感覺?


    當即催促著昂基,趕緊的講後續故事。


    阿貴和土財老爺簽下字據後,請人公證,在晚上七點到次日早上七點,他要活著就得到東街店鋪。要死了,之前的財務一筆勾銷。


    為防止阿貴耍詐,半夜逃跑,將他脫了衣褲,用繩索綁在了樹上,隻留一雙手在外麵。


    講好第二日再來看。


    土財回去後,看了看天色,烏雲滾滾,當晚肯定要下雪,這丘兒非死不可。到時候,自己那筆工錢,就能輕鬆到手了。


    可惜,這人算不如天算,等到他再去的時候,發現阿貴雖然凍得全身發紫發紅,竟然沒死。


    土財可是氣壞了,但這白紙黑字寫著,他也沒法反悔,從此東街店鋪成了阿貴的,他也成了一個土財。


    ……


    我和陳小二對視一眼,覺得這特麽不科學,下雪天在外麵凍一夜,居然沒死?


    昂基也笑了,說故事還沒結束,你們聽我繼續。


    阿貴得了東街店鋪之後,靠著老實誠信,生意越做越火紅。娶了老婆,也過了好日子。


    這土財老爺氣得夠嗆,店鋪可是自己的,沒有他,哪有阿貴今天?


    那日,在路上閑逛,再次遇到了阿貴,他把這話一說。


    阿貴氣得直瞪眼,說那店鋪是自己用命換來的,跟你土財老爺沒半毛錢關係。


    土財老爺酸了牙,冷哼一聲,“照你阿貴這麽說,那我去外麵凍上一夜,你是不是還店麵給我?”


    阿貴也老實,說成!


    土財老爺一看機會來了,趕緊兩人再簽下字據。


    他也去外麵凍一晚上,如果不死,阿貴店麵還他。倘若出事兒了,自己那西麵的店麵也給阿貴。


    然後,土財老爺出去一凍,那日還沒下雪呢,第二天一看,這家夥就死了。


    從那以後,阿貴就成了當地最有錢的土財了。


    ……


    陳小二笑了,說這不科學,為啥阿貴凍一夜,還是大雪天都沒事,這地主老財出去一夜,就特娘的死了呢。


    我想了想說,畢竟老爺是嬌生慣養的,哪裏吃得住這種苦,凍死也正常。


    昂基笑了,說我們隻說對了一半。


    其實,另一個原因,還是運氣。


    阿貴那夜被凍的夠嗆,快死的時候,恰好一隻黑貓在地裏抓老鼠。老鼠無處可躲,朝著阿貴所在的大樹去了,黑貓一撲,阿貴眼疾手快將它抓住,死死的抱在懷裏不撒手。


    那夜是靠著這黑貓在懷中,一人一貓互相取暖,護住了心髒的跳動,他才能撐過一晚。


    土財老爺可沒這運氣了,最後可不就是凍死了嗎嘛。


    昂基抽了一口煙,笑了笑,說反正路途長,我和陳小二有啥故事,可以說出來娛樂下。


    我說我那旮旯,要說到這些匪夷所思、離奇無比的事情,倒是很多很多。但說過頭了,未免就有點玄幻了,畢竟不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東西。


    說到這裏,我看向了陳小二,讓他來講講。


    陳小二翻了個白眼兒,說他沒有經曆啥離奇的事情。如果真要說一個出來,那恐怕就是後麵的哪位主兒了。


    我納悶了,現在昂基在前麵開車,我和陳小二坐在後麵,已經是最後了。他居然說更加離奇的主兒在後麵,我就納悶了?


    這皮卡車後麵……


    得!我知道他啥意思了。


    後麵的車兜裏麵,還有那女屍的骸骨擺放在裏麵呢。


    現在這大半夜的,我們就跟那屍骨隔著一塊兒玻璃,本來就心慌,他突然的來了這麽一句,更是讓人心驚膽戰了。


    我罵了這貨一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啊?


    陳小二轉過頭來,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你丫真是孫大力的表弟麽?你不知道你表哥咋發的家?”


    我愣住了,問他這是啥意思?


    陳小二歎息了一聲,看著窗外,平淡的告訴我。之前為啥他提心吊膽?他已經再三提醒了,這女屍邪門得狠。


    在前麵開車的昂基笑了,說既然大家有緣湊一塊兒,就是朋友。這藏著掖著的容易猜忌,陳小二要是知道些啥,說出來就行了。


    陳小二轉過頭來,問我一句,你表哥告訴你,他到底是咋發家的?


    他倆都已經卷到這事情來了,我覺得昂基說得對,沒啥可隱瞞的。不然到時候大家相互猜忌,說不定這事兒得黃了。


    表哥的事情我一點也不隱藏,給這兩人一五一十說了。


    聽得昂基這貨是一個勁兒咂嘴,表示很離奇。他笑了笑,說我不老實,剛才給他講的事兒,可沒說這些細節。


    我也隻是笑,剛才才認識幾分鍾,我咋可能全盤托出?


    可現在大家熟悉了,我這話已經原封不動的說完,一字不差。


    隻是……


    陳小二抽了一根煙,嗤之以鼻的冷笑,說你的故事隻是美好版本,我這裏還有第二個殘酷版本,你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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