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佛家的神通,你怎麽可能-------”黑衣人在震驚痛苦中閉上了嘴,風道人既然已經施展出來了,還有什麽可能不可能的。


    周圍一片安靜,似乎很享受這種驚呆眾人的感覺,風道人居然很矜持的笑了笑,盡管在旁人眼裏這笑容或許可以稱作很猥瑣。


    “和尚吃飯,你也吃飯,你就是和尚了麽?”風道人搖頭晃腦的歎息,“蠢笨到這種程度,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雙百老人死了之後,戰神殿就剩下你這種貨色了麽?”


    黑衣人渾身劇烈的戰栗,他很想一拳打死那可惡的道士,打碎那張奸笑的臉,可是他做不到,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咬舌自盡以外,他沒有什麽可做。


    風道人不是和尚,也不鑽研佛法,如果佛家的大神通就這樣被他輕易的施展出來,那才是足以引下天雷的怪事。他能做到這一點,其實和佛門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因為他是天都的國師,而這裏孤立的神山正是一座大陣的陣眼之一。


    隻要在陣中,風道人就擁有近乎於仙人的法力,他做不到的事情或許很多,但是通過利用這座大陣,那他做不到的事情就很少。


    黑衣人很憋屈,很痛苦,但他還是不想死,斷了的腿骨可以治愈,隻要能留下命來,就可以有無盡的可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我的錯,”黑衣人的麵罩起伏,可以看出他在大口的喘氣,“我小看了你,沒有想到,天都皇城之外也是陣法之中,如果沒有陣法的話,我未必會輸給你。”


    他是這樣想的,以他的鋼軀鐵骨,就算是不敵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隻不過這裏是風道人的主場,最可恨的是,由於陣法的關係,風道人甚至可以操縱這小天地的一切。


    但風道人並不那麽想,陣法是他的,他想怎麽樣完全可以憑自己高興,別說是戰神殿派出的一個高手,即便是戰神殿傾巢而出,隻要在皇城範圍之內,他就是無敵的。


    “出了一個升仙的修行者,戰神殿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風道人搖頭冷笑,“如果我告訴你,那位你們敬仰崇拜的白癡隻不過是被陰了一道,墜入另一個輪回罷了,你們是不是還有底氣來挑戰天都的勇氣?”


    黑衣人不明白風道人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很好奇,而且,他也想活得更久一些,於是他想開口問,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如果一定要死,也不要做個糊塗鬼。


    可惜事與願違的情況總是會發生,還不等他開口,風道人已經輕飄飄鬼魅般的吐出一句話:不能呼吸的人應該去死才對。


    於是黑衣人的臉漲得通紅,一個百辟境的武者,就這樣窩囊的憋死在了這裏。


    以詭異的雷霆手段殺人,風道人並沒有流露出得意或者意圖炫耀的神情,相反他皺起了眉,“連一個殺手都解決不了,我現在懷疑,玄長空把你們留給我是當做助力,還是給我添了兩個累贅。”


    黑箭無語,事實上,他和唐玄的確沒有殺死黑衣人的把握,甚至連保住命都成問題。


    他這樣想,唐玄卻不一定,而且他慣來不喜歡嘴上吃虧。


    “老道這麽說就沒意思了,你一個老怪物當然要比我們這兩個小子要強的多,況且你背後還有偌大的一個國師府撐腰,話說回來,你把阿蠻帶到哪裏去了?”討點便宜,然後迅速轉移話題,唐玄深知打嘴仗的策略。


    風道人眼睛一翻,下一個瞬間,他們三人已經出現在了占星台,當然沒有落下那兩匹馬。經過兩次瞬移的黑馬惶恐之至,若不是主人黑箭就在旁邊,它說不定會發狂的縱蹄狂奔宣泄一番,倒是阿黃悠然的不以為意,看來犼的內丹不是白吃的。


    “大個子暫時你們是見不到的了,現在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好。”風道人慢條斯理,占星台總能給他安全穩定的感覺,即使水晶柱的力量遠不如前,但依靠畢竟是依靠。


    唐玄的臉瞬間苦了下來,“邊關一行,我差點沒了性命,你應該知道這件事,難不成現在又有什麽玩兒命的差事讓我們去做?話說天都乃泱泱大國,不至於什麽事情都指望我們這兩個光棍拚死拚活吧?”


    身居高位,享受眾人不管真假的崇敬,這種感覺很好,但是唐玄可不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這份榮華富貴,說到底,隻有活人才能享受。


    “戰神殿既然敢明目張膽的把又把手伸到皇城,我這個國師總要做些事情。”風道人手撫在水晶柱上,不知在想些什麽。“來而不往不是道理,既然他們來天都殺人,我們總應該喲點回應才是,聽說戰神殿的人也不都是好手,如果去除掉幾個,對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太過困難的事。”


    唐玄抽了一口冷氣,一句話幾乎不經大腦的就衝口而出:你大爺!


    殺人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唐玄不怕,就像在邊關,他甚至肯冒險付出極大的犧牲去完成任務,但如果是到別人的地盤搞什麽刺殺,他可沒什麽興趣。


    能夠和天都國師府齊名的百戰戰神殿當然不會養著一群善男信女,派出來的一個黑衣人就已經應付不來,更別說打上人家老巢去砸場子了。盡管很需要風道人的幫助,盡管玄長空走之前也算有所交代,但是讓唐玄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他不願意。


    有酒有肉有女人,男人捧女人追的日子才是好過,誰願意去拿腦袋去耍?


    風道人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他卻堅持要這樣做,如果問理由,那就是因為唐玄黑箭都沒有一副早死的相。


    “你們是武者,不在廝殺搏命中修行,難道要青燈古佛的去打坐麽?”風道人冷笑,“明天你們就要出發,用什麽辦法是你們的事,我隻要在你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們的手上染著戰神殿高手的血,如果做不到這一點-------”


    風道人斜著眼睛獰笑道:“我就割了你們的是非根,然後送進皇宮去做些低賤的活計,如果運氣好,能混成首領太監也說不定。”


    不由得一陣蛋疼,誰知道是因為風道人的恐嚇還是其他原因,唐玄悲哀的發現,自己最好老實的按風道人所說的去做,不管是鳥還是鳥蛋,還是長在自己身體上的好。


    而這個時候,善水國的皇宮裏正燈火通明,大殿上有酒宴,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主人,一個當然是客人。


    百川城無愧於這個名字,作為善水的都城,這裏有最勇敢的戰士,有最妖嬈的女人,有最卑鄙的騙子,有最無情的殺手,當然,也有最精明的商人。


    皇宮內的晚宴清淨卻不失體麵,雖然隻有兩個人對飲,但是桌上的菜肴卻是普通百姓辛苦幾年也賺不來的美食,麵對如此美酒美食每人,隻要不是過於挑剔,任何客人都應該很開心才對。


    上官小由就很開心,這位善水國主長著心寬的具體特征,方頭大臉小腹沉甸甸的拱出來,一身肉就算去掉骨頭怕是也有二百斤,此刻他正一麵灌酒,一麵開懷的大笑,好不介意酒水汙了他身上昂貴的袍子。


    “一直知道百戰那幫木頭蠢,卻沒想到蠢成這樣,區區一個戰神殿,就算是出了一個絕世的修行者,又能改變什麽?如果那麽容易的話,天都的那個國師一人出馬豈不是就可以讓眾國拜服,可笑,簡直太可笑了。”


    這胖子笑得非常開心,完全沒有國主的風範尊嚴,倒像是囂張無腦的暴發戶,一朝得誌便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姓甚名誰。


    和他相比,上官小武就要沉穩得多,長相更是勝過兄長太多,如果拉到街上,一定有人不相信這渾身贅肉的死胖子和英武非凡的上官小武是親兄弟。


    不過事實就是這樣,上官小武不但是胖子國主的親兄弟,而且還是最信任的一個,沒有之一。正因為這樣,上官小武才會成為善水國唯一的元帥,數百萬大軍盡在掌握,就像一個真正的土豪,相比之下,手上隻有一萬禁軍的上官小由就像一個乞丐。


    善水人的商道理念已經滲透到骨子裏,就算在別人家放個屁都要考慮是是否會吃虧,如果放到自己家的地裏,會不會多長出幾粒稻米?


    而上官小武絕對是個另類,他身上不但嗅不到任何銅臭,反倒有著天都人的睿智和百戰人的勇武,當然,善水人的精於算計早就刻在了他的靈魂上。


    儀表非凡,手握全國的兵權,正當壯年的上官小武絕對稱得上是善水的頭麵人物,而除了上官小由,就連整個家族都對他寄予厚望。


    並不是兵強馬壯的天都才會想著征服大陸,並不是悍勇的百戰一直希望踏平諸國,一直被輕視為戰力不足賺錢有道的善水,一樣想成為唯一的王者,天無二日,那麽地上也就不應該有兩位君王。


    恐怕就連涅國的和尚們,也想推出一個號令四方的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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