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王二殺氣十足的走過來,頭目的動作也變快了。


    隻見頭目翻身下馬,扔掉手中劍噗通跪倒在地,啪啪啪三個響頭嗑的誠意十足,而他的兄弟們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對付不了的肥羊,不需要招呼,瞬間有樣學樣的全數跪倒,百十來人就像看到了真神的虔誠信徒。


    這回輪到王二有些發楞了。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但不是屠夫,對於一群手無寸鐵跪在地上的人,他還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二停下腳步,回頭,以眼神詢問現在改如何是好。


    他的三個兄弟顯然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於是四人的眼神越過車隊投向莽山,既然不太好辦,當然應該由做主的人來決定。


    在不必須要的情況下殺人不但不是刺客的風格,也不是莽山的風格,所以他隻能擺擺手,示意可以讓這群家夥滾蛋了。


    山賊們迅速退去,比來的時候還快,好在多少還有一點仁義,順便帶走了死去兄弟的屍體,一夥人沉默的退走,和他們衝下來的囂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隊繼續趕路,剛才的事情隻是一個沒人在意的小插曲。


    “這王二的出手果然淩厲,不愧是做刺客的料。”唐玄抽抽鼻子,有血腥味兒。


    莽山:“如何你對上他的話,有沒有勝算?”


    唐玄猙獰一笑:“如果真有那種情況,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莽山:“你有信心很好,這很不錯。”


    唐玄:“這不叫信心,謙虛的講這叫自知之明,不謙虛的說,這是事實。”


    “也許他隱藏了實力,所以你不應該低估他。”莽山提醒他。


    唐玄不屑的撇嘴,“若是說隱藏的話,難道他還能比我藏得更深?”


    莽山結束了這場對話,事實上,他也認為王二不是唐玄的對手,看他的出手就知道。隻是大家現在是一夥的,做這樣的假設很沒有必要。


    雲淡風輕,車隊行進在青山綠水之間,這場景頗有些詩情畫意,可惜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除了莽山和唐玄一路上還能聊天扯淡之外,其他的護衛們都很沉默,由於和無影離得太近,小福也變得不怎麽說話。


    當然黑箭是最活躍的那個人,他穿梭在各輛馬車之間,隻要他進入某輛車廂,過不了多久裏麵就會傳出笑聲。對於這個活動黑箭似乎樂此不疲,來來回回的好不快哉。


    “這混蛋好像有點太過快活了,說不定用不了幾天就會把某個姑娘拉上自己的床,沒準是很多姑娘。”唐玄的話裏帶著明顯的醋意。


    莽山笑,“昨晚,他沒有在自己的房間。”


    唐玄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莽山的意思,黑箭這家夥已經得手了,隻是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先遭了毒手。


    “他的傷好像還沒好,這簡直是在用生命泡妞。”唐玄感歎,“若是因為這個導致傷重身亡,你要原諒我不會表示難過。”


    莽山依然微笑,“他有分寸。”


    唐玄哼哼幾聲,心想分寸當然是有的,不但有分寸,估計連大小都被這廝摸了個清楚。


    晚上照例是包下一間客棧休息,今天的落腳點是一座較大的城池,比較繁華喧鬧,客棧的檔次明顯也要高上一些。


    晚飯後,心癢癢的唐玄正琢磨要不要再去和青露溝通感情,然後勇敢一點的蹬鼻子上臉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或許日後會有麻煩,不過總好過於看著黑箭偷腥自己隻能聞味兒。


    等他好不容易堅定自己的想法之後,莽山卻過來敲門叫他過去,於是唐玄隻好暫時壓抑心中的火焰,跟著莽山去了他的房間。


    進了莽山的房間,唐玄發現黑箭和青露已經都在了,而小福正坐在桌子上,一隻腳踩著凳子在嗑著瓜子,隻有擔任警戒的無影不在。


    “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唐玄對著小福訓道,“這種村婦的姿勢怎麽符合你的身份,就算沒有外人在,注意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小福笑眯眯的看著他,“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來聽聽。”她的語氣溫柔極了。


    唐玄立刻換上一張獻媚的笑臉,打著哈哈從桌上抓過一把瓜子認真的磕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說。


    青露在一旁笑了起來,伸手拍了一下唐玄的肩,表示同情。


    得罪女人是非常笨的行為,尤其是厲害的女人。唐玄暗自責怪自己嘴賤,由於嫉妒黑箭而把怨氣發在小福身上。


    “現在你開始說吧。”莽山在小福身邊坐下,示意靠在床上的黑箭可以開始了。


    唐玄往地上扔著瓜子皮,“說什麽?難道要講講你和某人大戰三百回合的故事?這種事就算要說,也要單獨找我和莽山聊才對。”


    黑箭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閃著光,“你這分明是嫉妒我,可惜這些姑娘們都不喜歡毛頭小子,不然的話,你也有一親芳澤的機會的。”


    唐玄漲紅了臉,“我可沒有你那樣放*蕩,再說那些女人不和我的胃口。”


    他這麽一說,三個人的眼睛都轉向了青露,嘴裏同時拉長聲音說了一聲哦,這下倒好,曖昧的氣氛讓青露的臉都有些發紅。


    唐玄氣得把手裏的瓜子扔向黑箭,結果小福高興的拍起手來,叫著“被說中了,被說中了”,連莽山也在一旁起哄,完全沒有老大的做派。


    黑箭把身上的瓜子掃落,怪模怪樣的擠了擠眼,然後開口道:“現在和你們說一些更好玩兒的事情。”


    看著四個人都安靜下來,黑箭很滿意,壓低聲音道:“這群女人當中,有一個和皇帝陛下度過了一個美妙的晚上。”


    他故作神秘的說了這麽一句,可是其他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皇帝君臨天下,和哪個女人睡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歌舞團的女人大多是更高級的風塵女子罷了,發生這種故事沒什麽了不起的。


    黑箭料到大家會是這種反應,於是輕搖著手指,搖頭晃腦的說道:“問題在於,陛下並沒有打算和這種女人發生*點什麽,換句話說,陛下是被下了藥,然後才被人得了手。”


    眾人瞠目結舌,通常用情藥達到發泄某種欲望的一般都是男人才對,如今居然是女人用這招來對付男人,這也就罷了,這幫女人竟然有膽量對皇帝做這種事情!


    現在就很好解釋為什麽軍方會派秘密部隊來追殺情花,這種事當然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去做,因為那樣的話首先要給情花安一個罪名。


    這個罪名怎麽說?強加一個?一群弱女子況且還是在守備森嚴的皇宮,即便真的犯了什麽罪也很難讓天下人相信。


    實話實說?可是如果皇帝被侮辱了的消息傳出去,整個天都還有臉麵可言麽?


    幸虧隻是被女人給上了,若是被男人給辦了,那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唐玄在心裏邪邪的想到。


    “可是,即便這樣,陛下似乎也不算太過吃虧。”小福托著下巴,“情花的姑娘各個都算是上品,未必不如宮裏的嬪妃,為這點事兒開殺戒的話,那陛下就真有點矯情了。”


    話的確是這樣說,如果一個漂亮女人和男人春宵一度,就算是用了點手段,大概也沒有人覺得吃虧的會是男人,相信很多男人根本用不著下藥,隻需美女勾勾手指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


    皇帝當然是尊貴的存在,也許是世間最尊貴的那種,不能等同於其他的尋常男人,即使是得了便宜,也要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做一些事情。


    在黑箭說完之後,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皇帝老子成了得了便宜賣乖的典型。


    “事實上,皇帝之所以很生氣,不是因為自己被女人給睡了,而是睡他的女人是有著企圖的,經過那一個美好的夜晚之後,那個女人有極大的可能懷上龍種。”黑箭慢條斯理,語氣中又帶著點興奮的說到。


    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理解了,不管怎樣風花雪月都無所謂,陛下想必也很樂於和美女們親密接觸,但如果涉及到後代的問題,那就要另當別論。


    就連宮裏的嬪妃,如果皇帝不想讓其懷上自己的骨肉,也會在事後派人送上某種特殊的藥物,避免其受孕的可能,更何況是其他國家來的歌舞女。


    因為聽說了情花的名氣,所以才將歌舞團召入宮中,欣賞歌舞當然不是皇帝陛下的個人行為,重臣皇親都是有所參與的,隻是當夜色漸重,而陛下又有些酒意上湧,抓著敬酒的姑娘表現出做另外一些事的意願之時,所有人自然要知趣的退下,皇帝要和歌舞團的美女睡覺,其他人正好也要回家睡覺。


    隻是當時沒有人看出,敬酒的姑娘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陛下的酒中放了些催情的東西,這件事情很嚴重。


    可以想象皇帝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有多生氣,他不是蠢貨,自己的失態是因為什麽應該很容易猜得到,而更讓他生氣的是,他記不得昨晚到底和幾個人發生了關係。


    既然如此,那就統統的吃藥好了,皇帝陛下做了英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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