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幹什麽?”張海峰沉喝一聲。


    那人頓時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頭,竟然是那個中年眼鏡男。他看上去有些恐怖,嘴上沾滿了血跡,手裏還捧著一條細嫩的斷臂。


    張海峰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並沒有從眼鏡男的臉上看到寄生的眼球,所以並沒有出刀。而是皺眉問道:“你在吃什麽?”


    眼鏡男砸吧一下嘴,幹澀的說道:“我渴,我好渴……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被燒著了,我要喝水……喝可以喝的任何東西。”


    他的聲音,他的語氣,和張海峰之前遇見的那個半裸女人一般無二。


    “為什麽不找水喝,而是要吃……那個?”張海峰仔細觀看,眼鏡男手中捧著的,分明就是一個小孩兒的胳膊,這使他不期然的就想起了剛才老袁說到的那對母女。


    “我喝了這上麵的血,就不會再感覺到渴了,你看我,現在情況已經好了。”眼鏡男有些慌亂的將手中的斷臂丟到一旁,雙手在褲子上用力的抹了幾下,仿佛要以此來顯示自己的清白。


    張海峰一時間心中疑竇重生,可惜對方還是一個理智清醒的人類,要不然他早就一刀劈過去了。


    眼鏡男擦了一把嘴邊的血跡,忽然咧嘴一笑道:“小夥子,很快你也會和我一樣的,以後咱們將會變成同樣的人。”


    張海峰被他說的莫名其妙,可是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冷冷問道:“怎麽會一樣?”


    “因為我們都參加了顧老板的酒會,都喝了他的葡萄酒。隻要喝了他那葡萄酒的人,就會變成我這個樣子。總會感覺到很渴,必須喝那種葡萄酒才能夠解渴,當然喝含有那種酒的血液也有同樣的效果。”眼鏡男越說語氣越冷靜,仿佛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張海峰冷笑道:“你錯了,我根本就沒喝過他的酒,所以我不會變得和你一樣。”聽了眼鏡男剛才的話,他的殺心已動。很顯然,眼前這個人已經被顧老板的酒給控製了,此刻的他為了活命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這樣陷入瘋狂的人,他見得太多了。


    眼鏡男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撒謊,我親眼看見你喝了的!你騙我,你騙我……騙我的人,就得死!”


    他忽然朝著張海峰撲來,動作竟然十分的淩厲。


    可是他麵對的是一名四級進化者,張海峰一腳將他踢飛出去。砰的一聲撞在遠處的牆壁上,他整個人就像一攤貼在牆上的軟泥似的緩緩滑落下來,跌坐在地上,然後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血,沒有這些血我就會死的,我就會被活活的渴死!”眼鏡男見自己噴出血來,大驚失色,雙手拚命的在地上亂抓。


    張海峰見他發瘋的樣子,苦笑的搖搖頭,這個人已經徹底的完了。想起來他在之前的酒會上,最是風度翩翩的一個,沒想到轉眼之間變成了這樣。而這一切,都是顧老板一手炮製的。這個顧老板,倒是是什麽人?為何要這麽做?


    張海峰深吸一口氣,看來這個疑問隻有去問顧老板本人了。


    一念及此,他邁步走向對麵的走廊。走到走廊入口的一霎那間,他猛然反手一刀,結束了眼鏡男的生命,也算是替他解脫了。同時心中暗歎一聲,這個世界上需要解脫的人太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的深處忽然閃出一道火光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聲槍響。


    接著,一道房門被人撞開。那個六十多歲的皮衣老者倒退的走了出來,他的手中還端著一支雙管獵槍。


    “你……你不要過來……否則……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者驚怒交加的吼道。


    可是他的話顯然沒有奏效,腳步依然後退,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房門倒映出來。


    “你再走一步,我就開槍!”皮衣老者已經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雙管獵槍端起,喘著粗氣的說道。


    “哈哈,我們都是進化者,你應該知道,普通的子彈是傷不到我的。”房間裏傳來囂張的大笑聲,正是那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粗獷大漢發出的。


    砰!大漢的笑聲剛落,老者已經毫不客氣的開槍了,一蓬碎裂的單片帶著火光衝進了房間內。


    房間裏頓時乒乒乓乓一陣亂響,這麽近的距離,雙管獵槍的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


    硝煙彌漫,一道人影忽然從房間裏飛撲出來,一下子將皮衣老者狠狠的撞在牆上。那個絡腮胡子竟然沒死,也不知道他是躲過了子彈還是壓根就不畏懼子彈。


    老者被死死的壓在牆上,手腳被製,隻能拚命的扭動身體。可是顯然他的實力要和絡腮胡子相比要差上一截,掙紮無果。


    絡腮胡子手中多了一把三尺多長的刀子,狠狠的架在老者的脖子上,怒聲的吼道:“你個老東西,還想暗算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老者見無法掙脫對方的束縛,忽然大笑起來:“你別高興的太早,隻要再等一會兒,你也會和我一樣的。我們都中了顧老板的算計,誰也別想離開這座小鎮了。”


    “放屁,老子想去哪去哪兒,誰也攔不住。”絡腮胡子眉毛一豎,大聲道。


    “嘿嘿,那就說說看,現在是不是感覺到很渴,特別的想要喝水?”老者不在掙紮,反而問道。


    絡腮胡子愣了愣,砸吧嘴說道:“還真他媽的有點渴……你奶奶的,想要分散老子注意力嗎?等老子抹了你的脖子,再找水喝也不遲。”


    說完,他便要動手。


    “等等,他說的沒錯。”關鍵時刻,張海峰忽然開口。


    絡腮胡子和皮衣老者都是一愣,他們兩人剛才光顧著爭鬥,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走廊入口處還站著一個人。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酒會上,顧老板刻意和張海峰打過招呼,他們自然有些印象。


    張海峰淡淡一笑道:“這不是你們現在應該關心的問題,你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


    絡腮胡子眉毛一立,冷笑道:“小屁孩兒,你這話啥意思?是想跟老子動手嗎?”


    張海峰搖搖頭道:“不用我動手,你很快也會沒命的,因為你喝了顧老板的葡萄酒,那酒裏被他動了手腳,你會感覺到很渴,而且僅僅喝水是無法解渴的。你必須要再次喝顧老板的那種葡萄酒才行……嘿嘿,不過顧老板願意不願意給你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子他媽的沒有那麽大的酒癮……咳咳……”絡腮胡子忽然幹咳了幾聲,吧嗒了幾下嘴,看樣子是已經發作了的征兆。


    “絡腮胡子,不信你可以找點水試試……”老者趁機說道。


    絡腮胡子大概是真的很渴了,哼了一聲丟開老者,轉身返回房間。反正走廊裏一個老者一個小孩兒,他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過了片刻,隻聽房間裏一陣乒乓亂響,顯然是有人在摔東西。


    接著絡腮胡子跳了出來,大聲的吼道:“怎麽不解渴?怎麽不解渴?草你媽的,顧老板在哪兒,我去找他要酒……渴,太渴了……”


    這會兒,他雙眼赤紅,仿佛沒一口呼吸都能噴出火來。因為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解渴,他抓耳撓腮團團亂轉。


    張海峰看到這一幕,已然知道,這是要發作的征兆。如果沒有那種葡萄酒及時為他解渴,他很快就會和那個半裸女一個下場。


    不過他手上沒有那種酒,也不知道顧老板身在何處,隻能是束手無策。


    “我這裏有點,你先喝了。”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老者忽然從後腰上摸出一支扁得金屬酒瓶來,毫不猶豫的丟給絡腮胡子。


    後者一把抓過來,仰頭喝了個幹淨底掉,然後砸吧了一下嘴,嘖嘖的說道:“不渴了。”然後轉頭詭異的掃了一眼老者:“你難道和顧老板是一夥兒的?你們在這裏開了一家黑店?”


    老者苦笑道:“年青人,你想多了。我不過是覺得這酒挺好喝的,在酒會上順了一瓶,沒想到卻救了我的命。”


    “哼哼,那你為什麽來暗算我?”絡腮胡子眼中的血紅漸漸退去,恢複了正常,冷笑的問道。


    老者道:“我看你在酒會上喝了不少,以為你肯定嗜酒如命,沒準也會順手拿兩瓶……”


    “你媽的,老子可是正人君子,不幹那些偷雞摸狗的鳥事兒。”絡腮胡子罵道,然後把空了的酒瓶丟給老者:“老子向來恩怨分明,你剛剛幫了我一把,這個情兒我記住了。”


    老者搖搖頭,摸了摸剛才被刀子架過的脖子。


    “他媽的,這個顧老板真不是東西,老子找他算賬去。”絡腮胡子雙眼圓瞪,氣鼓鼓的說道。


    張海峰這時說道:“顧老板現在應該在那對母女的房間裏……嘿嘿,我得提前聲明,那個母親尚在,女兒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老者和絡腮胡子對望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你們誰知道她的房間在哪裏?”張海峰問道。


    “在樓上!”老者回答。


    絡腮胡子卻嘀咕道:“你不知道她們的房間在哪裏,怎麽知道她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海峰卻壓根就不搭理他,毅然轉身,直奔二樓。二樓的樓梯口,就在顧老板那張辦公桌的後麵。


    見他一言不發的走了,老者和絡腮胡子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跟了過去。沒有顧老板的葡萄酒傍身,天知道剛才那種情況會不會再發生。


    當他們經過大廳的時候,赫然看到了死在牆邊的眼鏡男,都不禁相顧失色。


    張海峰已經走上了樓梯,淡淡的說道:“他的情況比較嚴重,屬於沒救的那種,我幫他上路了。”


    “你……”顯然老者和絡腮胡子都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大齡少年,竟然有如此狠厲的手段。


    “最好動作快點,你們剛才喝的那點酒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的。另外我再提醒你們一句,一旦沒有那種酒給你們解毒,你們酒會全身血管迸裂而死,不管你是普通人還是進化者,都不例外。別以為我在危言聳聽,來的路上我已經見到過一位遇難者了。”張海峰不緊不慢的說道,人卻已經上了樓。


    老者和絡腮胡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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