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光顧著草屋裏麵那坨惡心的玩意兒,眾人都忘記自己還在拚殺中。金始光曉得湘西蠱王被封印在這間草屋裏麵,卻不知草屋裏麵封印的東西如此詭異,這點從他變換的臉色中就能瞧出。


    小舅陰沉著臉,一語不出,瘋狂的額搖晃手裏的鈴鐺,當初無象台上祭出六魄,強行解開古匕封印,如今隻剩下三魂。除開金始以外,我是受攝魂魔鈴影響最嚴重的一人。


    聽久了,總感覺三魂要飛出身子,我能勉強活下去就是依仗體內的三魂,如果三魂飛出體外,我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便是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住手。”


    鐵牛瞧見我的模樣後,扭頭衝小舅喊了句。


    他搖晃手中的魔鈴,是想要利用鈴音鎮壓那顆巨大蟲卵,一旦停下手中的動作,誰也預料不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放在他麵前的是個艱難抉擇,繼續搖晃攝魂魔鈴的話,我體內三魂很有可能支撐不住,最後死在小舅手裏。


    若是停止鈴音,隻怕那顆蟲卵會生出什麽變化,上麵全是指甲大小的肉坨子,形容的具體些,宛如鯉魚擺下的魚卵。蟲卵中間,心髒強力的跳動聲有著很強穿透力,每一下跳動都結實的擊在我們的心坎上。


    小舅犯了難,不曉得該如何去選擇?


    “繼續。”


    我緊咬牙根,寧願承受一些痛苦也不能讓蟲卵裏麵的東西出世,趁著金始分散了注意,那截手骨上湧出一股蠻狠力氣,狠狠的搗在金始胸腔上麵。這下,運氣好的話足夠要了金始的老命。


    “老爹。”


    安靜的場景中,二妞哭叫了出來,不說金始了,那聲音光聽在耳朵裏麵都疼。


    “許老魔,你居然如此的不要臉。”


    見我偷襲,眾多台麵高手怒火衝冠,想要衝上來,被金始攔住了。


    我嘿嘿一笑,平靜的說道:“大家都巴不得對方死,自然沒什麽講究,難不成我出手前還要通知你一聲麽?”明明是我偷襲,到了嘴裏反而變成我有理了,這話咋能不氣人?


    金始憋足一口氣,視線在那顆蟲卵上掃動,見湘西蠱王化作一顆蟲卵,他接受不了,因此才會分散自己的注意,忘記自己還在拚殺中,這般致命的破綻,沒要掉他的性命就已經燒高香了。


    自從草屋木門被解開封印後,金始變得沉默起來,即便被我偷襲了一掌,嘴上也沒有過多指責。猶豫了幾秒時間,我聽他嘴裏開始自語起來:“這就是五毒奇經的終點麽?為何變得不人不鬼,不倫不類,師父,你不該走這條路啊。”


    小舅表情嚴肅,提醒我們說:“快點斬了金始他們,湘西蠱王要出世了。”


    這一次鬥法,爭分奪秒,身負不止是生死那麽簡單,讓湘西蠱王出世的話,很有可能應驗逍遙老道坐化前留下的遺言。被鎮壓在昆侖木獄裏麵,湘西蠱王心中怨氣頗深,才會做出這種選擇。


    攝魂魔鈴差點被小舅搖得起火,聲音越來越催,我逐漸難受起來,明明站在地上,卻感覺自己忽高忽低,身子仿佛被拉得無現場,胃裏翻江倒海,半跪下來吐了一地苦水。


    “快點住手。”


    鐵牛急眼了,小舅在不停止的話,他很有可能上去用強。


    如今草屋上的封印被輕易打開,蟲卵現世,阻不阻攔沒有多大的意思。我們之間也出現了矛盾,小舅一心想要鎮住蟲卵裏的玩意兒,龍掌櫃跟鐵牛不依,不等湘西蠱王出世我們就會打作一團。


    放在尋常時候,小舅說什麽,鐵牛與龍掌櫃也會照做,現在關乎到我的性命,他們可不管麵前的是誰?說出手就出手,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鐵牛一把搶過小舅手裏的攝魂魔鈴,丟在地上踩了幾腳,瞪大牛眼訓斥小舅:“你他娘的會害死越子,就算把那鬼東西鎮壓住了,上了越子的性命,我們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小舅深吸一口氣,苦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就等著湘西蠱王出世吧,反正魔鈴也阻止不了多長時間。”


    鈴音忽然中斷,我身上那些難受勁兒也隨之消失,那會兒隻想張大嘴,往腔裏多吸兩口氣。先前古怪的感覺談不上最痛,然而給我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當時就感覺自己被拉扯成了各種形狀,都快不能喘氣了。


    眼前的台麵高手口口聲聲喊著寧為玉碎不為完全,等瞧見屋子裏頭的東西後,誰都不敢上前去。任誰瞧見了如此詭異的蟲卵,心裏都會懼怕吧,這是人之常情。


    金始猶豫了下,慢慢的往屋子裏麵走去,伸出哆嗦的手撫摸那顆蟲卵,看得我心底發寒。


    “師父,為什麽五毒奇經會這樣,快告訴我?”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老爹,快點出來,它已經不是湘西蠱王了。”二妞看的最全麵,當瞧見屋子裏麵封印的隻是一個蟲卵時,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結局很明顯,蠱王把自己練成了一直蠱蟲,這就是五毒奇經的最高境界。旁門左道最被人瞧不起的原因就是這點,修煉時最容易出岔子,曆史上就有很多例子。運氣好一些的話丟掉小命,要是倒黴了,眼前的蟲卵會是下場。


    獲得一身力量,到頭來丟了根本,忘記自己是一個人,就算掌握那些力量又能如何?


    “看能不能用古匕毀了蟲卵?”


    小舅出聲提醒的時候,我已經往草屋裏麵衝了過去,古匕能夠斬殺世間魑魅魍魎,對上草屋裏麵那顆蟲卵,我心中沒有底氣,或許是受到陰森氣氛的感染。


    泰緬高手死死擋在草屋前麵,用自己的身子結成一睹肉牆,想要為蟲卵裏麵的東西爭取時間。無論蟲卵裏麵會孕育出什麽東西,他們為此死傷不少,這點無可改變,不可能半途而廢,不如等著蟲卵裏麵的東西出世再說。


    抱著這個念頭,他們寧願死都不讓我靠近草屋一步。


    心髒跳動的頻率愈發快了,從先前五六秒一下到了一秒一下,甚至是一秒數下,裏麵的玩意兒要出世了。他們隻為拖延時間,不想與我交纏,而我使出全身能耐,想要速戰速決,兩者本就不在一個台麵上。


    剛剛照麵,我連斬三大泰緬高手,瓦解他們用血肉身子鑄成的肉牆,並且往蟲卵衝去。那些人豁出了性命,他們曉得我腳下功夫最是了得,死死抱住我的兩條腿,拖著上百斤的東西,根本無法是用縮地成寸。


    “擋住他。”


    金始一聲令下,剩餘的泰緬高手把我死死抱住,架不住手多,我被緊緊抱住,不得動彈。深吸一口氣,力氣開始往手腳上湧去,五六名抱住我的泰緬高手吃不住力,抱住我的手被慢慢撐開。


    這個機會,能輕鬆把我斬殺,金始不會放過。他從懷中掏出一並短小精致的鐵匕首,往我身子上送來。古匕即將送入我身子的前一麵,一條膀子從我身子裏麵伸了出來,徒手捂住鐵匕。


    “快些毀了蟲卵。”


    不等法相張嘴詢問,我著急下令,他有著連我到現在都瞧不出深淺的本事,但甘願聽我命令。拍飛金始後,法相接過我手裏的古匕,往那顆蟲卵走去。


    金始早就把生死拋到腦後,現在也不顧泰緬第一高手的臉麵,整個人趴在地上,死死抱住法相的腿,讓他無法往前走上一步。


    蟲卵就在麵前,法相擰緊眉頭,抬腳往金始後背踩下去。


    二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了起來:“老爹,不要,讓他們毀了蟲卵吧,你會被殺死的。”


    一腳下去,血噴三尺,金始一雙眼珠子差點給瞪了出來。


    “師父,答應我,不要傷害二妞,帶她離開。”


    金始承受著無窮的痛苦,臉上卻露出很滿意的表情來,因為這時候大家都感覺到蟲卵裏麵的東西下一秒就要出世。


    除了詭異寒冷的氣息外,隱隱間,現場又多出一股別樣的氣息,仔細的感受一下,其中蘊含著道家的莊嚴威勢。


    幾腳下去,金始老祖眼中的光芒開始黯淡下去,泰緬第一高手被人踩死,這種笑話無人去嘲笑,相反覺得遍體生寒。


    法相究竟強到什麽地步?


    金始老祖少說也是縮地成寸的大拿,在他麵前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


    二妞想要衝過來,被白尊按住手腳,哭得淒慘,也掙紮的厲害。


    與此同時,我手腳蓄力,抱住我的幾名泰緬高手被當場震飛,砸在地上不知死活。


    最後一腳下去,金始老祖瞪圓眼睛,強吊在腔裏的那口氣慢慢吐了出來。法相不再遲疑,將手裏的古匕往那顆蟲卵斬去。


    啪,汁液四濺,一條肥碩的手臂從蟲卵裏麵伸出,準確的接住法相手裏的古匕。


    “誰斬我愛徒?”


    且拋開那冰冷的語氣不說,它的聲音仿佛飛馳中的車子踩下急刹,軲轆與地麵摩擦時傳出來的刺耳聲一樣。


    熏臭的汁液流淌一地,有道人性怪物從蟲卵裏麵慢慢怕了出來,蟲卵表麵的肉駝子裏麵也浮華出不少長有雙翅的蚊子。仔細一瞧的話,體積如巴掌一般,而且腦袋上麵長出人類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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