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一脈縱橫道家時,立山於此,鎮守泰緬邊境上百年時間。要說窩囊,自然是有,隻是以前逍遙老道還建在人世,一名絕世大拿親自坐鎮,金始老祖再大的能耐也不敢隨便冒犯。


    現在昆侖一脈出了事情,動作倒麻溜,想要搗毀昆侖山,好光明正大的進入我中華大地作威作福。嘿,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不要忘記還有一個流雲殿呢?


    涉及到這方麵的事情,即便鬧的再厲害,也會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一路走來,我們發現了金始老祖的蹤跡,他也發現了我們。


    我們對金始老祖這號人物不熟悉,小舅是個老油條,曉得天下事情。能說出金始老祖那麽多的事情,隻怕二人熟悉得很,具體他有些什麽手段隻有小舅才清楚。雖然心裏瞧不起金始,但是他好歹也是泰緬第一高人,我們心裏挺忌憚的。


    鐵牛認真做事情的時候,心思比小娘們還細,他一路追隨著金始他們留下的痕跡,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此次來到林子裏麵,追上金始的話,肯定又是一場生死鬥法。


    小舅親自出山來到這種凶險地方,我心裏打定注意,如果發生什麽意外,一定要照看好小舅的安全,他手上沒什麽功夫,金始應該也曉得這點,所以拚殺起來,他一定會最先拿小舅開刀。


    一路上,懸崖峭壁,各種鬼東西層出不窮,以前見都沒見過,好像變異了,凡是在這裏出現的東西都是劇毒之物。小舅很凝重的提醒我們,注意林子裏麵的飛蟲,別瞧那小東西拇指一般,咬上一口的話,能要老命。


    好在龍掌櫃準備的充足,碰見什麽玩意兒的話,立馬用道家符篆招呼上。憑空炸裂一團火焰,劇烈的溫度連毒瘴都給蒸發不少,漫天的蚊蟲直接被燒成了灰燼。


    要說警惕,大家夥也夠警惕了,還是落得一聲叮咬的小口子,稍微走幾步,身上奇癢無比,我都快把皮膚抓爛了。不一會兒,渾身淤青起來,又癢又痛。


    龍掌櫃他們與我一樣,得趕快走出這裏,照這樣下去,遲早死在林子裏麵。不曉得為什麽,林子裏麵的玩意兒仿佛跟我們有仇,不管走到哪裏都能碰見大片,避都避不開,一上來就咬。


    小舅哼了聲,罵道:“金始,你還是沒變,隻會用這些下流的路數。”


    必然是金始發現了我們追在身後,使喚他那些小寶貝來折磨我們,想把我們弄得心神疲憊,拚殺起來也好占些便宜。小爺這輩子經曆不少生死劫難,莫不成還會敗在蚊蟲身上?


    我硬著頭皮忍下身上的酥癢,越抓越難受,不如忍一會兒不去動彈,幾分鍾就恢複過來。


    路上火光衝天,龍掌櫃用符篆愣生生的燒出一條出路,穿過這片滿是毒瘴的林子後,視野逐漸開闊起來,一眼能瞧見幾百米外的東西。


    “當心,前麵不對勁兒。”


    龍掌櫃攔住我們,臉色好一陣變換。


    心思細膩點的話,會發現前麵林子成片的枯萎,與周圍蔥鬱的山林形成詭異的對比。無人砍伐,土壤肥沃,偏偏出現這麽大一片死林子。瞧在眼睛裏麵,任誰都能瞧出其中的不對勁兒。


    “前麵應該是用來掩埋屍體的地方,當年戰亂後,留下很多屍體,活下來的人就把屍體集中在一起,挖個大坑一並埋了。”


    說好聽了是亂葬崗,說難聽了就是萬人坑,戰亂留下的屍體可不止萬人。經過幾十年,這裏怨氣衝天,最是凶險。


    “前麵那個萬人坑不簡單,裏麵已經生出恐怖玩意兒,過還是不過?”


    一直沉默的白尊忽然說了一句,在小舅麵前,他變得話很少。而且身為鬼魂,他對這方麵的東西很敏感,既然說前麵不簡單,定然是錯不了。


    小舅點點頭,視線堅定的說:“過,肯定是要過,既然金始老祖能過,我們為何不能過?當年比這凶險萬倍的地方我都去過了,當真以為我身子骨不如從前了麽?”


    我這身不服輸的脾氣就是小舅傳染的,還是半大小子的時候,十鄉八墩誰不曉得小舅一聲骨氣硬朗。他從小把我帶大,跟爹娘差不多親,大半的脾氣就是由此而來的。瞧見小舅點頭,我心裏也沒有多想,管他娘的有啥鬼東西,若是敢出來嚇人,嘿嘿!


    鐵牛一臉的無所謂,從金始他們留下的痕跡來瞧,他們穿過了萬人坑。走進眼前的死林子裏麵,腐臭的味道嗆得我眼淚打滾,隨便一踢,都能從泥土裏麵踢出一截森然的白骨頭。


    這些年被雨水衝刷,加上成片的林子枯萎,收不住泥土,都被雨水衝開,大片的白骨頭露出來。耗子在森白的腦殼子裏麵理了窩,生出一窩小耗崽來,逢人走來也不懼怕,吱吱的叫著。


    跟在屁股後頭的白姬始終是個女人,生前是女人,死後仍然是女人。瞧見成千上萬的大耗子從腳底下跑過,嚇得手腳哆嗦,走路都不利索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腳底下仿佛有一雙眼睛?”


    龍掌櫃忽然張嘴問了句。


    不提還好,經他這麽一說,果然有雙眼睛從地底下瞧著我們。


    小舅瞧了周天八卦,奇門坐位,扭頭說:“有鬼打牆,你們跟在我身後就成,大家拉著手,別在陰溝裏麵翻了船,鬧出笑話。”


    我前拉小舅後拉白姬,這個地方的鬼打牆不是有鬼玩意兒刻意弄出來的,卻是久而久之形成的,根本破不了。提起這茬兒,得說上幾句,以前新聞上報道的探險迷路,明明在沿途坐著記號,當原路返回的時候卻迷路了,就是遇到天然鬼打牆。


    不過有小舅在,世界上最複雜的迷宮都能走出來,區區鬼打牆,上不的台麵。


    感覺到白姬的小手在哆嗦,我扭頭沒好氣的說了句:“怕個球,怎麽說也是白家的二公主。”


    白姬羞愧,可不敢搭話,論起地位,在整個白家,我的地位僅次於龍掌櫃。照我們之間的情義,如果我想做白家主子的位置,龍掌櫃不會有二話。


    哢擦,腳底下白骨斷裂,猶如有什麽東西想要從下麵爬上來。


    鐵牛眼睛一瞪,提起腳來,用力一踩。砰,泥土飛濺,無數白骨碎裂,驚得那些耗子叼著崽兒橫衝直撞。他語氣重了幾分,大罵:“何方小鬼,還不速速退下。”


    耳朵旁邊一聲炸,響亮的語氣往周圍擴散開,這裏立馬安靜下來,地下的動靜也沉寂下去,明顯被鐵牛嚇到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特別是惡人。


    “有些能耐,怪不得敢找金始老祖的麻煩。”


    一道輕飄飄的話語從我們前麵傳來,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瞧,那裏站著個人,身穿奇裝異服,一頭長發是血紅色的,後背一並寬大長劍,劍身通紅,不但是人,連那柄劍也有點來頭。


    鐵牛臉上從容的往前麵走去,說:“路上那些蹤跡是你留下來的吧?就是想把我們引到這裏,好為金始拖延時間?”


    那人轉過身來,皮膚黝黑,張嘴說話的時候,牙齒潔白,非常幹淨。他是一張大眾臉,出了身後的大劍,就剩嘴裏的牙齒最好瞧,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你這小子,頭腦好用,為了這一天泰緬兩國高手足足等了上百年時間,換了無數宗代。這次寧為玉碎不為完全,昆侖山不滅,我們就要永遠生存在它的陰影下,你們說,該不該滅?”


    驟然間,鐵牛身子膨脹起來,死氣澎湃,驅散了周圍的毒瘴,隻聽見他嘴裏大罵了聲:“滅你娘的蛋。”


    如今鐵牛的丈二魔身大乘,出了神兵利器能破皮肉之外,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傷到他。丈二高的身子往前衝撞過去,大家都曉得隻有一方能活著離開,懶得浪費口水。


    我守在小舅邊上,寸步不離。


    那人把我們引入這裏,必定有什麽目的,他表麵上裝的輕鬆,但心裏非常懼怕我們。也不敢大意,嘴裏發出奇怪的哨聲,密密麻麻的耗子從腳底下的屍骨中鑽出來,瞧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白姬連骨頭都軟了,我也看出來了,這娘們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毛茸茸的大耗子。


    “吃吧,放開手腳的去吃,管夠。”


    他咧嘴笑了出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瞧在眼睛裏麵,無比的陰森。


    白尊往前走了兩步,讓我們往後退上一些,麵對眼前的大耗子,他臉色凝重的快要掐出水來。


    “同樣是殺人的招式,為什麽你們道家算作正統,我們身上的本事隻能算邪門歪道?你們這些道士當真虛偽,口口聲聲說著公平,做的全是自私自利的事情。”


    他情緒激動起來,雙手持住那柄大劍,隨便估算一算,少說四五百公斤重,比他的身子還要大上一些。


    然而砍在鐵牛身上,傳來了鋼鐵交擊的脆鳴,噹的聲,劍身顫抖,鐵牛皮肉上都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嘿,茅山小聖地的丈二金身麽?不大像,你身上耍的可不是正經路數。”


    他與鐵牛拉出一段距離,臉上全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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