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白安瑩,當真是威風得很,哪裏還有以前那個白家小鬼的怯弱模樣?這女人也是精明,在夾縫中求生,多少禍劫都扛過來了,終於是坐上了白家大公主的名頭。


    現在的白家有了白老鬼帶領,飛速的發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恢複到當初最輝煌的模樣。生前平庸了一輩子,沒想到死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倒也配得上一句造化。


    人生在世,王侯將相爭鬥不斷,上到朝野江山,爭一個權字。下到尋常百姓,爭一個錢字,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瞧瞧,即便死了變成小鬼,最初的欲望也不會變。說起來,這點跟活人挺像的。


    她就像一隻雄赳赳的大公雞,驕傲的昂起腦袋,白家眾多小鬼害怕這個大公主的名頭。


    也不曉得二公主是真高興還是裝模作樣,親密的拉起白安瑩的手,衝她道喜。這女人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兒,又說了一些場麵話,無非就是當著白老鬼的麵表一下忠心而已。


    俗話說兩個女人一台戲,白安瑩搶了二公主的位置,照著白姬這種笑裏藏刀的性子,不整死你?


    論算計,一個是不曉得活了多長時間的老鬼,一個二十五六的小鬼,說的難聽些,白安瑩毛都沒有長齊,如何去鬥?


    白老鬼的心思我也懂,他就是瞧出二公主這女人一腦袋瓜的算計滿肚子的壞水,所以才會立白安瑩這種小嫩鬼做大公主。若是高興了,讓你多做兩年,若是不高興,嘿嘿,看折騰不死你?


    這娘們很快就代入到大公主的位置上,便是連瞧人的視線都高傲起來。恨不得把倆兒鼻孔衝上天,一句小人得誌,把她形容得淋漓盡致。


    二兩黃湯下肚,智雲的話多了起來,也不避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數落起來:“好威風的大公主,若不是我們幫白家打下半壁江山,輪誰也輪不到你在我們麵前逞威風。”


    這話自然落到了白老鬼的耳朵裏麵,他也不惱,嘴上依舊跟鐵牛談笑著。


    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麽,原本恭恭敬敬的鐵牛立馬就炸開了,差點把白老鬼的桌子給掀了。他瞪圓一雙牛眼,大聲的說了出來:“師父,尋常時候俺啥事都能依你,唯獨這件事情做不成。”


    白老鬼臉色終於變了,他壓低聲音問鐵牛:“有何不可?”


    鐵牛也不懼,爭鋒相對的說道:“若是取了公主令,白子溪必定會魂飛魄散,你廢她大公主的位置,重立白安瑩為大公主,這點俺沒意見。倘若要追殺白子溪取走公主令,這點俺絕對不會去做。”


    陡然間,一股浩瀚死氣從白老鬼脊背骨上噴湧了出來,眉頭一擰就想衝鐵牛出手。他開始冷笑起來:“欲要重立大公主,那麽就必須取得公主令,這公主令就在白子溪身上,隻有取來了公主令,安瑩才能算真正的大公主。”


    我瞧了一眼白老鬼,倒也不怕,他一定不會出手的。現在白家處在最關鍵的時期,正需要用人,其中的利弊關係,他比任何人還要清楚。


    鐵牛聲音越來越大:“公主令已經和前任大公主白子溪融為一體,一旦取走了,後果就是萬劫不複。俺知道擋不了你,無論你派誰去都可以,反正俺是不會出手的。”


    隨後白老鬼看向龍掌櫃他們,現在的白家,完全就是龍掌櫃他們撐起來的。這般事情可大可小,白老鬼也不敢馬虎,所以想讓一個有本事的人去,取來公主令。


    龍掌櫃那叫一個泰然自若,察覺到白老鬼看向自己,他不緊不慢的說:“老祖,這件事情,我與鐵牛一個觀點。你讓我們滅了薑家,成,你讓我們為白家賣命,也成,唯獨這件事情我老龍不會去做。”


    現場的氣氛有些僵持起來,白老鬼眸子裏麵閃過危險的光芒,但很快就壓製了下去。


    白安瑩拿出大公主的架子來,衝龍掌櫃他們說道:“從你們加入白家那一刻起,你們就是白家的人,難不成你們想要壞了白家的規矩,連老祖的話也不聽了?”


    如今的白安瑩今非昔比,白老鬼親自立的大公主,說話有著絕對的分量。


    不等龍掌櫃說話,白安瑩又說:“你們不是想要表明對白家的衷心麽?別忘記了這段時間都是白家在護著你們,若是取來了公主令,白家自然信了你們。”


    步步相逼,現在龍掌櫃他們的確需要白家的庇護,不然也不會替他們賣命了。白安瑩口舌刁鑽,愣是幾句話讓龍掌櫃他們下不來台,要是去了,就相當於要與我分出生死,要是不去,白家肯定會立馬對付他們。


    這時候,我瞧了一眼白安瑩,平靜的說:“若是我斬了你,這公主令應該就沒有用處了吧?隻要你們誰還想取公主令,那麽我就一直斬下去,瞧瞧你們白家能立多少個大公主?”


    這話才是說出來,現場就死一樣的安靜。


    大概沉默了幾秒鍾後,白家主子拍案而起,瞧樣子要衝我出手了。


    “許老魔,當真以為這世界沒有人斬殺得了你麽?信不信今日我就抽出你的三魂六魄來,永世鎮壓。即便白家沒落了,也不是你這後生輩能惹的。”


    我沒說話,鐵牛冰冷冷的瞧著白家主子,這種架勢,要是白家主子再敢說一句話,鐵牛會當著白老鬼的麵斬了白家主子吧?


    白安瑩被我嚇得臉色煞白,不敢說話,這讓白老鬼的麵子有些下不來台。


    我嘿嘿笑了起來:“白家主子好大的派頭,老祖都沒有說話,你就爭著來了麽?”


    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白家主子一個哆嗦,白老鬼臉色愈發的難看了。現在這裏的掌事人不是他白家主子,而是白老鬼,這麽做完全是不把白老鬼放在眼睛裏麵。


    枉他活了這麽多年,居然分不清主次。


    龍掌管眼珠子咕嚕一轉,立馬咧開嘴笑出來,勸說眾人:“老祖,這公主令也沒有必要非取不可。有了公主令,白安瑩是白家大公主,沒有公主令,她仍然是白家大公主,無非就是一種代表身份的信物而已,何必弄得這麽僵?”


    這話字字在理,誰都曉得龍掌櫃在打圓場。


    見白老鬼沉默下去,龍掌櫃緊接著又說了:“當初老祖被鎮壓在茅山小聖地上麵,還不是白子溪將你放出來的,於情於理,也犯不著趕盡殺絕吧?”


    三兩句話,讓白老鬼沒有了理兒,不過是一家之祖,自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妥協。最後點點頭說:“行,公主令的事情以後再說。”


    我攥緊了拳頭,白老鬼想要卸磨殺驢,弄死白子溪。他當初招攬龍掌櫃他們,果然是沒懷著好心思,看來計劃必須提前了,要是耽擱下去,我害怕白子溪遭了報複。


    不過一想到那裏有羅大屌在,除非白老鬼親自去,不然的話整個白家還真奈何不了羅大屌。


    氣氛逐漸緩和下來,鐵牛也是做了下來,隻不過看向白家主子的視線有些陰森。我曉得鐵牛要衝他出手了,至於是不是白老鬼的意思,這點就猜不出來了。


    二公主端著一杯酒往我走來,嘴上掛著嫵媚的笑容,說:“越子,分別這麽長的時間,如今見了麵,你再也不是當初那野小子了。說起來,咱倆可是老相識呢。”


    她也不客氣,挨著我做了下來。


    這娘們心裏打什麽算盤,我心裏明白著呢。


    我笑了笑,衝她說:“有什麽變化?當初我這野小子的性命掌在你們手裏麵,現在這條性命還不是掌在你們白家手裏麵?”


    二公主把臉湊進來,離得這麽近,我都能聞見一股詭異幽香的味道。


    “當初在赤龍嶺上,整個茅山小聖地都奈何不了你,我們這座小廟,怎麽傷得了你呢?”


    那種語氣,快媚到我的骨子裏麵了。


    她抬起我喝過酒的海碗,將剩下那些酒全部喝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好笑的瞧著她:“鬼魂不是吃不得陽間之物麽?這酒也不曉得你們白家從哪兒弄來的,辣得嗓子眼跟有團火燒似的,你受得住?”


    二公主白了我一眼,媚聲媚氣的說道:“修為到了我們這種地步,當然可以吃得陽間的東西,可不像一般的小鬼,隻能吃香燭蠟灰。”


    見她這種樣子,我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衝她說:“好好說話。”


    二公主伸出指頭往我腦仁上戳了下:“你這小子,真沒意思。”


    白安瑩時不時的往我這邊瞧來,她哪兒能不知道二公主準備對付她了,其實不用二公主刻意跟我拉關係。若是白安瑩真的威脅到了白子溪,我肯定是要出手斬了她。


    管你白家大公主二公主的,時間到了,我連你們白家老祖都要斬,現在就如了你們的意。


    另立大公主這個儀式,白家看的很凝重,幾乎整個白家的人都參加了。


    接下來的事情,我也沒有心思去瞧,看了一眼龍掌櫃就站起身來。龍掌櫃會意,問我說要幹什麽去?我頭也不回的說了句:“拉屎,你去不去?”


    龍掌櫃笑著站起來:“幹這事兒我最喜歡組隊。”


    兩人東倒西歪的走了出去,剛剛出來,龍掌櫃眼睛裏麵就一片清明:“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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