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去的路程有些遙遠,老頭先讓我們休息一晚,明天上路。


    他要的是一個精神氣兒十足,悍不怕死的三組,而不是一幅幅疲累不堪的樣貌。其實,我心裏知道這老頭是想要給龍掌櫃一晚上的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畢竟他現在的狀態很糟糕。


    我一路上非常沉默,龍掌櫃最少用複雜的視線看了我不下十次。


    尚韻和龍掌櫃都是出自一組,兩人應該認識,怪不得自從我加入流雲殿後,尚韻就很少冒頭。原來是想要躲著龍掌櫃,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向沉穩的龍展櫃,居然有這麽大的反應。


    剛下了車,龍掌櫃就一把拉住我的手,動作端是蠻橫莽撞。


    我擰了擰眉毛,倒也沒有說什麽。直到把我拉倒一個小旮旯裏,他這才焦急的問我:“小師妹怎麽樣了?她是不是在你身上,出了什麽事情?”


    他用力的掐住我的肩膀子,我吃不住這股勁兒,甩開他的手,苦笑著說:“你先別忙,得讓我想一下該怎麽說吧?”


    龍掌櫃忙不迭的點點頭,然後點了支煙,三兩口就吸個精光,又點了一支。


    我慢慢的講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緣由,也是隱瞞了不少東西,不過關於尚韻的倒是一字不落的說給他聽。得知尚韻的魂魄每天都在消散,龍掌櫃臉色難看起來,一拳打在牆上,肉都往外卷了出來。


    聽著聲音都痛,然而龍掌櫃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那天我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沒想到是小師妹,我早應該下來查看一下的。”


    龍掌櫃按捺不下自己的情緒,終於是爆發出來了,他整個人都在不停的打哆嗦。我苦笑著站在一邊,最後試探性的問:“你喜歡尚韻?”


    這句話才說出來,我感覺到龍掌櫃整個人都開始僵硬了,張開了嘴,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連抽了好幾支煙,他這才說:“能讓我看她一麵麽?”


    我搖搖頭,說道:“拋開她有沒有沉睡過去不說,如果她想見你的話,那次在醫院裏麵早出來見你了。就是因為我加入流雲殿,尚韻這才選擇沉睡,為的就是躲避你吧?”


    龍掌櫃仰起頭來,表情當真變換的厲害,最後低落的說了句:“不怕她不喜歡我,就怕她喜歡上了別人,這種才是最難熬的,對吧?”


    說完,他垂頭喪氣的離開,看這架勢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腔子裏麵。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衝我說的。


    因為龍掌櫃的緣故,今天被迫停留一天,晚上龍掌櫃被那老頭叫了去,兩人不知道談了些什麽。隻知道十二點左右,我出來上廁所時,看見龍掌櫃一個坐在石凳上,麵前擺著幾瓶純烈的老白幹,獨自喝著啞酒。


    看不出來他還是個癡情的漢子,我去附近買了一些鹵肉,提著來到龍掌櫃麵前。說道:“別喝醉了,明天無論你是什麽狀態,都得去殺龍嶺了,別耽擱了這些事情。”


    龍掌櫃沒有回答我,而是拉著我說:“坐下來我倆整幾口。”


    他酒量大的出奇,本身就是一個東北爺們兒,喝酒都是用海碗幹,豪爽得很。


    如今想要討個一醉方休,喝起酒來更是一口就見底,我沒有說什麽,抓起一瓶老白幹來,往嘴裏麵倒了一口。


    “把我弄進流雲殿,是別人讓你做的吧?”


    我隨口問了句,這幾天來私底下我都習慣性的問,可是龍掌櫃從來都是用沉默來麵對。本來不抱希望,可是他今晚居然破天荒的點點頭。


    “那個人是誰?”


    龍掌櫃悶了一口,抓起鹵肉邊吃,含糊的說道:“你別問了,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我點點頭,不在聊這些無趣的事情,倒不如說說尚韻這個小師妹?


    瞧他東倒西歪,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笑著說也沒啥好聊的。尚韻小師妹那麽漂亮,盡管平日裏冰冷得很,但一組的人都打心底喜歡她。


    而且,認識這麽長時間,龍掌櫃隻見尚韻衝她師父笑過幾次。而且在一組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博得嫣然一笑,偷得美人芳心。


    這句話意思就是,隻有尚韻喜歡的人,她才會衝他笑。


    這一點,連她本人都默認了,我不禁想到以前尚韻衝我那些笑容,頓時打了個機靈。


    這點我倒是沒有多想,又問起尚三千來,這點連龍掌櫃都不知道,模糊幾句就帶了過去。


    龍掌櫃看起來四五十歲了,現在仍然一個人,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再等等。究竟是在等尚韻?還是在等一段時間結婚,誰也不曉得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幾口老白幹下肚,我整個人也是有些飄了了,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幾兩,拉著龍掌櫃就開始抱怨起來:“我許小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孫猴子轉世?惹得這麽多人注意我,我滾他娘的蛋,惱了小爺,弄幾根雷管炸死你們算求。”


    龍掌櫃往地上啐了一口,說道:“你怕個幾把?乖乖在這流雲殿裏麵,誰奈何得了你?咱兒流雲殿龐大著呢,你看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眼睛一瞪:“真的假的?那麽牛逼?”


    他甩了甩頭,一個勁兒的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又談起一些事情,大家心裏麵都有秘密,倒也不會在酒醉後全部說出來。


    幹了兩瓶後,龍掌櫃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珍惜小師妹,要是她有個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果需要幫忙的話,盡管說就是,不說為你,為了小師妹幹啥都可以。”


    龍掌櫃說的很果斷,直接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幹什麽都可以?


    包括讓他伸出腦袋讓人砍一刀也行?


    最後他還想喝,不過被我阻止,他的酒量雖然大的出奇,但這些老白幹終究不是白開水,喝多了還是會誤事。估計剛才那老頭也是跟他說了很多事情,也算一種開導吧。


    每個人心裏麵總會有那麽一兩個解不開的疙瘩,要是弄不好的話容易出事情。


    龍掌櫃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一頓海喝後倒頭就睡。


    回到房間後,我搖了搖頭,笑著說:“出來吧,我知道你偷聽著呢,沒想到龍掌櫃居然喜歡你,嘿嘿。”


    尚韻從小葫蘆飄了出來,這幾日沒見,身子凝實了一些,也不像之前那般透明了,讓我看了直揪心。


    她漂亮的臉蛋上全是心事,最後小聲的說:“老龍的心意我也知道,有些東西強求不得,去睡吧。”


    我眼皮沉重的跟兩座大山似的,我也沒有再多問,倒頭就睡。


    酒醉後,意識模模糊糊的,期間感覺到尚韻坐在我旁邊,呆呆的看著我。


    這些我都知道,隻不過在裝傻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聽見尚韻一聲輕歎,最後鑽進我的小葫蘆裏麵。


    這一覺睡的安穩,第二天醒過來時腦袋暈乎乎的,有種反胃的感覺,總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吐上一場。


    那老頭很早就穿著練功服在打太極,我們三組的人全部下來後,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他打完太極,換上昨天那套中山裝。


    他擺擺手說:“走吧,這次事情來的重要,別把個人的感情摻雜在裏麵。”


    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是衝龍掌櫃說的,他一夜都沒有睡著,整個人無精打采,卻要偏偏裝出很有精神的樣子,整體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我看了一眼胸前的小葫蘆,把它用衣服遮起來,然後將自己捂個嚴實。這一次去白家,我不叫許越,而是叫做許誌靈,得記住了,別到時候說錯了話露出馬腳來。


    自個兒前後兩次差點栽在白家的手裏麵,而這次我要去幫白家度過這一難,心裏總有點別扭,越想越氣憤。


    不過,加入流雲殿後,我也隻有按照命令做事情。雖然這次我可以不參加,但這樣的話難免讓龍掌櫃看扁了,當下也隻有硬著頭皮上。


    大不了到時候充當一個看戲人,少出些力氣就行了,要是不真心辦事,去了跟沒去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去了很有可能被別人識破身份,現在可是專門為我成立了一個屠魔會。


    這一身的寶,誰不想要?


    二龍盤形鎖的消息許家小妞兒也知道,但是沒有人趕去尋小妞兒的麻煩,柿子還要撿著軟的捏,我這個軟柿子自然成了大家的對象。


    這次事情太緊急,從臨山水庫趕來後,不等放鬆幾天,又叫人繃緊了神經。


    來了一輛越野車,我們幾人鑽到車子裏麵去,不做停留立馬就往殺龍嶺開去。


    車子隻能送我們一截路程,大興安嶺山深林密,數不清的詭異事情。剩下的路程得我們徒步趕去,無論用什麽方式,必須在今天晚上趕到那裏。


    別看老頭語氣說的輕鬆,但卻有這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龍掌櫃點點頭,說今晚三組一定會準時到大殺龍嶺,尋到一組和二組。


    馬上就能看見流雲殿一組的人了,尚韻,陳局,包括龍掌櫃都是一組出身。所以一組就給我一種特別神秘的感覺,總想看看他們的真實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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