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剛要給我解圍,不過被我阻止了了,白賀雨那句話我依舊記得,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要順著我。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次便是我的錯,自然沒有什麽好辯解的。


    龍掌櫃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說是:“越子啊,這三組的模樣你也是瞧在眼裏麵,條件實在比不上二組那些家夥。每個人背著自己需要的東西,還有一些饅頭鹹菜,都給你備好了。”


    對於吃食這方麵,也不怎麽在乎,能落得一個飽就成。


    我收好黎天古匕,有這一件小玩意兒就足夠了,至於從穀靈冥獄裏麵帶出來的那柄銅錢劍,當初混亂的時候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為此我心疼了好幾天。


    但人嘛,總得知道滿足,能活著從穀靈冥獄裏麵出來,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若是貪心不足,到頭來隻會害了自己,這種例子我見過很多。


    剛要出發,卻瞧見兩個人走了進來,這些人穿著講究,一身名牌。


    大早上的還帶著兩副墨鏡,倒不是和他們有仇,實在是裝比過頭了。這般模樣,怕是來找茬兒的了,今天要是不吃一肚子的火氣,難走了。


    “他們是誰?”


    我問邊上的鐵牛,剛看想他,便是瞧見他瞪圓了通紅的眼睛,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看這種架勢好像是要上去和這兩個人幹一架。


    從鐵牛牙齒縫兒裏麵蹦出幾個字來:“二,組,的!”


    一字一頓,究竟是火到什麽地步才會讓鐵牛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當這兩個人開口的時候,我也算領略到了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的道理了。這種話完全是尖酸刻薄,往絕路上說,容易把人逼急眼了。


    “哎喲,這不是咱們大名鼎鼎的三組麽?又要去撿那些殘根剩飯去吃了?我打賭,你們包裏的幹糧一定是饅頭配鹹菜。”


    這人太囂張了,故意比出一個氣人的姿勢來。


    都這麽大的人了,誰還不知道這兩孫子是故意來氣人的呢?可是偏偏就能被他們氣到。


    “嘿嘿,饅頭配鹹菜,三組配白菜,這可是咱流雲殿最火的一句話。有趣,哪個天才編出來的,實在有意思。”


    鐵牛隻感覺胸腔子裏一股火胡亂衝撞,差點就從鼻孔裏噴出來了,取下兩把旋風斧,就要衝向這兩個二組的人。


    這時候,一隻手緊緊按在鐵牛的肩頭上,龍掌櫃衝他搖搖頭,示意莫要上了當。要是毆打了這兩名二組的成員,難免又會一翻麻煩。


    見我一副生麵孔,其中一個人笑嗬嗬的走過來,好模好樣的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那架勢猶如領導下來巡查一般,當真是學的有模有樣。


    “小同誌,瞅著你麵生,又是從那個旮旯裏冒出來的?”


    我臉色很平靜:“放手。”


    這人倒是狠毒,明麵上輕輕拍我,背地裏卻使出了暗勁,倘若站在這裏的是個尋常人,還真要被拍出個內傷來。


    他一愣:“這小同誌火氣挺大,你得……。”


    小爺這暴脾氣,懶得聽你一副教導口氣,上來就是一個過肩摔。


    咣當一聲,他像個沙包似的砸在牆上,一陣幹咳,眼淚珠子都給砸出來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又氣又急,好半天才把嗓子眼那句話給罵出來。


    “小子,毆打公務人員,你他娘的找死?”


    我心裏煩悶得緊,自然沒有平常那麽能忍受,也不廢話,一腳就往這個人的臉上踹去。這一腳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氣,挨了結實,能把臉揣變形。


    關鍵時候,龍掌櫃出手了,往我身上輕輕一按,腳上的力氣卸掉大半,氣勢唬人,卻傷不到人。


    這人被嚇慘了,一言不合直接就下死手,根本就是神經病。


    我深吸一口氣,果然被自己猜對了,還沒有出發就吃了一肚子的氣。小爺也是手上沾過血的狠人,真要急眼起來,把你弄死也就弄死了。


    “走吧,鐵牛記著,要是這裏的東西丟了一樣,上報給領導。”


    這話說的絕,直接把二組拖到小偷小摸的地步,剛才那種架勢我不出手的話,也就忍下來了,雖然說沒啥損失,但心裏又會壓抑幾分。這不是好事,倒不如自己這個新人出手教訓一下二組派來的小嘍囉,讓他們看個爽快,不至於胸口憋著一股氣。


    剛走出來,鐵牛拍了我一掌:“牛,說動手就動手,那二組的人也沒有想到吧?”


    倒是龍掌櫃苦笑起來:“這下子算是被二組的人逮到把柄了,一定會用內訌鬥毆的理由告我們一狀,以後的路更難走了。”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什麽結局還能比得罪了全江湖的人還嚴重?


    不過是兩手一甩,離開這裏罷了。


    寒酸?什麽叫做寒酸,從三組的代步工具就能看出來了,一輛破舊的長安麵包車。


    不多不少,剛好擠得下五人和那些行囊。


    車子上麵,鐵牛對我問東問西,但根本沒有一個人回答他。龍掌櫃和智雲一直在沉默,趙中雲自然瞧見了智雲看我那種忌憚的眼色,不禁多打量了我幾眼。


    臨山第一女子監獄,地址算不上偏僻,下麵有一個巨大的水湖,旁邊有個村,又叫野鴨村。因此,臨山第一女子監獄也叫野鴨監獄。


    村子裏麵的人,生活過得艱苦,屬於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那種。


    論起規模來,比尚三千當初掌管那座倒是大了不少。


    接待我們的是監獄長王勳,打過仗的狠角色,被炸掉了一隻手。那雙眼睛一眯,跟刀子一樣鋒利。


    下了麵包車,龍掌櫃為了第一時間辦事情,拒絕了去食堂吃飯,而是讓我們拿出饅頭來就著鹹菜填一個飽。


    邊吃著,王勳介紹說:“連上今天一共死了八人,死相一模一樣,都是自己吃掉了兩隻手,然後失血而死。”


    “事情鬧得太大,我快壓不下來了,包括這裏的工作人員也是人心惶惶,開始出現了辭職風潮。”


    囫圇咽了幾口,龍掌櫃邊讓王勳帶著我們去看死者屍體。


    法醫部裏麵,掀開白布一看,饒是見慣了各種血腥場麵的我們,仍然是倒抽了好幾口冷氣。


    兩條手臂,啃得光禿禿的,一點血肉都沒有,連骨頭上都是咬痕。


    龍掌櫃鼻子一抖,便問出了詭異,他問:“有沒有發現,有一股魚腥味兒?”


    我點點頭,說聞見了,小時候經常去秧田裏搗鼓,拿過不少大魚,身上總會留下一股很明顯的魚腥味,用洗衣粉都搓不掉。


    王勳問道:“你講細致點,屍體上為啥會有魚腥味?”


    龍掌櫃沒有說話,而是仔細打量著這些屍體來。


    猛然間,龍掌櫃操起手術刀,直接就往屍體的胸腔子劃去。因為事情來的詭異,所有屍體都擺放在一起,也沒有法醫解剖過。


    一劃開,血液噴濺出來,場麵血腥無比。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我在內,因為這些看似完好的屍體,居然沒有心髒。


    龍掌櫃臉色慢慢凝重起來:“弄死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心髒,手臂上啃食那些肉隻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這不是厲鬼傷人事件,而是魍魎化形,附近有一隻成精的魍魎。每隔三天,就會殺死一個人,取走心髒。倘若吃夠九個人的心髒,也就成徹底化形了。”


    我疑惑的問:“要是化形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龍掌櫃告訴我們:“邪物本淫,這句話不單單說狐媚子,任何成精的魍魎,都是騷到骨子裏麵去。化了形,靈智初開,她就懂得如何去勾男人,至於後果有多嚴重,我也不清楚,隻是從《皇帝內經》上瞧得幾字。”


    魚腥味,魍魎,這兩個詞讓我聯想到了山下那個巨大的湖泊,這裏山清水秀,一看就是靈氣之地,凡是這種地方,總會有魍魎成形。


    就像以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修路事件,大挖機一鏟子下去,挑起了兩條大蛇,司機送醫的過程中心髒病突發身亡。


    都說死人小氣,其實更小氣的是這些邪物,要是開罪了他們,哪天被弄死都不知道?


    其中黃大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狐媚子,黃大仙,這些都可以稱為魍魎,一種修煉成精的玩意兒。


    我想到的,龍掌櫃自然想到了,隻是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有一個疑問,如實那邪物從山下那個大湖泊裏爬上來的,為啥不去禍害旁邊那個村子,非要爬上山來弄死這些人?


    兩者一比較,村子更方便,路更近。


    隨後,龍掌櫃說:“魍魎雖然詭異,但是可以用火器傷到他,今晚借你兩個獄警來,佩戴著火器去山下那個湖泊看看。”


    王勳點點頭,答應的痛快。


    準備了一下,龍掌櫃讓王勳派人查看一下監獄有沒有什麽洞口,然後帶著我們下山去村子裏麵瞧瞧。


    王勳直接讓四名全副武裝的獄警跟著我們,全聽龍掌櫃的命令,有著四把火器,我們心裏也是踏實了一些。


    這個村子貧窮到什麽地步?全村隻有一輛拖拉機,到處是土基房子,黃燦燦的一片。村頭有兩棵柿子樹,有小孩蹲在樹下麵撿柿子吃,連褲子都沒有穿。


    龍掌櫃找到村長,想讓他告訴我們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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